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秦始皇35年——即統一天下的第九年深秋,李斯府上。

    院子裏秋意正濃,樹葉落得滿院子都是,下人還未及打掃,李斯在院落裏悠閑的舞劍,隻感到微微的寒意。鹹陽的氣候溫和,幹濕分明,但這個月份常常久陰不晴,難得如此秋高氣爽,加之李丞相公事早早的處理完了,因而·才有此閑情。書生舞劍,自有一股灑脫之氣,雖然李斯劍法的造詣並不高,如果遇到高手連防身尚且不能,更無論傷人了。

    這時院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突然憑空鼓起,別人若是看到定然以為自己眼花了。然而這突起越來越大,白光一閃,竟然出現一個黑衣人來,李斯眼中隻出現一絲訝色就馬上消失了,上前行禮道:“李斯拜見陰陽使。”那黑衣人大咧咧的受了他一拜,笑道;“嗬嗬,李相劍法一日千裏,下次再見到恐怕連本使也要望塵莫及了。”李斯連稱不敢“聖使說笑了,我那兩下安能入得了聖使法眼。。。。。。聖使的幻術才是更上一層樓呢。”隨即又道:“不知聖使駕臨有何要事,可是宗主有事情要弟子去做?”“不錯,丞相可還記得去年五月初五,淳於越被處死之事?”李斯神色一黯,言道“自然記得,他是我親自監斬的。。。。。。唉,實在是愧對好友。”“李相記得就好,宗主有令凡其家眷,一律斬草除根!”“什麽,這。。。。。。這是為何?”“淳於越是儒家文宗宗主,雖然現在文宗對儒家武宗控製有限,而且在始皇和我法家的打壓之下,已然中落。但淳於越在文武兩宗都有一定影響力,而儒家武宗高手如雲。。。。。。宗主做事你是知道的,隻要對我法家和秦統治有一點威脅的,寧錯殺,不放過!”“弟子。。。。。。。明白了。”李斯低聲應道。“嗯。”黑衣人滿意的點點頭,嘿然笑道“宗主知道丞相日理萬機,沒有空閑;況且你一介書生,自然不懂殺人·害人,這絕戶之計嘛宗主替你已經想好,隻是需要丞相你在皇上那進幾句‘忠言’。。。。。。”黑衣人在李斯耳邊耳語了幾句,李斯臉上陰晴不定,待那人說完,李斯早已麵如死灰,顫聲道:“此計未免太傷天和。。。。。。”“既是絕戶計,自然要狠點。做大事豈能惜人命乎?況且吳妍兒隱居的吳家村裏據說還有不少道家武宗的家眷,此舉豈不一舉兩得,正好借機震懾道家,讓他們知曉我法家的手段。。。。。。”“宗主可有他策?”黑衣人臉上一寒“李斯大人是想違背宗主命令麽?”“弟子不敢,宗主吩咐,弟子。。。。。。安敢不從?”說到這,李斯臉上抽搐一下,此時是秋日,可李斯額上已經滲出細細的冷汗。“哈哈,那就好。”黑衣人恢複了笑臉,“如此,本使就敬候佳音了。”說罷,一個飛身,白光再現,旋即沒了蹤影,隻留下李斯愣愣地杵立原地,久久不見動靜。。。。。。

    秦始皇36年,東郡太守報墜星天降,其上鐫刻了七個大字“始皇帝死而地分”。始皇聽了十分憤怒,連夜召丞相李斯進宮。李斯聽罷,佯裝大驚,尋思了一陣,言道:“奇石天降,必沉入地下,怎麽可能讓人看到上麵字跡?這說明此絕非天兆,若是人為,將石頭挖出再刻字,不可能是一個人短時間內能完成的,定是當地黔首(農民)因陛下滅魏國,心懷怨恨,所以合力為之,臣提議讓禦史前去查看,若是沒有線索,為防止民心動搖,造成混亂,隻有將巨石旁所有的人家,全部處死,才能平息此事。”

    嬴政沉默一會兒,終於同意了丞相的建議,讓禦史台派人查看,結果連查五日,毫無頭緒,嬴政隻好密令當地派兵將附近村莊的村民全部處死,而那附近隻有一個村子,便是距墜星五十裏的吳家村。。。。。。

    吳家村是魏地東郡治下隻有不到百戶的小村落,因為距離郡治較遠,當年秦王伐魏攻打東郡時,並未受到波及,後來還是村中居民去縣城,才知道城頭早已換了大旗,已是秦國天下。。。。。。而正是在這座平平無奇的村子旁的禿山上,最近才發生了一件奇事:一塊巨石從天而降,更奇的是石上竟可這大逆不道之言,惹得村裏男女老少爭相觀看,最後驚動了官府,不過這種事也不是五鬥小民能管的,強勢圍觀之後,鄉親們也就沒太在意,畢竟日子還得照常過,茶餘飯後的談資圖一樂還行,卻幫不了這些背負重稅的苦哈哈們。

    此時正當黃昏,是那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農民們幹完農活,迴家吃晚飯的時候,村莊煙囪上飄著炊煙,偶爾會有雞鳴狗叫聲,母親喊貪玩的孩童迴家吃飯的叫喊聲,好一幅寧靜安逸的田園山水畫。吳妍兒正坐在院子中洗衣,院子裏還有一個十四五歲的俊秀少年在練劍,較之李斯不知強了多少倍,這是道家的正宗劍法——逍遙劍法,吳妍兒一邊看著他練劍,一邊搓著衣服,背上還負著繈褓裏幾個月大的嬰兒,她清秀的眉眼竟惹上了一絲皺紋,本來白皙柔嫩的玉指也生出了老繭。她是道家武宗宗主的小女兒,在道家武宗中地位超然,雖不習武卻被武宗弟子尊敬,但後來對儒家文宗宗主淳於越傾心,其父雖在乎門戶之別,但因為疼愛女兒,隻得不顧宗中人的反對,將女兒許給淳於越。而今女兒守寡,父親本想將女兒接迴道家武宗館裏,但女兒卻執意不肯。隻好將她安排在自己老家,宗中不少人的家眷都住在這,雖大都不會武功卻也算有個照應,還讓自己已逝大女兒的兒子沈天星來照顧,也就是在院中舞劍的少年。妍兒瞧著自己的外甥瀟灑中不乏淩厲的劍法,心中大感欣慰。暗自尋思:這些年不見,星兒的劍法竟精進如斯,還真是塊練武的材料,他日修為定在我父親之上。。。。。。等我的胥兒長大後,一定也像他一樣出色,隻是不知學文學武。。。。。。嗨,學文學武還不是我這個做母親的決定。。。。。。嗯,還是學文吧,畢竟他父親是儒家大賢,我一定要把他培養的如他父親一般。。。。。。一想到兒子的父親妍兒心中便是一苦,現在她把所有的希望全寄托在自己兒子身上,一心要把兒子撫養長大,除了對兒子的愛,自然也是為了緩解對淳於越的相思和悲苦。。。。。。

    “星兒”一聽姨母喚自己,沈天星急忙跑上前去,“姨母,什麽事啊?”吳妍兒解下繈褓,將淳於胥交托給沈天星,“胥兒這幾天不知為什麽總是吵鬧,想來是想舅舅了,本來先下天快黑了,不宜出門,但你舅舅明天就要出遠門,還是你帶他去縣城看看你舅舅吧。”沈天星的舅舅也就是吳妍兒的哥哥,是東郡裏有名的道家學究。當初反對吳妍兒與淳於越以致兄妹失和,現在關係還很僵。沈天星自幼失去雙親,一直視吳妍兒如母,知道姨母和舅舅之間有疙瘩,所以姨母一直拖到現在才說,隻能暗歎一聲,當下便抱起淳於胥,去牽馬準備進城。

    村外三十裏外密林,有秦兵駐紮,一名五百主正在朝村子張望,迴頭問自己的親兵:“都準備好了?”“將軍放心,一切都按您吩咐做好了。”“好!今晚我就要村中無一個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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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注:秦時算月份與現在現在不同(以十一月為年首),為方便讀者,筆者都以現在方法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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