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土地上賺來的錢,都投入到新房的建設之中。


    在這樣的鄉村野地,所有的費用都可以降到最低,但這中間,人工是省不了的;材料費因著是山上采出來的大青石塊和硬鬆木,在這樣的山區裏麵,倒也不算昂貴;還有一個需要投入的就是運輸的費用,一個是從外麵運到山裏麵的費用,這個是小頭,另一個從山下人工擔運到洞天的費用,是大頭。


    除非周易肯把連通洞天山境和外界的山洞給炸開,不然這一筆費用,是絕對省不了的。


    買牛羊兔子的錢,周易隻能從以往工作中的積蓄之中拿出。


    他一共買了三百餘隻山羊、十八隻牛和幾十隻兔子放養在果林裏。


    至於羊舍、牛舍還有兔子棚架,他是不準備做了。


    一是資金不夠,二是不想讓自己再度陷入忙碌的困境之中。


    至於飼料,也就讓它們自己找食吧,反正他將這些東西“請”來,並不在乎他們所產生的經濟效益,而是作為半個“除草機”存在,也給這片果林添上些許生氣。


    相信有了溝渠裏不時供應的被稀釋的碧》※,泉水,這些家夥們健康的成長下去應該是沒什麽問題的。


    驚蟄過後,群蟲複蘇。


    金鍾草也隨之放出那一股股甜蜜芬芳的氣息,吸引著方蘇醒的饑餓的群蟲的注意力。


    很快,一隻接一隻蟲子不斷的湧入鈡形的蟲袋之中。


    沒多久,零星的蟲子,變成了一群群的蟲類,最後變成一片片的蟲雲幾以鋪天蓋地的氣勢,從天上、地下覆蓋而來。


    周易見此,也隻能不斷的加大金鍾草的密度。


    在果林的邊界地帶,幾乎每隔兩米,就有一棵頎長健壯的金鍾草。


    即便如此,一隻隻蟲子的洶湧而入,從天上飛的,到地上爬的,除了少數進入雞鴨鵝們的肚子之外,其他都成了金鍾草的食物。


    蟲子們在金鍾草的誘惑下,進入他的食袋之中,很快,就被其中的酸液溶化,化作一滴滴極富蛋白質和其他微量元素的營養液。


    這些釋放出蜜香味的、甚至比蜂蜜還有香甜的姑且被稱作植物蜜汁的東西,一部分被金鍾草自身吸收,壯大自己,結合外界蟲類的數量,發育出更多的金鍾來捕食蟲子。


    另一部分蜜液,被金鍾草留在金鍾之中,發揮出更濃鬱的香甜氣息,吸引更多的蟲子進去。


    蟲子實在太多了,金鍾草的消化轉化功能也實在是強,但他並不能吸收太多的蜜液,很快,植物蜜液就灌滿了整個囊袋,溢出了金鍾囊袋。


    這個時候,她就不能繼續捕食了。


    無數飛蟲爬蟲爬到金鍾囊袋的邊緣,不斷的舔食著蜜液,或許等待蜜液再次被舔食到金鍾警戒線一下的時候,被金鍾消化掉大部分的時候,原本的食物來源又會變成一個蟲類的地獄。


    並不隻有蟲類才向往這種香甜。


    一隻相對於蟲類大得太多的長著角的巨大頭顱出現在了一隻蜜汁滿溢的金鍾囊袋前。


    兩隻巨大明亮的眼睛,好奇的研究了一番眼前的這些爬滿了怪蟲的血色小鍾,終於受不住蜜香的誘惑,伸出巨大的舌頭,輕輕舔舐了一下,不僅將囊袋上的群蟲掃落,更將金鍾囊袋中的蜜液食進大半。


    剩下的那一部分蜜液,無論他怎麽伸出舌頭,再也舔舐不到半點。


    很快,這隻山羊放棄了這個小小的囊袋,將目標對準了另一個充滿了蜜汁的囊袋。


    當然,山羊並不是每一次都那麽順利的吃到蜜汁。


    一隻黃黑相間的毒馬蜂正在享受著他的美味,這個時候,一隻巨大的柔軟的粉紅色舌頭伸了過來,將他掃向一邊。


    這一下,可惹惱了這個惡毒的家夥。


    他用屁股上的毒針,狠狠的對著罪魁禍首紮了下去。


    山羊打了個顫,很快,頭上就長出了個紅包,疼得他直往樹上撞,又將劇痛的腦袋埋入稀釋了碧泉水的溝渠之中,這才舒坦了一些。


    隔了老久,山羊感覺腦袋沒那麽痛了。


    他吃了幾口青草,享受著青草別樣的清甜,又喝了幾口泉水,即便被水中的魚兒扇了個耳光,卻也毫不在意。


    當青草填實了肚子,饑餓的力量不再那麽強的時候,他對於食物又有了更高的要求。


    鼻間的香氣再一次的刺激著他,不過的勾引著他,挑撥著他、挑逗著他,調戲著他舌頭上的味蕾,但腦袋上的隱隱作痛又再一次給予他警告。


    當疼痛逐漸退去,痛感帶來的理性抵擋不住蜜香的誘惑的時候,他再一次將眼睛瞄上了那一個個幽亮碧綠的枝葉側旁長出的血紅色如地獄生出來的鈡形食囊……


    ……


    闕生是個老單身漢,取了周易的小姑為妻。


    他也是個泥水匠,隨著周大虎做活。


    這一次周易修新房,他也跟了過來。


    他也是一日日的看著周易那百畝果林的變化,看著其中或真或奇的各類動植物。


    他並不缺乏好奇心,有時候借著姑父的身份,扯著周易問東問西。


    周易種出的金鍾草他自然知道,更從周易口中知道,這是一種原本生活在熱帶雨林的捕蟲草。


    他開始的時候,對於這種能捕食蟲類的植物極具好奇心。平時休閑的時候,便尋找一株捕蟲草打量。


    但天氣還冷,蟲子不多,冷天放出的幽淡蜜香,並不能刺激他那並不靈敏的嗅覺,隻看著偶爾一隻小蟲子飛落血色小鍾模樣的植物囊體之中,而後被一步步的溶化、消化,覺得挺有意思。


    在清山鎮這樣的亞熱帶的山區,幾乎找不到這樣食蟲、食葷的植物——這是極有奇趣的東西——若非親眼所見,在這個封閉的地方、這些秉承著傳統的中老年人們,很難想象植物是怎麽捕食動物的;事實上,即便見多了外界新鮮的年輕人,也未必見過這樣的東西。


    隨著天氣逐漸變暖,蟲子漸漸多了起來,充盈的囊袋之中,蜜汁的豐裕,在熱烈的空氣融暢下,香氣散發得極快,變得濃烈而迷人起來。


    闕生逐漸被這股香氣吸引了。


    特別是在臨近飯點的時候,幹了大半天的活,已經饑腸轆轆的時候,這種香味格外的誘人。


    他看著那些滿溢出來的蜜液,被一隻隻蟲子舔食,並沒有致死;看著一隻隻山羊將漏出的蜜液舔舐、啜吸幹淨,胃液中的小饞蟲不由蠢蠢欲動。


    他終於伸出了罪惡的手指,小心的將蜜液上的蟲兒驅趕開去,沾了一點,往口中嚐。


    闕生小心的看著四周,看看有沒有人注意他——畢竟,作為一個成年人,他總有種自己在像小孩子一樣偷食的感覺。


    蜜汁的香甜,不是蜂蜜那隻甜到濃膩的感覺。


    它帶著一種特有的植物的清香,帶著一種爽甜、清鬱,濃而淡、淡卻濃,初始濃,入口而淡,淡到喉胃之中,又再次濃厚起來,特別是這種濃厚之中醞釀的一絲如同薄荷一般的清涼爽意,在這逐漸酷熱的夏,實在是一種極其獨特的舌尖美物。


    他跑到一間臨時作為工房的老屋子裏拿了個小碗,將目光所及的所有金鍾裏的蜜汁都傾倒出來,裝滿了小小的一碗,清亮碧綠在邊緣泛著金色亮黃的蜜液,如同一塊碧清的琥珀、一塊軟性的玉璧,在碗中輕輕晃動,隨著他的步伐而漾起淡淡的細浪。


    “什麽東西這麽香?”一個工友看著闕生捧著個小碗進來,蜜香四溢,不由說道。


    周大虎聞了聞那股子濃鬱的帶著淡淡植物清香的蜜香味,不由疑道:“不是那捕蟲草裏的東西吧?你還真要吃?”


    “那麽多羊吃了,也沒毒,我就試了試,你別說,味道還真好!”


    眾人看了看那一小碗清涼碧冷的蜜液,忍受著那股蜜香的誘惑,看著遠沒有金鍾草上那群蟲肆意的惡心,也不由動了心。


    他們可不像一般城裏人那樣講究許多。


    做了大半日工,早已餓極的人,隻要沒毒、尚能入口,就不需考慮那許多了。


    終於有人伸出了手,而且越來越多的人伸出了手指,往那一小碗蜜液之中蘸食,一臉的享受滋味。


    周大虎看著眾人吃得津津有味,也不由生出好奇心,那股子香味早已逗得他唾液直流。


    他奪過那隻小碗,手指頭輕輕了沾了一指頭蜜液,開始品嚐起這新奇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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