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渾身上下火辣辣的痛,感覺像是有人把我丟進了全自動洗衣機洗滌漂洗脫水輪番滾了三次,然後被像晾床單一樣卷起來擠光了渾身上下的力量,弄得我隻能躺在床上呻吟……痛苦地。

    朦朧間,溫潤的液體順著我的咽喉往下流去,我嗚咽一聲,側過頭去。

    “不渴嗎?那就不喝了。”

    平淡的聲音裏透露出些許的波瀾,一隻手替我擦幹淨了嘴角的冰涼。

    我掙紮著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說話的是手塚,他安靜地坐在床邊,仿若鬆了一口氣。

    “很痛……”我掙紮著想要坐起來,結果牽引到傷口,痛得我直吸氣。

    “痛就少做這種事,很危險,”眼鏡閃過一絲光芒,手塚把水杯遞給了我,然後站起身,“我去叫你朋友。”

    “哦。”

    手塚走出去沒多久,門外傳來了一陣兵荒馬亂的聲音,數人爭搶著擁進了房間。

    “嗚嗚嗚嗚夢琳夢琳你痛不痛……”這是淚眼朦朧的徐曉涵同學。

    “嗚嗚嗚嗚夢琳我錯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討厭我啊啊啊啊啊啊……”這是痛改前非的陸非同學。

    “以後少幹這種事情,男人打個一兩下死不了,別讓我們擔心!”這是紅著眼睛的妃因同學。

    “放心,我死不了,”我略微勾起嘴角,“陸非,幾年沒打,你小子拳頭硬了不少啊。”

    “夢琳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你你你跟他們談戀愛也行了可是你別討厭我啊啊啊啊啊——”

    “誰討厭你了,吵死了給我閉嘴,”我敲他一記,結果又牽到了傷口,隻得再躺了迴去,“嘶——”

    “痛吧!痛死你活該!”妃因粗著嗓音吼了一句,“也不看看陸非的拳頭有多硬,知不知道你肚子上青紫了好大一塊,都快趕上潑漆了。”

    “我也不想的,”我幹笑,“但是身體總歸會比大腦要快一步。”

    “有奸情啊有奸情,”涵晃著腦袋輕聲感慨,被我一記眼刀縮了迴去。

    “看吧,都說了你和夢琳不可能的你還不信,這迴死心了?”妃因歎了口氣,轉頭看向一臉灰白的陸非。

    “……夢琳……對不起……”

    “還好你沒傷了手塚,我是沒關係的,”我擺擺手,“你這性子也該改改了,這麽急躁。”

    “五十步笑百步……”

    “什麽?”

    “沒有!”

    “切,”我白了訕笑的涵一眼,轉頭看向陸非,“陸非,我和你從小一起長大,我經曆了點什麽你應該都知道,我是不會談戀愛的,你應該很清楚。”

    “我知道,隻是……”

    “沒有隻是的,”我軟軟笑了,“我有你們這些死黨就足夠了,別的我根本就沒奢求過。至於戀愛,我還是離遠點比較好。”

    “……我知道了。”

    陸非紅著臉遲疑了許久,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還是好兄弟?”

    “當然。”

    *********************************************************

    陸非和涵終究還是走了。

    他們都是有家的孩子,不可能一直陪在我的身邊,也隻有妃因能暫時住在這裏,替我換藥。

    也許是因為我是幫他擋的這一記,手塚自然而然地就擔負起了照顧我的責任。不得不說,能成為那幾個活寶的部長,手塚不愧是手塚,掃地洗衣做飯樣樣順手拈來,那叫一個居家好男人啊,就連獨自生活的妃因也對他讚不絕口。

    “你真是找了個居家好男人啊。”她這麽說。

    “他隻是朋友而已你再亂說我挖你眼睛下來當泡踩,”我這麽說。

    於是不了了之。

    一連躺了兩天,總算是躺迴了點生氣,在肚子上貼了十幾個狗皮膏藥後,我也算是能走幾步路了。

    能走幾步路之後妃因就迴了家,留下三張嗷嗷待哺的嘴巴,等待我的喂食。

    “簡直是不要人活了,”我切著蘿卜滿臉的哀怨,一旁的手塚削著土豆,很識相地沒有說話。

    “你最近有吃藥和針灸嗎?”我歪歪腦袋,這幾天我躺在床上都沒辦法幫他張羅這件事。

    “恩,你的朋友徐小姐有幫我和趙醫生解釋,我每天隻要過去針灸拿藥就行了,”他頓了頓,“現在感覺好多了。”

    “那就好,”我笑彎了眼睛。

    門外傳來龍馬和菊丸的抱怨,似乎在說他們很久沒有打網球了手很癢諸如此類的,菊丸甚至開始趴在桌子上耍起無賴,龍馬則是一罐接著一罐地喝著碳酸飲料。

    “這群小祖宗真難伺候……”額頭不由自主地冒出了青筋。這群混賬,難道真以為我是他們保姆不成?

    “不必理睬他們,”手塚悠悠地說了一句,轉身切起了豬排。

    我看看門外兩張晚娘臉,又看看身邊手塚波瀾不驚的表情,最終還是歎了口氣,舉了白旗。

    “好吧,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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