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孟建春答應一聲,隨後把案情詳細地介紹了一遍。一切還是由商業糾紛引起,同這次酒廠的事情類似。一年之前,張九天和某公司共同看上了郊區一倒閉造紙廠的地,雙方經過磋商未果,後來那家公司的老板在酒吧裏被人打死,犯罪分子現在都沒有抓到,一下子成為了懸案。隨後,張九天就取得了那塊地的使用權。紀委那邊也不知道通過什麽渠道發現了這件案子,並且掌握了一些證據,證據表明張九天和鍾家勝確實難逃幹係。好在直接作案人沒有找到……張泉聽完了孟建春的介紹,胸口又是一疼,免強打起精神,問道:“現在事件有多少人知道?”“市委的領導已經知道了。”“他們什麽意見?”“市委的意思是先調查,必竟紀委拿出了一定的證據。”“能確定就是九天他們幹的?”“這個還不能,也隻是懷疑,現在的證據隻說明同他有關,再說動手的又不是他們倆。”張泉的心情好受了一些,問道:“小孟,你看這事該如何解決?”“張書記,我人微言輕,主要還是看市裏的意思,我想您應該……”“嗯,我明白了,你等我的消息吧。”“好的,張書記再見。”張泉放下電話,閉目沉思了一會兒,他知道必須要同京城方麵聯係一下了,對方並沒有急著采取措施,這說明給他留麵子了,此事應該可以內部疏通。過了一會兒,省委秘書長敲門走了進來,他是張泉在西海省委的第一心腹和智囊。“書記,發生了什麽事?”秘書長沒有問有什麽事,而是問發生了什麽事,可見他已經猜到出了意外。“你坐。”張泉指了指對麵,接著說道:“九天出事了。”“他怎麽了?”“他被京城公安局抓了起來。”“什麽?”秘書長嚇了一跳,隨後就明白領導叫自己來的用意了,問道:“您說吧,需要我做什麽?”張泉對他的表現很滿意,安排道:“你去京城吧,我現在抽不開身。我呆會給京城的領導打個電話,你替我拜訪一下,要舍得花錢,知道吧?”“明白了。”“有這麽幾個人,比較重要……”張泉詳細地安排起來。司馬阿木迴到酒店後,把工作組內的幾位重要領導叫過來開會。幾人臉色都不是很好看,剛才張泉在會上的表現他們都看在眼裏,這讓他不知如何是好。張泉是決策層委員,屬於華夏政壇最上層的領導,確實有資本不把他們放在眼裏。但是他的地方保護主義很濃,按照他們的調查結果,西北省委肯定要吃虧。司馬阿木掃了一眼幾人,苦笑道:“怎麽……這不是個好差事吧?”公安廳雷副廳長皺眉道:“司馬省長,剛才張泉的態度您都看到了,這個調查結果不可信!”“不可信能怎麽辦?”省政府林副秘書長搖搖頭。司馬阿木又看向勞動廳鄧廳長,問道:“這批農民工是你招上來的,你應該負責到底,說說你的想法吧。”鄧廳長小聲道:“省長,我的意見是對方說啥就是啥吧,咱們先穩住工人的情緒,別讓這件事擴散影響,平穩下來就得了。”“你這個到是好主意!”司馬阿木無奈地笑了:“事情的處理結果當然要聽他們的,但是我們應該知道事情真相!你們想一想,如果這次事件沒有徹底解決,過後再發生怎麽辦?”“司馬省長說得很對,這次解決不好會有遺留問題。”公安廳雷副廳長點點頭,拍著胸脯說道:“司馬省長,工作組的一切都由您安排,我來時鄭書記就下命令了,讓我聽您的!”司馬阿木到是很意外,沒想到鄭一波會這麽講。他琢磨了一下,無奈地說道:“雷廳長,你別閑著,今天晚上就帶著人去礦區轉轉,同安族工人聊聊,爭取得到有用的線索。”“明白了。”司馬阿木接著說道:“我一會兒向省裏匯報一下,看看領導有什麽指示,老林,你和鄧廳長研究一下善後問題,最好搞出一個方案,我們一定要盡快解決,早點把這個麻煩解除大家都輕鬆啊,可不能拖時間!”幾人點點頭,就眼下的情況來說,司馬阿木這個安排很合理。幾人離開後,司馬阿木給省長打了電話,把情況原原本本匯報了一遍。聽到張泉把責任全部推到安族工人頭上,他並沒有感到意外,而是笑道:“我早就知道他會這麽辦的!張泉這個人霸道得很!”“省長,那我應該怎麽辦呢?如果他們的調查結果最終成立,那對我們可太不公平了!”“你不能得罪他……”吾艾肖貝分析道:“司馬,其實結果對公眾而言是重要的,但對於我們……是什麽樣的結果重要嗎?”“這個……”司馬阿木無奈地點點頭,他明白省長的意思,問道:“您是說隻要把事情處理好就行了?”“嗬嗬,事情發生在西海,我們不聽人家的聽誰的?隻要雙方把這件事壓下來,對公眾有一個交待,其它的你就別管了。”“可是我擔心張書記那邊,萬一這個結果讓他不滿意,他找我麻煩怎麽辦?”這才是司馬阿木最擔心的地方。“我早就知道你擔心什麽。”吾艾肖貝微微一笑,“老夥計,你覺得張書記真的以為你會調查出一個真實的結果來嗎?他讓你去西海,無非也是維穩而已,重要的還是給外界一個交待!結果對他而言也不重要,即使他知道張泉在騙我們,他能怎麽樣?事情發生在西海,張泉又是什麽級別?”司馬阿木恍然大悟,看來他把這件事想得太麻煩了,穩住雙方工人的情緒不就完了嗎?想到這一層,他笑道:“省長,我明白了!”“你明白就好,給張書記匯報一下吧。”“嗯,我這就向他匯報。”“挑重點的說,知道吧?”“您放心。”司馬阿木當然明白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說到這裏,他突然想到一事,說道:“即使我不說,張書記也能收到這邊的情況,我想公安廳的老雷會向鄭一波匯報的。”“那就是他們的事了,不管如何你還是要匯報,其它的事情就不用管了。”司馬阿木又想到張泉說晚上要過來的事,問道:“省長,您說張泉說晚上要過來和我聊聊,是不是為了張書記?”“我和你打個賭,張泉今天晚上不會去的,要聊也要明天或者後天。”吾艾肖貝說完,就高深莫測地掛上了電話。司馬阿木捏著電話一愣,心想省長這是什麽意思?他發了一會兒呆,立即掏出電話打給張清揚。張清揚放下辦公電話,望著麵前的鄭一波冷笑。“是司馬省長?”鄭一波含笑問道。他明白領導冷笑的原因,早在之前,鄭一波就已經接到了公安廳雷副廳長的電話,可是作為工作組的組長,司馬阿木的電話剛剛打來。“情況你都聽到了,和老雷說得差不太多,隻不過司馬省長說得不夠詳細。”“他是有意的吧?”鄭一波嗤之以鼻,“我想他是不敢得罪張泉。”張清揚笑道:“我也不敢得罪張泉……”“嗬嗬……”鄭一波微微一笑,問道:“那就按張泉的意思辦,聽他的結案報告?”張清揚認真地說道:“我們現在還有別的選擇嗎?難道要質疑西海省委的調查?顯然這是行不通的,對不對?”“媽的,太吃虧了!”鄭一波憤憤不平地說道。“他這麽做我能理解,”張清揚神秘地笑了,“但是他好像還不是很了解安族人的本性,這事既然發生在西海,他又是領導,那就按他的意思辦吧!”鄭一波總感覺領導似乎別有用意,但一時半會兒也想不明白。張清揚看到鄭一波滿臉疑惑,微笑道:“就按我說的,你一會兒再給老雷打個電話,私底下查查不是不可以,但表麵上就聽西海的,嗯……一切聽司馬省長指揮!”“您放心吧,”鄭一波點點頭。張清揚說道:“其實我真的不怪張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現在事情發生了,他當然要把責任推脫出去,對不對?”鄭一波歎息道:“可是這樣一來,就把責任推給了我們,不是證明我們管教無方嗎?”“我還是那句話,事情發生在西海……”“您是說……”“無論他再怎麽推脫責任,他也有責任!”張清揚拍了拍桌了:“張泉想以大欺小,想以權壓人,但是他忘了最根本性的東西!或者長期處在高位吧,他已經不通地氣了!”張清揚的目光突然銳利起來。鄭一波盯著領導看了看,他感覺這件事沒有完,領導還有後招。外麵有人敲門,張清揚說了聲請進,進來的是舒吉塔。“張書記,鄭書記也在啊!”舒吉塔看到鄭一波笑了起來,露出了嘴角的酒窩。“喲,丫頭,越來越像女強人啦!”鄭一波拍了拍舒吉塔的頭,兩人早在南海時就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