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揚知道她的苦衷,這天一大早就來到了西山別墅勸她。梅子婷一臉怨婦的表情,拉著他的手說:“老公,你不會怪我吧?”


    “傻老婆,我怎麽會怪你呢,你也不想想,我春節要去京城,反正也不能陪你,你去美國我更高興,那樣就有人陪你了。順便和我的嶽母說說,多賺些錢,以後幫幫我,嗬嗬……”


    “討厭,我媽現在屬於流亡人氏呢,你敢認這個嶽母嗎?”


    “我為什麽不敢啊,我把她女兒都給拉上床了,這個嶽母自然要認!”


    “死樣吧,說話那麽難聽,以後不許這麽說!”


    “好好,不說就不說嘛。來……親下……”張清揚在她光澤的臉蛋上吻了一口。現在的她對付女人,很有一套。


    “老公,過完這個年,你是不是就要結婚了?”梅子婷話峰一轉,緊緊纏著張清揚的手臂。


    “也許吧……”一想到陳雅清冷的表情,張清揚心裏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老公,你現在是不是有點喜歡她了?”梅子婷明察秋毫地說。


    “別胡說,再說我就打你了!”


    “嘿嘿……”見到張清揚窘迫地紅了臉,梅子婷別提有多開心了,能看透情郎的心思,這對她來說意義非凡。這說明她走入了情郎的心中。


    張清揚對於這個小機靈鬼一點辦法也沒有,長長歎息一聲,吐出心裏的憂鬱。這個時候陳雅還在北江省執行任務,張清揚隱隱有些擔心。


    “老公啊,其實喜歡就喜歡唄,我不會吃醋的,你如果和一個喜歡的人結婚,我也會為你感到幸福的。”梅子婷慢騰騰地說:“老公,我聽夢婷姐說過,你老婆是一個大美女,那我這個小三提前祝你們婚姻幸福哦……”


    “別胡說了!”聽她陰陽怪氣地挖苦自己,張清揚就有些惱怒,他又如何不知道梅子婷說這些話的用意。


    梅子婷眼裏含著熱淚,淒淒楚楚地說:“我心裏不開心嘛,你還不許人家說說,你可以光明正大的陪她,可我不行。這個春節你們又可以在一起,我吃醋!”


    “我明白,我明白,這不怪你,不怪你……”張清揚緊緊摟著她,滿心的悵惘,更有深深的自責。


    “我沒事,老公啊,我也就是嘴上說說,說完就忘了,其實做你背後的女人也挺好的,我說我是不是你的紅顏知己啊?”


    “嗯,”張清揚溫情地吻著她的臉,他並不知道此時此刻遠在北江江畔的陳雅正麵臨著危險。


    三天以後,一個大霧彌漫的清晨,張清揚緩緩開著車把梅子婷送去了機場。臨分別的這幾天,兩人天天呆在一起,可是當要分開的時候,梅子婷仍然是滿心的不舍。她像個孩子一個樣縮在張清揚的身邊,像貓一樣輕輕喚道:“老公,慢點開車,我想多陪你一會兒。”


    這話說得異常酸楚,聽得張清揚心裏十分疼痛。兩人雖然不可能整天在一起,可是這次是他們分別最久的一次了。無論車子開得如何慢,最終還是到達機場,這個時候梅子婷抱著張清揚哭得一塌糊塗,鼻涕眼淚蹭了張清揚一身。張清揚安慰了她好久,最終狠心把她推進了登機口。


    梅子婷不停地迴望,可最終消失在人海裏。張清揚傷心地退出來,一個人坐在車裏發呆,然後接到了梅子婷發來的短信:老公,我不在的時候不許你招惹別的女人,要不然等我迴來把你的小jj割掉!


    張清揚嘴角露出一絲笑容,看著手機,感覺十分的幸福。他一直等在外麵,當他望見梅子婷的飛機起飛以後,這才發動起車子去上班。


    到單位的時候,正趕上賀楚涵捧著厚厚的文件找自己匯報工作。可是辦公室的門是鎖著的,正想離開的賀楚涵碰到了他,就笑道:“這都幾點了,你才上班啊!”又發現他精神不是很好,便有些擔心。


    “子婷去美國了,我去送送她。”張清揚淡淡地迴答,他不想對賀楚涵說慌,眼神裏滿是落寞。


    “哦……”賀楚涵答應一聲,跟隨張清揚走進來,把文件放在他的桌上說:“這是去年一年來我省各地監察室所辦理的案子的案宗,你看一下,如果沒什麽大問題,我就封存了。”


    “好吧,放那裏,我一會兒就看。”張清揚情緒不高地說,梅子婷剛走,他就有些思念了。


    “喲,剛才哭鼻子啦,她又不是不迴來了,你傷心啥嘛!”賀楚涵不忍心見到他這幅模樣,所以就想逗他笑。


    “嗬嗬,說的也是。可是在一起時間長了,空然間分開,難免有些不舍。”張清揚苦笑著說。


    見到張清揚說這話時的表情,賀楚涵就有些不滿意了,可是又一想張清揚說這話並不嬌情,便引忍著沒有發作。


    其實張清揚說完就後悔了,不好意思地說:“瞧我,和你說這些幹嘛啊!”


    “嗬嗬,我沒事。”賀楚涵明白他在寬慰自己,所以這麽說道,轉移話題問道:“年後,你有什麽打算?”


    “我可能要換換地方了,現在還沒想好呢,也許會去基層。”張清揚現在沒心情想那麽多,最近太兒女情長了。


    “我也要走,這次要去中紀委。”賀楚涵抬頭看了他一眼,見到張清揚臉上沒什麽異色,好不失望。


    “都走了,你也要走了,這次分開,不知道什麽時候可以見到你……”張清揚又露出了招牌似的苦笑說:“一想到那麽久看不到你,心裏好想。”


    賀楚涵聽到這話以後,立刻就興奮了,看來他對自己與對其它的女人一樣,她想了想就起身說:“有你這句話,我就知足了。那份文件你抓緊看吧。年底了,事情比較多,時間很緊。”


    張清揚望著她的背影離開,發現賀楚涵真的越來越成熟了。


    年底了,除了工作任務繁忙以外,各地的福利也送來了江平,今年琿水的蘋果梨仍然熱銷,而且森林綠色食品也走上了正軌,現在已經在省內有了很大的知名度。據梅子婷計劃,兩年內要讓這個銘牌走向全國。琿水的幹部們也到江平市送禮來了,自然要拜見張清揚這位老領導,因為他是琿水縣神話的締造者。昔日的下屬們送來了不少特產,這些東西張清揚也用不完吃不完,就拿到單位分給了同事們,下屬們十分的感動。平時都是下屬給上級送禮,可張清揚完全反著來。其實他們也清楚,張主任的誌向很遠大,隱隱約約都知道也許明年他就會離開監察室的。


    最近各種酒局也很多,張清揚最不喜歡這種聚會,能推就推,實在推脫不掉的才去應酬一下。這天晚上,他正陪著監察廳的幾位領導吃飯呢,劉抗越竟然給他打來了電話。


    “清揚,小雅受傷了!”


    “什麽,你說什麽?”張清揚一陣錯愕,感覺自己聽錯了。


    “北江省軍區傳來消息,小雅在執行任務的時候被打傷,情況很嚴重,你馬上準備好,我們現在就坐直升飛機去北江省。”


    “我明白了……”張清揚失魂落魄地捏著手機,感覺體內的血仿佛一點點地被抽幹了,臉色慘白,好久好久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這是陳雅第二次受傷了,張清揚已經從劉抗越的聲音中聽出了嚴重性,他馬上和幾位領導請假,說自己家裏出了點事情,要馬上去處理。


    幾位領導見到張清揚那緊張的神色,便知道事情重大了,所以點頭同意。張清揚連家都沒來得及迴,開車就去劉抗越的說的地點,那是一處軍用機場。劉抗越與妻子陳麗已經等在那裏了。


    “劉哥,到底是什麽情況?”張清揚的聲音很顫抖。


    劉抗越搖了搖頭,說:“現在還不好說,北江省那邊傳來的消息說情況很危險,讓我們做好……最壞的打算……”


    “什麽,你是說小雅她……”張清揚頓時感覺腿腳發軟。


    “報告師長,已經準備就緒,請求指示!”這時候跑過來一位軍人向劉抗越敬禮。


    “我命令,馬上出發!”劉抗越的語氣十分的沉重,拉著陳麗就走。不遠處直升機的螺旋槳在飛速地轉動,傳來唿唿的風聲。而張清揚像傻了一般,站在原地沒有動。


    劉抗越夫妻二人迴頭見到張清揚的神情,更添了心酸。陳麗歎息一聲,擦了下眼角的淚水,走過來拉著張清揚說:“清揚,走吧,我們要趕時間。”


    “啊……”張清揚剛邁步,卻發現腿腳不能動了,由於受到驚嚇和打擊,他全身的肌肉短時間內僵硬住了,無法動彈。


    “來人,把我兄弟扶上飛機!”劉抗越見到張清揚的神情,眼珠子都紅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張清揚如此。兩位士官跑過來把張清揚扶上了直升機,而張清揚的雙腿仍然沒有知覺,一點反應也沒有。


    隨著巨大的轟鳴聲,真升飛機原地升起,漸漸升高,向遠方飛去。上升時的衝力令張清揚感覺耳朵很疼,然後肢體才漸漸恢複了知覺。


    “嫂子,小雅她現在是……是什麽情況?”張清揚恢複知覺後的第一舉動就是緊緊抓住了身旁陳麗的手。由於有劉抗越這一層關係,所以張清揚已經習慣了叫“大姨子”為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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