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風柯一俟近得那豪客身,就使出擒拿功夫搏他。那豪客沒想到劉風柯身法如此了得,被他攻了個措手不及,不過豪客並未被劉風柯拿住,很快就進入狀態,與劉風柯遊鬥起來。其餘六人想要上前助拳,皆被劉風柯手下攔住,雙方霎時就激鬥起來。

    沈天星正在那裏看著雙方毆鬥,見劉風柯一方拳腳功夫不輸於人,不覺心下大寬,便暗自揣摩墨家和七煞武功招式。看得正起勁,旁邊有人拉了拉他衣袖,正是那白衫公子蔡文希。蔡文希輕聲問道:“沈兄,這幾人武功你以為如何啊?”“嗯,墨家武學果然獨到,有許多可借鑒之處,以剛剛劉長老矮身卸勁,然後指點中焦穴的那招為例,防守之中夾帶著攻招,我便是想不出的。那陽翟七煞中,與劉風柯對招的那人在陽火真氣上的修為不低,而且多以攻擊為主,進招時淩厲狠辣,又不在招中取巧,失了自己身份。我們站在這,都能感到熱浪撲麵,可見其火德真氣之灼人,連劉長老一時也找不到突破口。其餘幾人各自為陣,雖以一敵數人,可也攻守兼備,沒有因敵方人多而手忙腳亂。”蔡文希嘴一撇,不服氣道:“哼!我倒不覺得他們如何厲害。比之我儒家武宗的武學可差得多了。”沈天星猛地迴首,驚訝道:“你是儒家的?”

    蔡文希點頭道:“我是儒家蔡長老一族中的子弟,算起來彌子發還是我的姑丈呢。”說著促狹心起,對沈天星道:“若是沈宗主娶了我表姐,那你不就是我表姐夫了。”沈天星臉上一赧,轉過頭去看著眾人打鬥,不答他的話,心裏卻想彌宗主嫁女之事莫非已經眾人皆知了?若如此,我上得華山,與彌子發應答時可要小心,莫要傷了其麵子,有損兩家和氣。

    與劉風柯對招的那豪客招式猛則猛矣,可重難持久,威勢漸減。劉風柯知道其中關節,也不與他正麵交鋒,隻是遊鬥,耗其真氣。那漢子心中大罵,狠催幾掌,與劉風柯拉開距離,亮出手中鋼刀,大叫道:“兄弟們,亮家夥!”劉風柯一夥也拔出長劍,雙方刀光劍影,兵器相交又鬥到一處。

    道家武宗居泰山,墨家武宗居衡山,儒家武宗居華山,因此素有“三嶽武宗”之說,而三家各有所長,難分伯仲。道家以真氣綿長著稱,儒家以掌力渾厚稱雄,可墨家卻是以劍法精妙而聞名天下,劉風柯更是劍法一道中的佼佼者,劍光點點,銀蛇吐信,攻如猛虎出籠,蛟龍臨淵;守似蒼鬆淩寒,磐石難斷。饒是七煞的刀法精湛,卻也被攻得漸處下風。劉風柯進退攻防如行雲流水,向對手遞上一招“蒼鷹博兔”,這招居高臨下,那豪客忙抬刀架住,劉風柯見他露出破綻,劍快一步,挽了一個劍花,挑開了鋼刀,長劍一刺,傷了漢子胳膊,架在他的頸邊。其他六人一向以那漢子為首,此時見他長劍加頸,一時沒了主意。劉風柯手下看到劉風柯使得眼色,退出戰圈。

    六人中一個留著山羊胡的精瘦男子道:“姓劉的,快放了我師哥,否則我們一定不會放過你。”“哼!我已經殺了你們師叔,你們恨我入骨,我還在乎因再殺一人而開罪你們嗎?隻不過今日你們挑事在先,我尚有要事,也不願再惹是非,你們劃下道來,他日我們再決一死戰。”“好!你先放了我師兄,明年八月十五月圓夜,我們鄂城再聚!”“好,你去吧!”劉風柯猛推那豪客一把,豪客一個踉蹌,似乎要倒地,定住身形後,卻是猛地迴身,給了劉風柯一掌。

    紅芒沒臂,真氣吞吐有如火龍吐珠,正打中劉風柯的胸口,劉風柯狂吐一口鮮血,擊昏在地,眾手下大驚,忙上前扶住。那豪客哈哈大笑,帶著眾人急退,一閃身已奔離數丈。

    沈天星也是一驚,正欲上前。旁邊蔡文希臉上一沉,道:“無恥之尤!”說完,朝那豪客發出一掌,那豪客此時距劉風柯已是數丈,離白衫公子就更遠了,沒想到那一掌掌力極大,三股淡黃色的氣芒急旋而出,衝向豪客,真氣帶起地上塵土飛揚,塵土不斷被帶起裹夾住,糾纏著那氣流,猶如一條土龍,直擊那豪客背心。

    那豪客頓時噴出一口鮮血,他大叫一聲,又被掌力貫出幾丈,倒地不起。那六人急忙上前,一探鼻息,人已經氣絕。那山羊胡子怨毒地看了白衫公子一眼,道:“走!”眾人抬起豪客屍身,迅速逃走,片刻便不見蹤影。

    沈天星沒想到蔡文希外表文弱,掌力卻是剛猛,不禁敬佩讚道:“好一個‘三陽煙塵掌’,蔡家子弟果然了得!”那公子雖然嘴上稱遜,眼眉間卻是得意之態。沈天星關心劉風柯傷勢,忙衝上前,見他手下修為不足以為其療傷,就自告奮勇的上前相助。

    那一掌打得當真不輕,劉風柯又未防備,受傷頗重,沈天星費了幾個時辰,已近黃昏時分,才勉強控製住他的傷勢。這家店的店麵雖小,卻也做客棧生意,手下的人見劉風柯未醒,便在這家小店住下。沈天星為劉風柯療過傷後,擔心劉風柯傷勢反覆,也留了下來。他見蔡文希也並未離開,隻是在旁邊若有所思地望著他,不禁問道:“蔡兄弟,有什麽事需要在下幫忙麽?”蔡文希點頭笑道:“在下一直想在江湖上闖蕩一番,可初涉江湖,還有許多事不懂,眼下也是漫無目的地亂逛。所以我想跟著沈兄見見世麵,不知沈兄方不方便?”沈天星心想他殺了七煞之一,七煞還會尋他晦氣,確實不能丟下她一人,況且此人不僅武功極高,而且頗具俠義之心,是一位值得相交的好漢,眼下他有求於己,怎好拒絕,便答應道:“即使如此,蔡兄弟便跟著我,大家也好有個照應。”蔡文希登時一喜,笑道:“如此多謝沈兄。”沈天星見他笑顏如花,細看之下,五官秀氣竟比女子還要精致幾分,心中不禁一跳,忙道:“你我既兄弟相稱,不必如此客氣。”

    待劉風柯清醒過來,天色已黑。劉風柯起身後,知道沈天星救了自己,甚是感激,叫手下請來沈天星和蔡文希,言道:“多謝沈宗主出手相助。”說著,便要跪下。沈天星扶住他道:“劉長老有傷在身。在下與令宗主是故交好友,自是義不容辭。你要謝便謝這位蔡兄弟吧。是他為你報了仇,殺了那傷你的大漢。”劉風柯登時麵如死灰,驚道:“這位小兄弟竟然殺了申萬華?”

    蔡文希微一皺眉,道:“是啊。怎麽了?你放了那小子,他還暗算你,當真是無恥之極,況且陽翟七煞平日裏就作惡多端,這種惡徒,殺了便殺了。”劉風柯歎了一口氣,道:“小兄弟你有所不知。此人雖然惡劣,可是殺不得啊,他背後有個大靠山。”沈天星道:“劉長老是怕他師父前來報複麽?”劉風柯道:“他師父若與我單打獨鬥,我縱然不勝,也不致落敗,何況我還有這些手下幫忙,未必怕了他。我說的大靠山是申萬華的父親,也就是他師祖星河子申之儀。”沈天星和蔡文希互望一眼,均表示沒聽過此人。

    劉風柯道:“此人成名較早,你們自然沒聽過。我依舊記得,當年他修為驚人,風頭極健,連勝‘三嶽武宗’數十位高手,而且敗敵不超過十招。曾有人戲言‘三嶽高手幾繁多,星河十招更無人。’,被當時的三大武宗宗主引為奇恥大辱,甚至不顧身份,合力想要擒他,卻依舊被他從容逃逸。之後他急流勇退,隱居陽翟。隻教出兩個徒弟,一個是陽翟七煞的師父秦無痕,後來申之儀老來得子,便是小兄弟你殺的申萬華。申之儀對他兒子極是疼愛,可自己的獨門上乘武功兒子始終難以領悟,反傷了自身。申之儀就先讓他拜自己徒弟為師,教他習武。他還有一個徒弟叫魯桓,行為不端被老夫所殺。隻是這個徒弟,星河子不甚喜愛,我自從殺他徒弟之後,也從不來陽翟,這星河子既是不願再得罪墨家,也是隻在陽翟活動,因而不曾找我來報仇。不過申萬華師兄弟與魯桓情誼頗深,所以中午見到我時,要殺我為師叔報仇。”

    沈天星不禁擔憂地望了蔡文希一眼,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似乎此事與己無關,忍不住道:“蔡兄弟,你還是快離開吧,莫要留在這裏了。”蔡文希美目看了他一眼,道:“我走了,那星河子找不到人,要殺你們怎麽辦?”劉風柯歎息道:“小兄弟,你武功不弱,他日定有一番作為,何必留在這裏送死。”“劉長老,你不必勸我了。我倒要見識一下,能讓‘三嶽武宗’束手的高人究竟如何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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