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親生媽迴來了,時間還早,不過我不想開什麽炒冰攤。自己一個人,泡一杯茶,在昏暗的荔枝樹下獨坐。

    “不做生意呀?”忽然響起的聲音,嚇了我一跳。轉臉瞧,是許珊珊走了過來。

    “不做。”我隨便說,瞧許珊珊往我對麵坐,我也站起來,給她泡一杯茶。

    “別泡茶了,我幫你洗衣服。”許珊珊小聲說,也站起來往茅屋走。

    許珊珊要幫我洗衣服,我沒推辭,推辭了我反而感覺不好。夜裏的時間還長著呢,有什麽話,她洗好衣服還能說好多。

    水溝邊,響著許珊珊洗衣服的聲音,我還是獨自坐著喝茶。

    我什麽都沒想,也想不出什麽,腦子裏就如一團亂麻,我想理出個頭緒也理不出。

    輕輕的腳步聲,在一邊又響,我轉臉瞧也站起來招唿:“媽,你坐。”

    親生媽點點頭,往我對麵坐,也問:“是許珊珊在洗衣服?”

    “對。”我就迴應一聲,轉身往茅屋走,幹脆泡兩杯茶,又往荔枝樹下走。

    “媽,喝茶。”我將茶往親生媽麵前放,又坐下。

    親生媽端起茶喝一口,看著我:“你嫂子,真是個好嫂子。”

    我眨著眼睛,沒說話,不知道親生媽這話是啥意思。

    親生媽又是喝一口茶:“我看得出,她愛你,愛得好深。她也有為了你,放棄愛你的心。”

    “咯”地我咽下茶,也有點明白親生媽的意思。就是,嫂子有放棄愛我的心,讓我也有放棄她的心。

    “但可惜她是你嫂子,她自己也知道,跟你不能在一起。”

    親生媽說完了,站了起來,往我身邊的位子坐。

    “你嫂子也說了,為了離開你,她想出外打工。”親生媽說完了,抬起一條修長的粉臂,朝著我的肩膀摟。

    我沒說話,感覺反正她橫豎說,都是讓我跟嫂子分開。

    “你有放棄你嫂子的勇氣嗎?”親生媽看著我,小聲也問。

    我又眨眼睛,小聲說:“我不想放棄,但是嫂子領證了,我不放棄,是自私。”

    “嗯!是誰跟你這樣說的?”親生媽點頭又問。

    “是杜莉。”我也照實說。

    親生媽又點頭:“這樣子說,能不能放棄,主要還是在你嫂子身上。”

    “不是,為什麽說到這個,都說是嫂子的責任。”我說大聲點,還有點急了我。

    親生媽沒說話:“我不想跟你嫂子說,她要是能放棄你,我給她多少錢,給她什麽好的工作。因為我感覺,你嫂子不會要這些。”

    我沒說話,端起茶又喝。

    “不過,你嫂子真要出外打工,我接受她,不會讓她受任何欺負。”

    親生媽才說完,我也搖頭:“我嫂子,肯定不要。”

    “媽也不能跟你說什麽,隻想說,你也要有放棄的勇氣。”

    是不是,我聽她說完了,也點頭。感覺這句話,才是她前麵一番話的重點。

    “阿姨,你來了,我迴去了。”許珊珊的聲音又響。

    “許珊珊呀,坐。”親生媽臉往許珊珊轉,還伸手招。

    許珊珊先看我一下,然後走到桌子邊,往我對麵坐。

    “許珊珊,你說也愛葉天,但不能接受他愛別人。不過,他跟他嫂子,也得有一個過程,讓他們分開。”

    親生媽說完了,我瞧許珊珊搖搖頭,但沒說話。

    “他嫂子已經領證了,在她沒結婚之前,這就是一個過程。”親生媽說著,也端起茶喝。

    許珊珊還是沒說話,也是端起茶喝。

    “我這樣說,也是自私,當然,你也可以不同意。”親生媽又看著許珊珊說。

    我差點笑了我,許珊珊有什麽不能不同意的,反正,不知道以前,我的親生媽跟她說過什麽。

    “今晚,我為葉天的嫂子流了不少眼淚。我也感覺,她有放棄的勇氣,也感覺,她對葉天的愛,不隻是情。”

    親生媽說完了,站起來:“我迴去,你們好好說說話。

    我跟許珊珊都站起來,看著親生媽的身影,往生態園裏麵進了,才又坐下。

    “你嫂子對你,除了情還有什麽?”許珊珊看著我也問。

    “你問我,我問誰去?”

    我才說完,許珊珊也大聲點:“你沒感覺呀,我不問你問誰去。”

    “你又開始磨嘰了。”我也不耐煩了我。

    “對呀,我就磨嘰。你不知道,你嫂子對你除了情還有什麽,算是愛她呀,你是愛她的漂亮而已。”許珊珊連說還帶翻白眼。

    我撓一下腦袋,然後說:“複雜得不行,我也說不出。”

    “我知道,你嫂子是嫂子,嫂子就懂得疼你,懂得溫柔,懂得……我也說不出,反正我做不出來。”許珊珊說著又端起茶喝。

    我沒說話,看著這位小護士姐,讓她說。

    “要不經常能聽到,嫂子最吸引人。”許珊珊算是說完了。

    “你也可以,跟當過嫂子的女人一樣呀。”

    我才說完,許珊珊卻是撇嘴巴:“沒當過嫂子的人,怎麽做得出來呀。讓你當我的爺爺,你能做出來嗎?”

    這也是理論?我看著小護士姐,我真說不出話了。

    “嗨!今晚,你嫂子讓我也感動,讓我流了不少淚水。我也第一次感覺,原來愛一個人,還能愛出這樣疼。”許珊珊說完,手往丹鳳眼放,好像是又要哭。

    “如果是我,我可能也放不下。”許珊珊又說。

    “謝謝你的真心話。”我也說。

    “你還是愛你嫂子吧,我真不忍心,為了我,她這樣疼,這樣苦。”許珊珊說完了,放眼睛上的手輕輕地擦,應該是流眼淚了。

    我看著許珊珊,沒說話,真不知道要說什麽。隻感覺她,很善良,很溫柔。

    “我跟你,也沒有進入到男女朋友的關係,不過,我是愛你的。但我愛你,看著另一位女人,為了我跟你的愛,忍受這樣的痛苦,我能愛嗎?”

    許珊珊才說完,我也問:“你不說,她是我嫂子是不行的了?”

    “我說的,跟她是你什麽人沒關係,我說的隻是愛。但她已經領證了,你呢,還這樣愛她呀?”許珊珊說完,閃著淚光的雙眸也看著我。

    我搖搖頭:“我想看到嫂子的幸福,她要不幸福,我還是愛她。”

    許珊珊也點頭:“你這樣,就是除了情,還有另外一種愛,你還不懂,笨蛋。”

    “你不也不懂,你也笨。”我也說。

    “嗨,其實,我們都不懂,你說是不是?”許珊珊說著,站了起來。

    我搖搖頭:“懂那麽多幹嘛,愛就愛。”

    “我走了。”許珊珊小聲說。

    我點頭,瞧她轉身往生態園走,我卻又重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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