“嗯,明白!”李進城完全明白“不惜一切代價”代表著什麽,看來張書記完全認識到了此事的嚴重性。相比於之前的群體鬥毆事件,此事對西海省委和張泉本人的震動要強過百倍!張泉把手機扔給秘書長,喃喃道:“馬上訂票,我們要立即趕迴去,現在上麵還不知道我在京城……”“明白。”秘書長點點頭,雖然張泉說得隱晦,但是他知道領導更擔心什麽。張泉在沒有任何公務期間跑到京城,結果西海發生這麽大的事情,說得嚴重點,他這叫擅離職守。秘書長剛剛訂完了晚上的機票,張泉的電話就響了起來。秘書長看了眼號碼,皺了下眉頭。“誰?”張泉問道。“好像是……京城……”秘書長的聲音有些顫抖。張泉打了一個機靈,馬上坐直了身體,接過手機一看,臉色大變,趕緊接聽了電話。“喂……”“張書記,您好,我是老金!”“金主任,有什麽事嗎?”“西海出了點麻煩吧?”“是的。”“首長想了解一下情況,您稍等。”金主任把電話轉給韋遠方。“張泉同誌,西海到底怎麽了?這件事影響很壞啊,什麽原因造成的?發生這麽大的事情為什麽不早向zhongyang匯報?我還是看了新聞才知道的,流血事件……西海省委門前成戰場了嗎?是誰讓你們向請願的安族工人動手的?你們知不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張泉同誌,西北的工作剛剛有所好轉,你們西海那邊又鬧起來了,真是不讓人省心啊!”“我……”張泉被韋遠方一連串的批評搞得無話可說,背後出了一身冷汗。“張泉同誌,請你向我詳細介紹一下情況!”韋遠方的語氣十分嚴厲。“韋書記,”張泉清了清嗓子,心又顫抖起來,“那個……詳細情況還在調查當中,很有可能是誤會所引起的,這個事……”“你不是就在現場嗎?前段時間剛剛鬧過,現在又鬧了,你就不知道原因?”張泉知道不能再瞞著了,他甚至懷疑韋遠方知道他不在西海……張泉長歎一聲,無奈地說道:“韋書記,我不在省委。”“哦,外出視察了?”韋遠方的語氣稍緩,“那你趕緊迴去吧,馬上把事情調查情況!”“韋書記,我……我在京城,過來辦點事,馬上……馬上就迴西海……”“你在京城?”韋遠方的語氣中充滿了質疑之聲,“你怎麽會在京城?最近……京城要開什麽會議嗎?”“沒……沒有,”張泉抬手擦了下汗,“韋書記,要不……我去見您,我們……”“算了,你不用過來了,還是趕緊迴西海吧。既然你也不知道情況,那以後再說吧。不過我可叮囑你,安族人的工作不好搞啊,西北那邊……”韋遠方話沒說完就掛上了電話。韋遠方看了眼金主任,歎息道:“這個張泉,這種時候跑京城來了!”“應該是為了他兒子的事情……”“哼,為了他兒子連工作都不幹了!”韋遠方沒好氣地說道。金主任微微一笑,說道:“西海省在這起群毆事件中的處理似乎存在一定問題,這幾天媒體上鬧得很兇。”“奇怪了,如果真存在問題,以張清揚那小子的性格不早就鬧起來了?”“事情發生在西海,完全由西海方麵處理的,所以張清揚應該有所避諱,總不能和西海唱對台戲。”“按你這個意思,這個連部隊都趕開到境外的張書記從良了?”韋遠方微微一笑。金主任也笑了,說道:“或許他覺得還不到鬧的時候吧,他為什麽不鬧……您應該比我清楚吧?”“你啊……”韋遠方指著金主任微微一笑,看起來多少有些高深莫測。張泉的臉頰有些火熱,在他的印象中韋遠方從來沒批評過什麽人,特別是像對他這種很有可能再進一步的幹部,韋遠方一向是很溫和的。可今天他反常態的嚴厲,可以想象對西海這件事十分不滿。“書記,我們……”秘書長投來了疑問的目光。“去機場,呆會兒你再給省長打個電話,看看情況怎麽樣。”張泉安排道。“我知道了。”“不對啊……”張泉皺了下眉頭:“上次的事基本上處理好了,安族工人怎麽又去請願?”“書記,”秘書長似乎有話要說。“怎麽了?”“其實我一直都擔心,公安那邊的調查結果似乎……”張泉寬慰地說:“地方上的調查對本地工人有所偏頗是可以理解的,那也不會導致他們這麽大的不滿吧?上次群毆事件可是由他們引起的,要不是他們先犯了錯,怎麽又會……”秘書長歎息道:“書記,會不會礦區那邊有所隱瞞,這兩天我看了一下網上的議論,似乎最後的調查結果與事實有很大的出入……”“真的?”張泉立即想到了什麽,他當初暗示李進城在調查當中照顧一下“本地人”,完全是以先入為主的概念認為錯誤由安族人引發。但如果安族人是被動的,那麽……他的暗示一級一級傳達下去,很有可能就變了味道,所引發的後果自然是很可怕的。想到這裏,張泉的心又突突地跳了起來,一切隻能等迴去之後再說了!西海鬧翻了天,西北也沒有閑著。吾艾肖貝是從司馬阿木口中得知的消息。這件事是司馬阿木代表西北省委去的西海,所以他迴來後對這件事也很關注,有空就上網看看。這天他剛在網上發現有關西海省委門前的騷亂,立即跑來找吾艾肖貝。吾艾肖貝正在和秘書長談工作,司馬阿木就不顧一切地闖了進來。當時吾艾肖貝很生氣,可是當他看到電腦上的圖片和視頻時,一下子就安靜了,也就不怪司馬阿木的冒失了。“省長,這事可嚴重了!”司馬阿木擔憂地說道,他多少也算是參與者,害怕擔責任。“我明白了!”吾艾肖貝拍了下桌子,微微一笑。“怎麽了?”司馬阿木不解地問道。“你不一直都說在這件事的處理上,張書記過於膽小嗎?現在……還不明白?”“你是說這件事是他操縱的?怎麽可能!”吾艾肖貝聽了司馬阿木這幼稚的話差點栽倒,無語地說:“你好好想想!”“呃……”司馬阿木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有些蠢,訕訕地笑了笑,隨後說道:“您是說張書記早就懷疑西海方麵的處理會激怒安族工人,所以就……”“我看很有可能!其實我們大家當時不都有這樣的擔心嗎?但是他堅持讓西海方麵處理,看來……他早就想到了這一步,張泉這是自己屁股沒擦幹淨啊!”“現在怎麽辦?”“不管,靜觀事態進展,看來有人要反擊了!”司馬阿木疑惑道:“可是我怕……”“放心吧,沒有人會怪你,沒準張書記心裏還要感謝你呢!”吾艾肖貝笑道。“嗬嗬……”司馬阿木抬手擦了擦汗,搖頭道:“張泉有點懸啊,竟然在省委門前搞出了流血事件,這在政治上的影響太壞了。”“司馬,你說接下來張書記會做什麽?”“這個……”司馬阿木猶豫了一下,最後說道:“他現在有很多種選擇,我要是他的話肯定去西海,表麵上幫忙處理,實際上過去落張泉的麵子!”“這確實是一個辦法,但不是最好的辦法,如果是我……我就不去西海,哪也不去,但要針對此事發表一些看法,表明西北省委的立場,同時維護安族人的尊嚴,這樣會加深他在底層的威望……”“嗯,高……實在是高啊,這是一個好辦法!”司馬阿木讚歎地點點頭。“但是,張書記會不會有更好的辦法呢?”吾艾肖貝的眼睛眯了起來,“我還真拭目以待呢!”司馬阿木點點頭,通過這件事,讓他清楚地見識到了張清揚的狡猾。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吾艾肖貝伸手接聽,聽了幾句,說了聲:“我知道了,馬上就到。”便把電話掛上了。“怎麽了?”“走吧,開會去。”吾艾肖貝笑道。“開什麽會啊?”司馬阿木有些迷糊。“你說呢?”“啊……”司馬阿木反應過來,拍著腦門笑道:“省委會議,看來張書記也知道消息了。”“他應該比我們早知道的消息!”吾艾肖貝伸了個懶腰,“下麵就看看張泉還有沒有反擊的餘力吧!”張清揚把沒有外出的省委常委都請過來了,這件事對西海重要,對西北也同樣的重要。隻不過重要的側重點不同罷了,西海方麵要急於善後,而處在西北的角度,他們要為安族人討個說法。不少人都覺得這是張清揚叫大家過來的目的,一定要為安族人正名,這樣一來張書記會贏得更多的支持聲。張清揚先到的會議室,等其它常委都到了之後,白世傑和江小米才走進來,他們手裏拿著不少文件,看樣子是剛打印出來的,大家都明白了秘書長晚來的原因。江小米不是常委,但像今天這種會議,身為省委辦主任的她自然要列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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