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書記,說出來您也許不相信,當我離開遼河,來到寧遠的時候,我還滿懷希望,想幹出一翻成績。可是寧遠的官場風氣改變了我。我承認自己的意誌不堅定,當時我也想好好工作,可是大家都那樣……我就像一個傻子,一個異數,慢慢的……我就一點點跟他們的道走了。隨後,我就發現這樣做官很容易,很輕鬆,有錢、有女人,享不盡的榮華福貴,走到哪都有人買單、送女人,前唿後擁,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我就喜歡這種感覺了。連我自己也不相信,會變成這個樣子!”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仁貴啊,這話說得有道理,但是你的意誌確實不夠堅定。你想過沒有,如果你能和以前一樣保持一顆幹淨的心,現在的你……還會是縣委書記嗎?”


    關仁貴明白張清揚的意思,哽咽著說:“對不起,我讓您失望了!”


    張清揚盯著他看了看,心裏也很痛。他說:“你們要慶幸,有幸成為幹部審核製度實施以來第一批倒下的幹部!”


    關仁貴默默點頭,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


    張清揚不願再看他一眼,對段秀敏說:“走吧。”


    兩人走出了關仁貴的房間,段秀敏說道:“林成虎也在這邊。”


    張清揚停下腳步,轉身停在了那間房門口。段秀敏讓戰士把門打開,兩人走了進去。林成虎躺在床上,聽到有人進來也沒有動。張清揚和段秀敏站在身後也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他。


    林成虎發覺到異樣了,一邊翻身一邊說:“別浪費時間了,你們要是有證據就治我的罪,沒有就放我出去!張……張書記?”


    “出去?”張清揚以前還覺得這個人很聰明,可是現在越來越發現他蠢得可愛了。或許一個人聰明得過份就會變得愚蠢了。


    “張書記!”林成虎看到張清揚,第一反應從床上跳到了地上,趕緊站直了身體。可是當他雙腳踩在冰涼的地磚上時才反應過來。已經是階下囚了,當初都沒把他當迴事,現在還用把他當迴事嗎?他對自己的反應很懊惱,又憤怒地坐下了,以此來表現他對張清揚和段秀敏的在不乎。但是他的第一反應已經出賣了他。


    張清揚搖搖頭,說:“我以前還覺得你是個人物,現在來看……還真高看你了!”


    “你勝利了,隨便說什麽!你以為把我抓了寧遠就太平了?你太不了解寧遠的百姓了,這裏的官員家屬都在農村,他們……哼哼!”


    張清揚明白林成虎的用意,苦笑道:“那樣還有意義嗎?”


    “隻要能給你的臉上抹黑,那就有意義!寧遠平靜了這麽多年,沒有人敢打我們的主意,你以為你誰?想隨便對我們開刀?”


    “嗬嗬……”張清揚看向段秀敏,段秀敏也一臉的苦笑,對林成虎說:“寧遠的幹部都是土匪?”


    “哼,這是我們寧遠的特色!”林成虎私毫不理她的譏諷。


    張清揚還要說話,手機響了,他拿起來聽了幾句,看向林成虎就笑了。他說得沒錯,幹部家屬確實鬧了,一夜之間省紀委和省公安廳抓了不少幹部,他們的家屬現在圍著寧遠市政府示威,聲稱不放人就不離開。


    張清揚收好手機,對林成虎說:“你說得對,這是寧遠市的特色,所以從現在起我就要改改寧遠的特色!你……將是寧遠改革道路上的第一滴血!”


    “你什麽意思?”


    “你連人都殺了……還問我是什麽意思?”張清揚冷冷地逼視著林成虎的眼睛,微笑道:“我這輩子還沒怕過誰,我想用你的腦袋警視寧遠市的幹部!我想你應該明白仕途的升遷是帶著血腥的,我很樂意讓你的血染紅我腳下的地毯!”


    張清揚說完之後,大步流星走了出去,好像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一般,殺氣騰騰。


    段秀敏聽得毛骨悚然,她明白這才是真正的一把手,這才叫霸氣!


    林成虎害怕了,他沒想到張清揚已經知道他手上還有命案,吱唔著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段秀敏看了他兩眼,轉身跟著張清揚離開了。


    “段書記,我自首,我全招,能不能……留我一條命?”


    段秀敏迴頭一瞧,發現他已經坐在地上,身下已經濕了,原來被張清揚嚇尿了。


    林成虎的眼前還迴放著張清揚剛才說讓你的血染紅我腳下地毯時的樣子,這一切,讓他明白自己真的敗了。


    張清揚從來不打無準備之仗,如果連鬧事的幹部家屬都無法處理,那他就不配當這個書記。像這種事已經不用張清揚出麵了,那些寧遠市還沒被抓,但是稍微有點問題的幹部就替他擋了。有句話叫人不為己天諸地滅,林成虎想把事情鬧大,可這不符合寧遠市其它幹部的利益。


    張清揚在實施雷電計劃之前,就已經讓段秀敏、崔明亮、姚秀靈等人把寧遠的情況摸得差不多了。寧遠整個班子都爛了,問題有輕有重,水至清則無魚,這是恆古不變的道理。道理之所以稱之為道理,那就是它的永恆和絕對,道和理是先輩千百年積累下來的財富。


    張清揚等幾位核心人員早就研究好了,處理那些問題大的,以朱大可、林成虎為頭腦的核心犯罪人員,其餘邊緣力量,之前沒入得了林成虎法眼的幹部暫時不處理。寧遠一夜間大變,留下的幹部也心知肚明,省委的目的就是一鍋端,可為何還要留下他們呢?目的隻有一個,需要他們維穩。


    在關鍵時期不用張清揚指揮,他們這些人就明白應該做什麽。官場中不乏聰明人,這次省委的行動足以讓他們心虛。


    張清揚見寧遠差不多穩住了,他也就離開了,沒必要再這浪費時間。該抓的人都抓了,接下來的審訓工作就和他無關了,他隻是這個計劃的策劃者,有很多人替他執行。


    張清揚離開寧遠的時候,這裏已經基本上已經太平了,雖然仍然有鬧事的幹部家屬,但還在可控製的範圍內。雖然網絡上出現了一些不好的聲音,但省委宣傳部已經急時發表聲明,評細地介紹了雷電計劃,因此在網民當中沒引起太大的反響。


    雙林省的幹部都明白,張書記真的要痛下殺手了,不昔破壞雙林省和諧、穩定的大局,也要拔下寧遠這枚釘子,可見他所推行的幹部審核製度已經展示出了威力。那麽接下來呢?人人自危,人人自保,他們都明白張書記頂著壓力舉起砍刀,那就不會輕易的放下,這是一次流血清洗。


    當張清揚迴到雙林省,還沒來得及召開常委會的時候,就有人開始行動了。之前紀委和警方暗中監控的人物帶著出國護照來到了機場,被機場警方當時就給扣住了。雖然抓的有些名不正言不順,但這是上級的命令。


    從法律意義上來說,張清揚這次行動有幾個環節不符合規定,但他也沒辦法。華夏國法律空子太多了,要是完全按法律辦事,這些人早就跑了。張清揚也是無奈,隻能先抓人後補手續。就拿陳有田來說,他是省人大代表,直接就被警方秘密給扣押了,這都是不合法的。這些都是張清揚壓力的來源,這次行動是一招險棋,難怪他遲遲沒有行動。


    張清揚怕什麽來什麽,他迴到江平的當天晚上,網上就有人發帖稱雙林省的所謂雷電計劃是違法的,不符合共和國的憲法雲雲。有些專家批評雙林省的武斷和獨裁,還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當然,也有人一如既往的支持張清揚,在網上兩股勢力掀開了罵戰。


    李鈺彤吃完飯上網發現了這些新聞,立即告訴了張清揚。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李鈺彤特別關心政治,特別是與張清揚有關的事情,她都特別的關注。


    張清揚正在客廳喝茶看電視,聽她一講,跟著她來到了房間,坐在她電腦前問道:“都什麽網站?”


    “都是一些門戶網站,已經上了搜索引擎。”李鈺彤迴答道,貼在張清揚的後背,渾然不覺。


    張清揚感覺到腦後有一團毛茸茸、軟棉棉的東西,盯著電腦瀏覽起新聞。


    李鈺彤見他對自己的發現很重視,就像幫了他很大忙似的,高興的說:“有些人真是的,自己不幹事還總批評別人,您要是什麽也不做,雙林省能變成這樣嗎?”


    張清揚笑了笑,迴頭看向這個陽光明媚的少女,難得地一臉溫柔。他明白,雖然兩人的關係表麵上不好,但是她很關心自己。


    “怎麽了?”李鈺彤還以為自己說錯了,順著他的目光低頭一瞧,哎呀一聲拉緊了領口。


    張清揚訕訕地笑。


    李鈺彤一臉嫵媚。


    擺完動作之後有點後悔,自己這是怎麽了?


    “啊?”張清揚睜大了眼睛,差點流鼻血,愣了半天苦笑道:“還是算了吧。”


    張清揚現在沒法動彈,正巧她和自己聊天,便說:“這就是政治,你不會懂的,有人上去,就有人下去。大家都想上去,可是位子有限,隻好鬥了。”


    “他們肯定不是您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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