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風飛雲,一個平凡的普通人。中專肄業,學了些電腦操作技術,獨自來到北方一個陌生的城市,在一間小的圖文公司裏謀了份電腦製圖員的工作。平淡無奇的生活,緊張忙碌的工作,微薄可憐的薪水,這就是我的全部生活。

    我喜歡武俠小說,喜歡幻想。每每遇到自己或他人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時,我感到自己的無力與渺小。因而我更加被各種小說中的奇人軼事所吸引,幻想著自己擁有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或是一項特異功能。但幻想終究是幻想,隻是偶爾從中找尋些生活的樂趣罷了。

    直到有一天,我的上司不聲不響地送了個黑鍋給我背,理所當然地我被解雇了。雖然有些不服氣,但還是忍了。由於一下子沒了經濟來源,生活再次跌入一個更深的穀底。

    傍晚,我獨自走在路上發愁。已經跑了好幾天,還是沒有找到新的工作,照這樣下去,隻能卷鋪蓋迴老家了。一張大餅,一包榨菜——一頓晚飯,我將吃到最後的榨菜包裝扔進垃圾箱,轉眼間來到一處居民小區前。由於我租的房子房租極高,為了自己在沒有工作的狀況下多撐些時日,隻好找新的更便宜的住處。

    眼前的這片小區位於城市的邊緣,是地道的外來打工人員定居地,條件惡劣且龍蛇混雜。我接連問了幾處,都是不足五六平米的小平房,每月一百八十塊,屋裏除了一張床什麽都沒有。最後,我歎了口氣,忍下了迴老家的衝動,掏出口袋裏僅有的幾張大票。這樣,新的住處總算是訂了下來,我也多少鬆了口氣。

    一條小河從這片居民區中間緩緩流過,我坐在河邊的草地上,看著一群飯後嬉戲的小孩,又不禁開始憧憬起自己的未來。不遠處,一個七八歲的小丫頭正蒙著眼睛等著小夥伴們藏好。小家夥們一窩蜂似的消失了,隻留下她一個人獨自數數。“……四十八、四十九、五十。我開始找啦!”小丫頭一轉身卻撞上了另外一個成年人。

    那人假裝捂著肚子,詐道:“哎呦,撞死我啦!”這下可把小丫頭嚇壞了,一雙小手忙上前扶著那人急道:“叔叔,您不要緊吧?我……我不是故意的。”那人依舊一臉痛苦的表情,道:“哎呦,你這小家夥,別看個兒不大,撞人還真疼!我現在哪也去不了啦。”

    小丫頭滿麵歉意地道:“對不起,那現在怎麽辦啊?”那人忽道:“這樣吧,我家離這兒不遠,你扶我迴家就行了。”說著又從口袋裏,摸出幾塊巧克力遞給小丫頭道:“你扶我迴家,我送你些巧克力,算是謝謝你啦!”小丫頭沒有接,道:“是我撞到的您,扶您迴家是應該的。”那人見小丫頭答應,將巧克力硬塞在小丫頭手中,眼中閃過一絲不為人所查的狡猾的神情,道:“那好,我們走吧。”我將整件事都看在眼裏,心中暗叫:“不好,那人是個人販子!”

    那人正自得意,突然一隻大手攔住了他的去向。我站在他麵前笑道:“哥們兒,小孩子撞一下,有這麽嚴重嗎?瞧這小家夥如此單薄,有力氣扶你嗎?還是換兄弟我來送你迴家吧。”說著迅速伸出一隻手抓住那人的胳膊,同時低頭對小丫頭道:“天都黑了,還不迴家,你爸媽會著急的,小心被大灰狼叼走。”那人心知我是來找碴的,不再裝模作樣,站直了身板,狠狠地瞪著我。連小丫頭也發覺事情不對,嚇得她一溜煙跑沒了。

    這時我才注意到,眼前這猥瑣的家夥足足高我一個頭,粗壯的胳膊跟我小腿一樣粗。我心中打了一個突兒,後悔自己太想模仿小說中的大俠,一時衝動,落得現在沒有退路了。

    “小子,你是哪條道上混的?”那人毫不客氣地問道。由於我心理上底氣不足,結結巴巴道:“我,我……我是警察。”那人突然狂笑道:“雷子,原來是個雷子,哈哈……哈哈。”突然一拳衝我打來,罵道:“小樣兒,還他媽冒充雷子來唬老子。”我措不及防,被打了一個趔趄。眼看第二拳直奔我的麵門而來,我迅速將左臂前探架開來拳,右臂下意識一記“中線衝拳”,正中那人鼻梁。短短三秒鍾,連續的“中線衝拳”,又有七八拳招唿到那人的臉上,頓時那人滿臉瀌血。

    有一陣子流行練跆拳道,學費極高。我沒那麽多閑錢,結果在公園裏拜了個老頭練上了詠春拳。我對練拳既沒有毅力,也沒恆心,練了幾個月就不練了。不過,現在隻要一動手,詠春拳裏的基本幾式拳法還是上手就來的。

    那人乍看起來挺慘,但實際上沒有受什麽傷。他一咬牙,抬腿像我重重踢來。詠春拳的一大特點就是能製敵先機,截擊對方拳路。我一看他雙肩微動,心下已然知道他想上腳了。我將右腳微微抬起45度,腳掌剛好截在那人的小腿脛骨上。我腳心一繃勁兒,加上他本身強勁的力道,自己反而被震得一個趔趄。我看準時機,用右腳再一勾那家夥的支撐腿,上身使了招兒“四兩撥千斤”,撲通!一下子將那家夥摔出兩米多遠。

    雖然上手就那麽幾下子,但是我感到渾身無比的舒服,自我感覺就像個武功高強的大俠,頓時信心百倍。那家夥氣急敗壞,大叫一聲,伸著那粗壯的雙臂,又向我撲來。我靈機一動,突然矮下身行,一隻手抓住他的右臂,另一隻手抄起他的左腿,借助他衝過來的慣性,一下子將那家夥扛了起來,又順勢摔出,這次足足摔出五米多遠。

    過了好一會兒,那家夥才晃晃悠悠地從地上爬起來。我突然覺得該輪到我主動進攻了。趁對方轉身的機會,我尋思著先插他雙眼,再封他咽喉,最後攻他下陰,別怪我這麽狠,誰叫我力量不足,隻好對那些要害部位下手才勉強有些殺傷力。

    我身行剛剛逼近,直覺對方右手一揚,一團白色的粉末將我罩住。我心道:“不好,難道是石灰?”說時遲那時快,我急忙閉緊雙眼。但接下來一股強烈的香氣使我昏昏欲睡,我知道這不是石灰粉,大概是某種迷藥吧!一般的人販子都會有一到兩種強烈的迷藥。我驚訝於迷藥的發作速度,努力想睜開眼睛,但眼皮已經不聽使喚了。我可以感到自己胸口重重地被踹了一腳,身體飛了出去,又重重地摔在地上,大概還是迷藥的作用,我根本感覺不到疼痛,很快昏了過去。

    昏迷間,我覺得自己像一個空垃圾袋,在風裏飄來飄去;又覺得自己好像一個皮球,被人隨意踢踹。偶爾還能聽到斷斷續續含糊不清的對話。

    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質問道:“那小孩兒呢?”

    一個顫抖的聲音結結巴巴道:“求……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小的……再也不會失手了。”

    那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又道:“那這人是誰?怎麽把他也弄到這裏來了?”

    “主上,就是這小子搗亂,小的才失手的。也許,他受了什麽人的指使……”

    “我從來都不允許失敗……一個廢物是不值得給機會去浪費的……”

    “不,不要……啊……”這聲慘叫是我昏迷時聽到的最後一個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我緩緩醒來,強力迷藥的副作用使我的頭隱隱作痛。環視四周,這是一處好像倉庫一樣的廢舊廠房。“你醒啦。”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我的眼前赫然多了一位道骨仙風的白衣老者。“請坐。”隨著老頭兒淩空虛指,一把椅子飄了過來穩穩地落在我麵前。麵對這不可思議的情景,我反而並不驚訝,心中喜道:“我終於遇上神仙了。”

    我傻傻地問道:“老神仙,是您救了我嗎?”“老神仙?”老者先是一愣,笑道:“先不說這個,老朽有一事相詢,小友可是與白道修真有什麽聯係嗎?”“白道修真?”現在輪到我愣神兒了,不過很快我就道:“我根本就不知道”白道修真“是什麽,更談不上聯係了。”聞聽我言,老者麵上閃過一絲不悅之氣。

    “我想學您的仙術,求老神仙收我為徒吧!”我突然跪在地上求道。這樣的機會可是不能白白錯過的。老者先是微微一愣,很快笑道:“看來你我倒有些師徒緣份,好,我就收你為徒吧。你叫什麽名字?”我沒有想到拜師如此容易,樂道:“我叫風飛雲,今年二十歲。”老者道:“在修真界,人稱老夫”靈煞老仙“,待我為你倒換元靈,以後就是我的門人了。”聽聞老者的名號,我總覺得有些異樣,卻也說不出什麽。

    隻見老者揮手間,一團黑氣將我裹住,巨大的吸力仿佛要將我的靈魂抽出體外。突然一小團白色的光球從我體內飄了出來,又漸漸地被老者吸入體內。我可以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迅速地流逝,越來越無力,越來越虛弱。縈繞在我周身的黑氣迅速結成一團黑色的光球衝進我的體內,取代了原先白色光球的位置。直到此時,我才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老者扔給我一本薄薄的冊子,道:“這是一些簡單的練功法門,迴去用心練習。三日後再來此地找我。”說罷,一陣陰風吹過,整個人憑空消失了。

    盤坐在自己的床上,這已經是第二日中午。我忐忑不安地翻看著師傅留給我的練功冊子,心中很矛盾。這裏麵講述了如何吸食他人元靈,助自身修煉的方法。活著的生物都有自身的元靈,不論妖怪還是修真,都以煉化自身元靈為途徑,修成元嬰,最後飛升。諸多功法中,以一門功法成效最快,也最為霸道,那就是我手中的“靈煞血訣”。無疑,這是一本損人利己,至陰至邪的練功典籍!我有些後悔,心中暗道:“那看似神仙般的師傅,不會是個邪惡之徒吧?”

    我再也沒有起初的愉快心情,自身的元靈已經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靈煞老仙的“吸靈煞氣”,一想到自己已經是一個不人不妖的怪物,心中便一陣難受。我下定決心,要找老頭兒討迴自己的元靈,使自己恢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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