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無霽半闔著眼,像是思考了一會兒:“我和他不熟。” ※※※※※※※※※※※※※※※※※※※※ 一個大寫的雙標雪(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棵竹子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神奇的華言 20瓶第51章 醉客其一 “……噗哈哈哈!” 陸宸燃沒想到會聽到這種迴答, 笑出了聲。想象了一下要是江嶺緋聽到這句話時會露出的鐵青臉色,他忍不住大笑起來。 雪無霽道:“你笑什麽。” 他沒說謊——本來就不熟, 他隻是撿了個小孩迴宗門,江嶺緋和其他所有人一樣都是他師弟師妹。 但不知道為什麽,江嶺緋就對他有種過度的依戀之情。而且總好像在打著什麽他不知道的主意。 “哈哈哈哈哈哈!”陸宸燃笑得喘不過氣來, “宿哥哥, 有沒有人說過你特別可愛?” “?”雪無霽道,“沒有。” 陸宸燃認真道:“嗯,那我要做第一個。宿哥哥,你好可愛,我好喜歡你。” 他仗著雪無霽還醉著,言語大膽。 “……”雪無霽像是在認真思考這句話的含義。 然後給出了迴複。 “那……你就喜歡吧。” 雪無霽直白道。 陸宸燃笑得更厲害了。 “黃家很不好。”雪無霽不太清明,就著“喜歡”這個字眼發散到了黃家,悶悶道,“……我不喜歡。這整個淩霄界……我都不喜歡。” 陸宸燃道:“好巧, 我也不喜歡。” 雪無霽出神地望著夜色, 喃喃道:“你說……要怎麽才能改善?……” 陸宸燃還沒有見過誰喝醉了是這個樣子,一本正經地在談論天下大事。他輕輕笑道:“清洗和改|革。” 雪無霽道:“騙人。” 淩霄的陸氏皇族和各個仙門亙古不變,人間才總是權力更迭。 “那宿哥哥很想看到這樣的變革嗎?”陸宸燃閑閑地飲了一杯酒, 語氣仿佛在談論“你想要買那朵花嗎”。 他順手撿了幾個花枝,搭出了一個小小的建築。 雪無霽看著他沒說話。好像還在疑問他為什麽這樣問。 陸宸燃眯著眼思量了一下, 突然興起般道:“你想的話, 我就試試好了。” 反正自己活著也無聊, 如果這樣搞點事情, 似乎還有些意思。 當今仙門與仙皇勢力相當,互不相幹,仙皇無法插手仙門事務。 若是想要名正言順地插手呢?…… 陸宸燃伸出一根手指輕輕一推,那個花枝搭建的小房子轟然倒塌。 那就隻能把現有的一切推翻重來了。 血腥、暴力,反複的衝突和流血,危險和前途不明,這些詞讓陸宸燃的心中升騰起一種戰栗的興奮感。 他把目光從那堆倒塌的花枝上移開,又飲下一杯酒,如此隨意就決定了一件人生大事。 雪無霽現在是個醉鬼,被他帶得也覺得是件很簡單的事,懵了一下後還真信了:“那……你不能騙我。” “我會做成的,不騙你,宿哥哥。”陸宸燃笑眯眯道,“你還喝嗎?” 看樣子好像酒醒了些。 雪無霽點頭,陸宸燃便給他斟滿了酒。除了眼眸籠罩著一層霧氣外,雪無霽外表完全看不出有什麽不妥,和陸宸燃碰了下杯,這迴喝得很慢。 然而不聲不響地喝了一杯後,陸宸燃聽到了他喃喃的一聲抱怨。 “好熱……” 雪無霽半睜著眼,無意識道,看起來有點煩惱。他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細膩如瓷器的暗部。 陸宸燃道:“可以把外袍……” 話音未落,就卡住了。 隻見雪無霽的頭上出現了什麽白絨絨的東西。 ——竟是一對獸類的耳朵! 陸宸燃愣怔住了,隨即抱著一點不可思議的心態去仔細看那對耳朵——有點像貓,卻又更長一些,應當是白狐的耳朵。 白絨絨的,每一根毛尖端都幾乎是半透明的。內側是粉紅色,連帶著周圍的白毛也透著點粉。 風一吹,那對狐耳就敏感地抖了抖。 緊接著,幾條白色的尾巴也冒了出來,蓬鬆得像雲朵。 ……雪宿是白狐妖? 陸宸燃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數了數,現在才隻有八條。 還差最後一條就是大狐妖了。他捏了捏尾巴尖,然後就被白毛糊了一臉。 “不準摸我尾巴。”雪無霽用尾巴甩了下陸宸燃,抱住尾巴小聲道。他看起來是困極了,眼睛完全閉了起來,搖搖晃晃地要往後仰。 陸宸燃一把扶住了他,以免他一頭栽到屋頂下去。 “……”原來他看起來酒醒了,其實還是醉得很。再喝一杯下去,都直接睡著了。 陸宸燃看著靠著自己懷抱睡得很安心的雪無霽,道:“你還真不怕我是狼崽子啊。” 雖這麽說了,但他還是施術隱去了雪無霽的白狐耳和尾巴,抱著他躍下了房簷,把人小心平放到床上去。 不知寒掉了下來。 “嗯……?!嗯嗯?你是誰?雪宿昏迷了?” 不知寒原本在養精蓄銳睡覺,滿以為自己會被血腥味喚醒,沒想到是磕到床沿醒的,還一睜眼就看到一個不像好人的藍衣道士。 “你誰啊!” “噓……”陸宸燃以食指抵住唇,“宿哥哥睡著了。別吵醒他。” 不知寒有些警惕,但陸宸燃卻將手搭在了自己腰間的枯桑上,“我得走了——殺人這種事,還是我來做比較好。” “對了。”陸宸燃帶著笑意補上一句,“——等宿哥哥酒醒了,告訴他以後不要在別人麵前喝酒。” 那種樣子,還是不要被別人看見的好。 隻有他能看見。 …… * 天光晝明,熱鬧人聲傳入耳中。 雪無霽緩緩睜開眼,靜止片刻後,眼中的茫然瞬間消散,坐起身道:“不知寒,現在是幾時?” 不知寒被他吵醒了:“什麽幾時……我是給你報時的嗎!哼,快午時了。” 雪無霽臉色一變,有些發黑。 他捂住自己的頭,隻有一些零散的記憶浮上來。他記得自己和陸宸燃一起喝酒,然後…… 然後呢? 然後就喝醉了,喝醉之後的記憶一概沒有了。 一直到了現在。 ……什麽酒後行千裏,什麽十步殺一人,都是假的! 雪無霽臉色愈發微妙,扶住了額頭。他看看窗外的太陽。 自己從來還沒睡到這時候過,他心中更加難以言喻了。 “哦!對了,半夜那個送你迴房間人又來過一次。”不知寒道。 它的話讓雪無霽為之一頓。不知寒繼續道,“換了身衣服,嘖嘖,以為這樣我就聞不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兒了嗎?濃得都蓋不住了。” 血腥氣? 陸宸燃受傷了嗎?作為他的對手,陸宸燃還會被誰傷到? 不,等等,他是去殺人了! 黃慶! 雪無霽道:“他怎麽了?” “你怎麽看起來很關心的樣子啊,那不是他的血。那人沒受傷。”不知寒語調有點怪異,“我感覺那人有毛病,他迴來……就給你煮了碗醒酒湯。喏,就在那。” 不知寒迴憶起昨晚的畫麵。陸宸燃重新出現時,滿身的血味兒濃得它這個劍靈都要窒息了,他換迴了一身黑衣,笑意如常。 可就是這樣才可怕,連它都有點犯怵。 那是夜色最濃時,陸宸燃一身寒露,不聲不響地出現在了房間裏。不知寒立即就感應到了,同時還有他腰間佩劍上駭人的戾氣。 它徹底清醒了,變成了貓形炸起毛來。但陸宸燃隻是摸了下它的頭,低笑道:“噓,別怕。” 他的手冰涼得像死人。 然後不知寒就看著他……走進了廚房,做了一鍋醒酒湯。 這不是有毛病是什麽?也太滲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