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快,快槍手也沒你這麽快啊?”我上車的時候,大奔發表了這樣的感慨。


    “我剛從大奔嘴裏知道你們的故事了,原來以前你們說那個二春就是她啊?我到現在才搞明白,對了,你們有沒有再續前緣?”林少不好好開車,扭過頭一臉的八卦。


    我笑而不語。


    這讓我感到了自身的變化,很多年前,每次遇到新鮮事我總是迫不及待想告訴他們每一個人,讓我的每一個朋友分享我的心情。而這些年我已經習慣了一個人悶騷的承受一切,有時候感覺自己在一個人對抗全世界。


    “你跟她說了什麽?”大奔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意思。


    “她跟你說了什麽?”林少問話的方式不一樣,他向來把女人放在前麵。


    當時的情形是這樣的:


    大奔先尿遁了,林少也尿遁了,我跟eve單獨相處了十五分鍾。


    在那十五分鍾裏,我和她進行了一些交流,然後各走各的。


    此刻他們兩個好奇的是,那十五分鍾內我跟她到底交流了什麽。


    在他倆的注視下,我答非所問:“找個地方喝酒吧。”


    “昨晚你不是要成仙嗎,今天怎麽要喝酒了?”大奔很驚訝。


    “多年後跟老情人重逢,要抒發一下感情?”林少比大奔善解人意多了。


    我說:“走吧,找個地方等小風。”


    一段時間後,我們在一個火鍋店裏,見到了小風。


    至此,我們f4終於齊聚。


    所謂f4,全稱為foolfour,意思是四個傻叉。


    我們一起幹過的傻事,那簡直就是故事裏的事,說是就是不是也是。


    “為啥這麽晚?”大奔一見麵就發難。


    “加班。”小風隻對他說了兩個字,然後他看著問我,好像要表現出挺重視我似的,說了遠不止兩個字,他嘖嘖感歎道:“幾年不見你又變化了,以前我覺得你不咋樣,但是看到現在的你,我覺得你以前還是挺帥的。”


    這種當眾打擊人的話語,小風張口就來,他向來沒有過壓力。


    以前我說過,小風從來不會說好聽的話,這真心沒有誹謗他。


    我還說過,小風三句話就能揭人老底,這有點藝術上的誇張,實際上有時候這貨需要十句八句,才能把一個人的老底揭幹淨。


    好朋友之間難免會出現互相拆台的情況,當互相拆台成了一種習慣,那就不一定是好事情。曾經我們因為這樣的問題心有芥蒂,直到成長到一定程度,我們才能用一種成熟的心態去麵對當年的荒唐。


    在我的朋友裏麵,最會做人的是源源,他在私底下常常會迴顧兄弟們當年的糗事,但有外人在的時候,他一定會幫我們把麵子撐起來。而小風不一樣,他揭人老底完全是不分場合的,也不管別人受得了受不了。


    小風是個典型的性情中人,連第一次見到他的人都能看得出來。


    可能是他太性情了,有時候會把事情弄大發了。


    有一迴我跟小風去吃宵夜,遇到了他的朋友小皮。小皮應該是小風上班後認識的特別要好的朋友,但有個問題,我根本不認識這哥們兒,還缺少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小風直接就把循序漸進省略了,他指著我介紹道:“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大名鼎鼎的老牛。”


    小皮一臉茫然,顯然想不起小風在哪裏說過我。


    小風不死心,又補充道:“就是我以前跟你說的那個人球分過一路狂奔出底線,愣是沒把球追到的人。”


    小皮更迷茫了,焦慮的撓了撓頭發也沒想起來。


    小風開竅了,他猛地一拍腦門兒說:“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個高中時期去找小姐,然後勸小姐從良的人!”


    小皮恍然大悟,一副久仰大名的尿性看著我:“哦,原來就是你啊!”


    知道我當時是什麽心情嗎?


    知道我做了多少次深唿吸才能保持淡定嗎?


    我常常在想,小風一定是敵人派到我們中間的臥底。


    有那麽一段時間,我簡直是不能容忍他。


    很多年以後我才想明白,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作為他的朋友我要習慣他就是這麽一個人,一如我的朋友們也在容忍我這種不合群的鳥人。


    曾經我們偷偷達成了一個共識,如果有一天我們剛剛泡到一個姑娘,在生米煮成熟飯以前,千萬別讓她見到小風,否則我們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光輝形象可能被小風三句話就摧毀幹淨了。


    有時候我很擔心,小風遲早會因為那張嘴吃虧。


    後來我不擔心了,因為我擔心的事情已經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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