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引開天雷門的修真之後,胡紫瑤帶著小雪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悄悄地潛迴了天雷門的總堂大廳。胡紫瑤打算采用聲東擊西的策略減輕我的壓力,所以試圖煽動妖奴們起來造反,但是效果不佳,一眾妖奴被長時間的奴化生活所影響,根本不願也不敢起來造反。甚至,妖奴中還有幾個天雷門的忠狗,一早就跑去告密了。

    天雷門的所有高階弟子都被“天雷五子”帶走了,門內雖然還留守有幾百人之多,但一時間全是修為不過入道期的低階弟子。當幾名留守弟子聽聞有人煽動妖奴作亂的消息的時候,大驚失色。不過,他們還是有信心將這次暴動扼殺在搖籃裏,因為妖奴的修為更低,而且膽子更小。

    幾個修為稍微高點的天雷門弟子在妖奴忠狗的帶領下來到了妖奴聚集的地方。“誰他媽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煽動造反,嫌自己的爛命太長,是不是?”當中一個修真開口便叫囂道:“你們不是想造反麽?趕快行動起來吧,爺爺巴不得你們一個個的都反了,好叫我們這些正義的修真者有借口真砍真殺,把你們這些垃圾全都幹掉,我們也可以借機會過一過屠殺妖孽的隱。”說著連聲的冷笑使妖奴們一個個驚若寒蟬,嚇得頭都不敢抬起來。

    “嗬嗬!您真是好威風啊!”一聲嬌笑打破了天雷門修真們虎嘯龍蟠的氣勢,隻見胡紫瑤突然出現在幾個修真弟子的麵前,而那幾個修真之前竟一點察覺也沒有。

    修真當中定力稍弱者看到眼前憑空多了一個嬌豔欲滴的“女妖”,懷抱著一個粉琢玉砌的小女娃,心中不免開始蕩漾起來。雖然胡紫瑤身為男身,但狐媚惑心的功夫比一般女狐妖還要厲害數倍。胡紫瑤優雅地一瞥周圍的妖奴,緩緩地道:“幾位上仙剛剛不過是跟咱們開了個玩笑,如果我們執意要離開天雷門,人家上感蒼天的好生之德也會放過我們這些無足輕重的可憐的小妖們一馬,您說我說得對嗎?”最後一句是衝著修真們說的,幾個修真不知不覺中受了惑心術的影響,竟然傻傻地跟著點頭。

    “大膽妖孽!竟然用惑心術暗算你家道爺!”最先醒過味兒來的修真破口大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祭出兩張“雲引天雷符”,暗自念動咒語,準備雷劈眼前的惑心“女妖”。胡紫瑤哪能輕易地讓眼前的修真引來天雷,檀口一吸一吐,一股妖火登時就燒毀了尚未聚集完法力的靈符。其他修真者這時才緩過神兒來,紛紛祭出靈符法器,向胡紫瑤齊齊轟去。天雷門的這幾個弟子剛剛丟了麵子,威嚴在妖奴的心中已經打了折扣,現在必須要殺一儆百,用血腥震懾住剩下的一眾妖奴。他們的打算是對的,但是胡紫瑤何嚐不也是這樣考慮的嗎?

    隻見胡紫瑤身形稍微晃了一下便消失了蹤影,修真們的進攻也全都落空。緊接著,無數寒氣襲人的爪影閃電般出現在修真們的麵前,不等他們做出任何反應,就抓穿了他們的胸膛,一朵朵如玫瑰般自然展開的血霧,瞬間淹沒了修真們的身體。以蹬途中期的實力消滅幾個入道初期的修真者簡直不費吹灰之力。胡紫瑤再次現身的時候依舊懷抱著昏睡中的小雪,模樣還是那麽楚楚動人,但此時此刻一股說不出的詭異恐懼開始縈繞在每個妖奴的心頭。

    一名遠遠地站在外圍的修真弟子幸免遇難,不過見到幾位師兄的慘狀,登時就嚇得魂不附體。突然,他發現胡紫瑤靈動的美目已經打量到他的身上,一個踉蹌險些癱倒在地上。這時一個站在附近的妖奴忠狗連忙上前將他攙扶住,這名弟子就順勢將這個妖奴用借力打力的方式猛然推向胡紫瑤,自己則借機奪路而逃。

    胡紫瑤一抬手,一道青光將撞向自己的妖奴忠狗自上而下地劈成兩半,再看那名修真早已跑得無影無蹤了。大廳裏彌漫著血腥的氣味,這氣味讓胡紫瑤很不舒服,但是它還是裝作很享受的樣子,微笑著對一眾妖奴道:“不要愚蠢地以為我不能把你們怎麽樣,讓你們造反是要給你們一個贖罪的機會,好話說盡,現在該談談我此行的目的——殺人的事宜了,我今天不但要殺光天雷門留守在這裏的弟子,我還要殺光你們這些背叛自己原有信仰的家夥!”一眾妖奴聽罷嚇得連連後退,無數充滿恐懼的雙眼緊緊盯著突然發狠的胡紫瑤。當又一朵玫瑰血霧綻放的時候,妖奴們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恐慌,開始奪路而逃,他們你追我趕,恨不得插上翅膀一下子飛出天雷門,遠遠離開這片猙獰的煉獄修羅場。

    天雷門的留守弟子自然不會任由妖奴逃離,早早集結起來準備武力鎮壓。但是,妖奴們寧願選擇與天雷門弟子對抗也不願意返迴去麵對惡魔般的胡紫瑤,因為胡紫瑤的蹬途中期實力使他們一點活命的機會也沒有。而且,胡紫瑤神出鬼沒的身影使嚴陣以待的天雷門弟子損失慘重,許多弟子就是在屠殺妖奴的時候,不知不覺地反被胡紫瑤幹掉。妖奴們見天雷門的弟子快要麵臨崩潰的局麵,頓時妖性大起,一部分妖奴也不選擇逃跑,而是變成幾個人同時圍攻一名低階修真,並開始吞噬修真者的道胎元靈。天雷門的低階弟子無力發動滅魔大陣,僵持了一段時間之後便被圍困在幾處別墅小樓之內,勉強利用靈符法器拖延時間,修為略高的弟子嚐試利用潛行術突圍出去報信。

    胡紫瑤見天雷門內一片混亂,索性又在幾處小樓放了火。它覺得如此嚴重的局麵已經足夠引起“天雷五子”的注意,它自己也並不笨,不會真的妄想以自己一人之力挑了千年大派“天雷門”,戲既然已經演得差不多了,那麽現在該是逃跑的時候了。想罷,胡紫瑤輕撫著昏睡之中的小雪,映著衝天的火光,在空氣中漸漸消失了身影。

    時間向迴倒退兩個小時,在城市的其他角落,那些修為略高的白道修真者都感應到了天雷門方向衝天的魔氣。在目前白道獨大的局麵下,很難想象會有那麽不開眼的妖邪敢站出來公然挑釁白道聯盟的威嚴,這個城市裏的一眾白道修真紛紛攜帶法器向著天雷門的方向匯集。坐落在城市另一端的白道第一大派“天劍門”自然也不例外,“指劍”彭鋼、“嫡仙無塵”霓羽裳各帶了十名蹬途初期修為的弟子,也氣勢洶洶地趕奔“天雷門”。城市中那些長期受壓製的邪道妖孽見白道修真們如此大範圍調動,便猜測會不會有外鄉的高級邪修來到了這座城市,說不定可以打個翻身仗,實在不行也可借機為自己撈些油水。因此,一些妖孽終於忍不住寂寞也跟出來添亂,倒是吸引了一部分白道修真的注意,使得大家沒能第一時間盡早趕到“天雷門”。

    因為正值白天,“天劍門”的弟子都沒有選擇禦劍而行,一行人使用的是現代交通工具——汽車。開始的時候,“指劍”彭鋼還頗為焦急,一個勁兒地抱怨汽車太慢,路上太堵,要不是霓羽裳攔著,早就獨自一人禦劍先行了。臨行之時他們的散仙老師“劍叟”叮囑過他們不要太早趕到“天雷門”,二人不明其意,但老師有命,弟子不得不從,因此,一行人選擇了平時根本就瞧不上眼的凡人代步工具。突然,彭鋼和霓羽裳心中一陣莫名的慌亂,接著都清楚地感覺到了天邊金色劫雷的聲威,心中也是一驚!“天雷門”竟然動用了鎮門之寶“劫雷”,一方麵說明了來犯者的厲害;另一方麵,自己這二十來人也不必急著趕過去了,凡間界還很少有人能在劫雷下生還,估計“天雷門”已經開始打掃戰場了。

    “天雷門”外圍,出雲子正忙著給弟子們下命令,但是靈台處的天目穴總是一個勁的發麻,他很奇怪,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高階修真們的天目穴都具有預測危險的能力,因此,出雲子心裏開始慌亂了起來。

    我被金色劫雷直接命中之後,便失去了知覺。也不知過了多久,在一片黑暗中我看到了我的“血魔妖嬰”,一團血紅色的粘稠物體,形狀像一個沒有麵目的鬼頭,除了一張大嘴外什麽也沒有。它周身散發著暗紅色的光芒,陰森得令人作嘔。我看到它正在試圖咬碎什麽東西,“喀拉!喀拉!”磨牙的恐怖聲響令我汗毛直豎,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再仔細地向妖嬰口中瞧去,那個咬不碎的東西散發著金色的光芒,而且隱隱蘊含著強大的雷電之氣,原來是我之前從“五雷金丹造化爐”中盜取的金丹。我可以感覺到金丹外圍的禁製已經被什麽力量抵消掉了,而且金丹吸收了一些特殊的能量,使之變得光華外露,燦爛無比。妖嬰似乎很頭痛自己嘴裏的金丹,既然咬不開,索性將咬改為吸吮,不一會兒工夫,竟然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金丹雖然咬不開,但妖嬰卻可以從中吸吮出酷似金色劫雷的能量據為己有,不過,金丹一旦失去了一部分能量,便會自動從妖嬰中融合一部分妖嬰之力充實自身,就這樣,兩者達到了一種特殊的平衡,雖然能量共用,但誰也奈何不了誰。

    當這種平衡逐漸穩定下來的時候,我也漸漸恢複了知覺。我從黑暗中睜開眼睛,強烈的光線讓我的眼睛很不舒服,各種疼痛的感覺慢慢迴到了身上,我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這時才看清楚周圍忙忙碌碌的天雷門弟子,還有不遠處似乎正在商量事情的“天雷五子”。我此時應該無比慶幸,之前被我強行吞掉的金丹實際上就是另一顆“九天雷劫霹靂珠”,珠子外麵強大的禁製替我的妖嬰抵擋了大部分劫雷,剩下的劫雷能量全都被珠子吸收,因此,我身上隻有一些看似燒焦模樣的皮外傷。從假死狀態恢複過來之後,我的力量似乎又精進了。

    出雲子還在跟幾個師弟商量如何迴救總堂並包抄妖孽,好使其沒有一條漏網之魚。突然間聽到弟子們的驚唿聲,五個人全都一愣。定睛望去,才發現我這個應該死掉的妖人,又重新站在那裏,一眾弟子雖然害怕,但還是將我團團圍住。“一道九天劫雷都不能劈死的妖孽!”出雲子的大腦當時就一陣眩暈,險些昏倒,他怎麽也不能相信眼前的情形!他的四個師弟也全都呆立在當場,指望著出雲子趕緊拿個主意。

    麵對這樣的情況,還能有什麽好說的,致死方休。出雲子的“風雷扇”被毀掉了,所以他隻能手持“雲引天雷符”,再度使用“幻影分身術”,氣勢洶洶地向我攻來。他的四個師弟,見師兄再度出手,也紛紛升空,快速地凝聚雷雲,以便合力操縱“九天萬雷滅魔大陣”。圍困我的一眾天雷門弟子也齊齊祭出雨點般的法器向我當頭砸來。

    我下意識地祭出妖嬰,迎頭直奔出雲子的無數分身,自己的本體也電射般緊隨著妖嬰向前衝去。弟子們的法寶威力有限,而且我的本體又與出雲子混戰在一起,所以他們投鼠忌器,反而對我的威脅不大。滅魔陣中快速凝聚的天雷突然之間也變得沒有絲毫威力,一是我的妖嬰吸收了金丹中的力量,早已不懼怕任何雷電屬性的攻擊;二是倉促間凝聚的滅魔陣隻是虛有其表的擺設,其威力的十之八九都不能正常發揮出來。唯一使我頭疼的還是出雲子的分身術,一大堆“出雲子”亂亂哄哄地一擁而上,使我分不清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出雲子本體,他用“雲引天雷符”引來的天雷我還不用放在心上。

    我的本體隻要對上不知是分身還是本體的出雲子,都是用一個套路應對,那就是我的“流氓三招”,插眼,封喉,兜襠腿!我的妖嬰也穿梭於出雲子的分身中,尋找著可吞噬的對象,但總是不能將分身的氣息集中鎖定。麵對總也打不完的分身,我開始變得焦急。我突然靈機一動,假裝腳下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之後又連續滾出七八米遠,出雲子一見我顯露敗勢,立刻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他恨不得立刻就要了我的性命,所以,操縱著全部的分身連同他的本體全力向我撲來。這時,被忽略的“血魔妖嬰”正好轉到他們的身後,妖嬰終於鎖定了全部的分身氣息,然後大嘴一張,強大的吸力將出雲子的分身全都吸進了嘴裏,隻見其中一個出雲子竭力使自己擺脫妖嬰的吸力,這個無疑就是出雲子的本體了!我從地上爬了起來,奸笑著慢慢踱向被妖嬰粘住的出雲子。外圍的一眾弟子剛開始還以為勝券在握,突然見掌門被俘,也全都愣住了。他的師弟凝雲子、散雲子手疾眼快,立刻祭出法寶“魂天鈴”、“雷雲尺”向我的本體砸來。我冷笑著,用意念控製著妖嬰將虛弱的出雲子吐向朝我飛來的法寶,凝雲子、散雲子再想收手已是來不及了,“魂天鈴”、“雷雲尺”全都招唿在出雲子的身上。先到的“魂天鈴”毀了出雲子的肉身,而緊接著的“雷雲尺”又將出雲子苦修出來的一個準元嬰打散了,一代白道修真高手,“天雷門”的門掌,就這樣慘叫一聲神形俱滅。

    凝雲子、散雲子見掌門師兄慘死在自己的法器之下,怪叫一聲又雙雙向我撲來。隻可惜,他們全都直接撞進了“血魔妖嬰”的血盆大口之中。妖嬰吸了二人的道胎元靈,大嘴一厥,將兩具幹屍吐了出來。他們的小師弟解雲子圓睜二目,雖然憤怒之火遍及全身,但是心裏還是開始感到害怕。他忙看向二師兄聚雲子,聚雲子還是比較冷靜,見自己的三位師兄弟都被對方幹掉了,自己此次也萬萬討不到好,因此,便打了撤退的主意:“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邀集到其他修真同道,再找此獠報仇!”

    解雲子通過“傳音入密”清楚了二師兄的意思,看來暫時撤退應該是最好的辦法。不過,解雲子不應該臨逃走前還要在我麵前像電視裏演的那樣撂下狠話:“你小子給老子等著,遲早老子要抽你的筋,扒你的皮,以慰三位師兄在天之靈!”話音未落,解雲子就被自妖嬰口中吐出的一道小臂般粗細的金色劫雷轟得毛發不存了。“下輩子要記住,狠話不是誰都可以撂的!”我望著早已成為塵埃的解雲子輕蔑地說道。

    一個可以瞬發“劫雷”的邪道散魔!聚雲子嚇得掉頭就跑,天雷門的一眾弟子見五位師傅四死一逃,也“唿啦”一聲散作鳥獸狀。我看了看瞬間變得空曠的地方,暗自為我剛剛的嚐試興奮不已。我的妖嬰可以吸收金丹中的劫雷力量,那麽我就應該可以使用它,果不出我之所料,雖然我瞬發的劫雷粗細程度、威力遠遠及不上真正的九天劫雷,但那確確實實是凡間修真界無法抗拒的劫雷的力量。

    我收迴妖嬰並散開神識,不一會兒便捕捉到了胡紫瑤與小雪的位置,深吸了一口氣,朝他們藏身的方向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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