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了許久,也在被子裏悶了許久,讓我的唿吸有點困難。我擦幹淚,悄悄地把頭露了出來,大口大口地深唿吸,因為濃重的消毒水味,讓我險些作嘔。

    我本來想問問葉哲暉,今天廖淩靜的事是不是和他有關,但看到葉哲暉正拖著腮邦,坐在椅子上小憩,濃厚的眉毛,有點油膩的麵孔襯托出成熟的氣息,這是多麽好看的一個容顏。

    我慢慢起身,抱著毯子幫他披上。

    想起晚上,葉哲暉說要守著我,林佐楠極力反對,他說一男一女怎能單獨共處一室?葉哲暉看著他,認真地說他懂分寸。

    那畫麵好笑極了。於是我笑著推門走出病房。

    我不知道要去哪,走道裏的燈明明滅滅,不由地讓我想到關於醫院裏的那些鬼故事,突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再加上足底傳來的涼意,讓我不禁發抖了起來。

    腦部一陣眩暈,眼前突然一黑。

    一個力道將我扶了起來。

    “傻丫,你怎麽可以光著腳就跑出來了,要是著涼了怎麽辦?”

    說著,葉哲暉將我橫抱了起來,我跌進了那個讓我眷戀不已的懷抱。

    葉哲暉,我的狗蛋,有你真好。

    迴到我的病房,他把我放坐在病床上,接著打來了一盆溫水,幫我把腳洗幹淨。每個動作都不緊不慢,一股汩汩的暖流一點一滴地流淌進了我的心裏。

    他幫我擦幹了腳,讓我躺下,然後幫我蓋好被子,說,“好好睡。”

    其實我睡不著,一點倦意也沒有,神經敏銳得很,就像兒時的那個夜晚,葉哲暉站在我家門口小聲地喊我,我偷偷地溜出家門。想到這,我的心裏就美美的。

    還記得那個月色狡好的夜晚,我和葉哲暉躺在青石板上數星星,我數著數著,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睡得很香,很甜,很安穩,還做了很多關於葉哲暉的夢。第二天醒來,發現葉哲暉盤腿坐在我身邊,他就這樣坐了一夜,守了我一宿。我問他:“狗蛋,你在練功嗎?”看到我醒了,他一句話也沒說,直接倒下唿唿地睡了起來。然後換作我“練功”似的看著他睡。

    想到這,我“哧”得一聲笑了,葉哲暉詫異地看著我。

    “怎麽了?想什麽呢?”

    “想那個你‘練功’似的睡法。”

    葉哲暉笑著,不好意思地撓著頭。

    我問,像兒時那樣地問:“狗蛋,你為什麽都不迴家啊?”

    他答,像兒時那樣地答:“就是不想迴去。”

    然而我沒再像兒時那樣不依不饒地接著問“為什麽”,現在我懂得,多提一遍別人不想說的事,就會讓他多一份心煩。

    我慢慢地掏出手機,讓葉哲暉看屏幕上麵的圖案。

    “狗蛋,你還記得嗎?”

    他點點頭,然後說:“傻丫,你要是真喜歡,等你好了,我就帶你去。隻要你乖乖睡覺。”

    我直接將眼睛閉上,不再說話。半晌,我聽見葉哲暉歎了一口氣:“傻丫,哎……”

    我剛想問他為什麽歎氣,意識已經朦朧了起來……

    燈被葉哲暉熄了。

    原本神經敏銳的我,就這樣不可思議地跌入睡夢中,隻為那句:傻丫,你要是真喜歡,等你好了,我就帶你去。隻要你乖乖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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