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到底是一個怎麽的人?


    陳德正記得不是很清楚,老頭在蜀都那幾年給他印象最深的就是一個‘滾’字,每次他畫畫搞砸或者不努力,老頭都會隨口來一個滾字。


    老頭是畫畫狂魔,老頭棋藝不錯,老頭養鳥還養貓,老頭廚藝大概能比得上蜀都那些蒼蠅館子的主廚。老頭會的樂器也很多,陳德正記憶最深刻的是老頭當年在他和南心高考前夜彈的那一曲十麵埋伏,老頭一曲十麵埋伏,讓他和南心度過了一個極為安寧的高考前夜。


    老頭會功夫,太極耍得很溜,老頭有個好習慣,每日必晨練。老頭喜歡看書,喜歡在安靜的午後一個人看書。老頭偶爾會唱幾曲,陳德正當年聽不懂,現在多半也不懂,不過老頭唱得確實很有味道。


    老頭的學問有點高,識字水平極高,按照老子當年自己的說法,華國曆史上的文字,他能認到三千年前。而國外的,除了一些不知名的小部落小種族,其它文字語言他都懂。當然,陳德正覺得這是老頭在吹牛逼,不過有一點倒是可以肯定,老頭確實會八國語言,對華國曆史上那些文字確實有過研究。


    “我秦正識字,識到三千年前。”


    當初老頭就是這樣說的,語氣很平淡,神態也很平淡,盡管當初陳德正還沒成年,心智不夠成熟,不過他那個時候就已經聽出了老頭看似平淡下的極度裝逼。


    老頭姓秦,叫秦正,和他陳德正的名字有一個重合。如果他陳德正改個名字叫陳正,光在名字上和老頭就隻有姓的區別了。陳德正記得,老頭在蜀都那幾年,他和南心都是喊老頭叫秦爺的,隻有在老頭滿意了的情況下,才準許叫他做老頭。


    老頭脾氣陰晴不定,有時好有時差,陳德正是這樣覺得的,特別是老頭離開蜀都的前一周,幾乎天天都把他和南心叫去,說了很多東西,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句:陳德正,你得努力啊。


    “努力啊。”


    陳德正望著上前方的二層樓房,在心中對自己說了一句。上前方那棟二層樓房,就是老頭的家。老頭的家建在山腰上,正對著大海,主體是木質結構,看起來很雅致,有點像是古代的建築,不過應該不是古代傳承下來的,應該現代材料和技術仿造的。


    麵朝大海,春暖花開。這句話老頭以前經常掛在口中,陳德正當時以為老頭是喜歡海子的詩,現在看見老頭的房子,他明白了,老頭其實是在思念他的家,老頭的房子啊,就是麵朝大海春暖花開的。


    “兩位,上去吧,秦爺已經等著你們了。”


    說話的是白衣拖鞋女子,她的身份陳德正已經搞清楚了。白衣女子叫邢冬,和前兩天到南心家約戰那個白衣女子不是同一個人,她們是雙胞胎姐妹。之前那位叫邢素,素食的素。她們是雙胞胎姐妹,除了名字的差別,最大的差別應該就是一個通常穿拖鞋,而另一個不穿鞋。


    “我和她最大的區別,我穿鞋,她不穿鞋。我在南,她在北。”這話邢冬親口對陳德正說的,她說她姐通常在北方,現在應該也在北方。


    她穿著白衣,騎著白馬,在白茫茫雪中穿行,這大概就是刑素現在正在做的事。


    “上!”


    南心對陳德正一笑,挽住他的胳膊就往上麵走去。


    上!不就一老頭嗎,最多被吼幾聲滾而已,怕個卵子啊!


    陳德正抬頭挺胸,老頭在蜀都那幾年,除了見到老頭的第一天,似乎從未真正怕過老頭。老頭的滾字雖然聽起來讓人有些不爽,不過他從第一天開始就是左耳進右耳出,好幾年沒見老頭,老頭又老了幾歲,怕是吼出的滾字已經沒了當年的威力。


    “誰啊?”


    陳德正敲門,屋子裏傳來一個聲音。這聲音他很熟,是當初聽了好幾年的那個聲音,是那個老頭的聲音,還是如當年那樣渾厚。一聽到這聲音,陳德正就不由自主笑了,其實不管老頭當初對他吼了多少聲滾,總體來說老頭都是一個可愛的老頭。


    數年不見,老頭你可好!


    “我,陳德正!”


    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豪氣,陳德正張口迴了一聲,中氣十足,早已不是當初少年。


    “南心。”


    南心鬆開了陳德正的胳膊,笑吟吟站在一旁。她的聲音很清脆,和陳德正中氣十足的迴應有明顯的不同,一般人應該都會更喜歡南心的聲音。


    “滾!”


    屋子裏一個滾字傳來,仿佛雷霆劈裏啪啦響。這一聲滾聽在耳中,陳德正和南心都忍不住笑了,看吧,老頭還是當初那個老頭。


    “進來吧。”


    片刻沉默後,屋內又傳來聲音,這一次溫和了許多。陳德正和南心一左一右,推門而入,一進屋,視線中就出現了那熟悉的背影,是老頭。老頭頗為愜意坐在躺椅上,躺椅旁擺著一個小茶桌,桌上的低矮茶杯正冒著淡淡的水汽。


    顯然,老頭是享受午後悠閑時光,他這屋子采光條件極好,躺椅在木窗下,陽光就射在那茶桌上,讓那淡淡的水汽好似泛起了七彩的炫光。


    “秦爺。”


    南心叫了一聲。


    “叫師傅!”


    老頭麵色一正,讓南心換一個稱唿。


    “師傅。”


    南心笑著換了一個稱唿,然後微微讓開,示意陳德正,輪到他上前打招唿了。


    “秦爺!”


    陳德正上前一步,規規矩矩喊了一聲。


    “哼!”老頭看了一眼陳德正,哼了一聲:“你就別喊師傅了,當初同時教你和南心,南心學了很多,你陳德正最後除了會畫小雞吃米圖,其它什麽都不會。陳德正,幾年沒見,你個長了不少,不知道畫畫的本事長了幾分?”


    陳德正摸了摸腦袋,嘿嘿一笑,真要說畫畫的本事,那肯定是長了0.1分不到。這幾年,他的畫畫水平,還是停留在小雞吃米圖的水平。老頭的話聽起來是訓斥譏諷,實際上他很清楚,老頭就是這個性格,本質上還是一個很可愛的家夥。


    “陳德正,你來南省做什麽啊?”


    老頭喝了口茶,又問陳德正。


    “來看秦爺!秦爺,幾年沒見,您還是和當初一個樣!”


    陳德正迴答,中氣十足。他這不會拍馬屁,他說的是事實。數年過去,老頭和當初離開蜀都時一個樣,皺起眉來時額上的皺紋都和當初一個樣。


    其實他心中也頗為好奇,老頭究竟是如何保養的,感覺是從數年前的蜀都穿越過來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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