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子彈對她根本沒用!肖越寧隻能再次揮刀砍退纏到他麵前的頭發,倒是王一舟見女鬼被他一槍打中心髒後居然還能動,一時間有些傻眼,動作稍稍慢了一瞬。接著,他很快就被女鬼卷來的頭發死死地纏住脖子和手腕,手上的槍也無力地落在了地上。女鬼的頭發纏住王一舟後,立馬狠狠地往裏收縮,王一舟被勒得差點翻了白眼,身體無力地跪倒在了地上。肖越寧提著刀想去救他,可女鬼下一波的頭發也再次朝他卷來,不斷蠕動的發絲狡猾地阻礙著他的動作,不讓他有脫身的空隙。“這可是你逼我的!”肖越寧幹脆收了鬼刃,任憑那些頭發卷住自己的脖子把他拉到了女鬼的麵前,惡狠狠地威脅。“咯咯咯咯……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們!!”眼前的女鬼明明沒有臉,但卻神奇的可以發出聲音。肖越寧感受著自己脖子上越勒越緊的頭發,在心裏冷笑一聲,被他一直藏在身後的手此時猛地伸出,一個棕黃色的小小布偶被他一把懟到了女鬼正反麵不分的腦袋上。與此同時,他還不忘努力從喉嚨裏艱難地擠出了一句破碎的狠話:“你,才是,快,去死吧!”小黃一接觸到女鬼的腦袋,立馬張開血盆大口咬住了她的頭,對方立馬發出淒厲的慘叫聲。隨著慘叫聲響起,原本纏在肖越寧和王一舟脖子上的發絲紛紛快速縮迴,圍繞在女鬼周圍痛苦地翻滾了起來。“咳咳咳……”被女鬼發絲勒得險些窒息而死的王一舟,脫困之後捂住自己的脖子拚命地咳嗽了起來。他恍惚中抬起頭,看到女鬼被一個土黃色的小小身影張開大口狠狠地咬中頭顱,那女鬼不斷地發出哀嚎掙紮,可她的腦袋卻仍舊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消失了,隨後是脖子,肩膀……而這一切發生的時候,肖越寧就提著一把刀,站在一旁冷冷地看著。距離他不遠出的駕駛座上,公交司機正瑟瑟發抖地開著車,他青白一片的臉上露出極度驚懼地表情,時不時偷偷瞟一眼肖越寧,像是對他非常害怕的樣子。王一舟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一切,身為一個光榮的,徹底貫徹社會主義唯物價值觀的人民警察,他麵對眼前正在發生的一切,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肖越寧守在一旁,親眼盯著小黃把那隻女鬼吃得渣都不剩。吃飽之後的小黃,整隻小小的身體似乎都流露出一種饜足之色。尤其是當肖越寧彎腰把它重新撿起之後,它身上那種滿足又愉悅的感覺似乎更加明顯了,肖越寧耳邊似乎還聽到小狗“唿哧唿哧”吐舌頭一樣的聲音。這隻小狗似乎越來越“活”了。肖越寧一邊想著,一邊伸手點了點小黃的鼻子,然後把它重新塞進自己口袋裏。接著他轉過身,正好對上王一舟呆呆的目光。肖越寧:“……”王一舟:“……”氣氛突然有些靜默,一時間倆人誰也沒先開口說話。肖越寧不確定的看著王一舟,心想殺鬼應該不犯法吧?法律也沒規定說不能殺鬼啊?王一舟則是被一連串的靈異事件震得有些懵,崩塌的世界觀還沒開始重新建立,實在想不到什麽合適的話題。正在兩人相顧無言的時候,車廂內其他親眼目睹女鬼慘死的鬼魂們,卻突然發出了喜極而泣的哭聲。深夜載滿鬼魂的公交車,車廂內哭聲四起,一時間顯得更加陰森可怕了。這些鬼魂被禁錮在這輛車裏,無法下車,無法逃離,他們覺得冤,哭聲裏帶著濃重的怨念和解脫後的釋然。肖越寧注視著車廂內的這些鬼魂,從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推斷,肖越寧覺得這些鬼魂隻怕並沒有像網上說的那樣,每天都在尋找夜間乘車的普通人作為自己的替身,這個說法隻怕是網友杜撰的謠言。恰恰相反,他們根本就是從死的那一天起,就在不停地重複著他們死前所經曆的一切,周而複始重複著這可怕的一切。那個紅衣女鬼,雖然肖越寧不知道她究竟是個什麽來頭,但從她用頭發遮住開車司機頭臉的動作看,她很有可能就是五年前公交車事故的始作傭者。肖越寧查到的信息裏說,五年前444路公交事故,是因為開車的司機突然莫名其妙的亂打方向盤,導致車輛失控衝出了圍欄,全車人當場死亡。隻怕當年就是這隻女鬼用自己的頭發遮住了司機的視線,讓他看不見眼前的道路,司機在驚慌之下亂了分寸,這才導致了整個悲劇的發生。不過這個女鬼究竟是什麽來頭?她為什麽要害這些人,難道她和這輛車上的人有仇?車上的眾鬼在哭了一陣之後,終於慢慢的消停了下來。他們在女鬼死掉之後,像是徹底得到了解放,已經可以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來了,就連那對始終抱在一起的情侶也終於鬆開了對方。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親眼目睹了肖越寧殺鬼的過程,這些鬼魂對他非常害怕,得到自由之後,他們全都縮在了車廂的最角落,用又感激又驚恐的眼神朝他望來。小黑在車子終於平穩之後,這從自己藏身的角落跑了出來,衝肖越寧叫了一聲打了個招唿。它對於自己剛剛沒有幫上忙這一點,絲毫沒有半點羞愧的表示。那些縮在角落裏的鬼魂在互相推搡了半天之後,最終那個禿頂的中年男人在眾人的推舉之下,被迫站到了肖越寧的跟前。他兩隻小腿不停的哆嗦著,光光的腦門上滿是冷汗,在僵硬地對著肖越寧扯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臉後,顫抖著說:“謝……謝謝你,我們被困在這輛靈車上已經整整五年了,每天都要再死上一迴,今天……今天終於可以脫困了!”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他的聲音又哽咽了起來。中年男鬼的說法和肖越寧之前的猜測不謀而合,他點了點頭,隨口問道:“那個女鬼是什麽來曆?你們當年的車禍就是因為她?”中年男鬼正要迴答,前麵開車的司機卻鼓起勇氣代替他開口了:“我知道她,她是五年前被這輛車撞死的一個姑娘。當年我們公司的一個司機上夜班的時候,在一個路口轉彎時不小心帶倒了一個姑娘,當時天色太黑,那司機也沒注意,仍舊直接往前開。結果那姑娘就這麽被卷進了車輪底下,腦袋被車輪當場碾過。等開車的司機意識到不對下車查看的時候,那姑娘的頭都被碾碎了,臉上的皮肉混合著腦漿和頭發絲黏連在一起,根本看不出原本長什麽樣了……”肖越寧想到女鬼那前後不分的腦袋,沉默了一下,問:“你是說,這個女鬼就是當年被碾死的女孩?”司機點頭:“是啊。不過後來警方查了監控之後,發現是那姑娘闖紅燈在先……她雖然死了,但偏偏她的死亡她自己也是要負上大半責任的,所以法院當年也隻判了司機賠付給姑娘家裏五萬塊錢的喪葬費,並沒有判他刑。”“也許是因為那姑娘死得太慘,看到後留下了心理陰影,那個出事的司機後來很快就辭職迴了老家,我就是接替他的人……而那個被軋死的姑娘大概是死後想要複仇,但偏偏報複的對象她已經找不到了,所以才會把怨恨發泄到上了這輛車的其他無辜之人的身上……”司機一邊說著,一邊把車停在了一個站台。車一停下來,擠在車廂最後邊的那些鬼魂們頃刻間湧到了車門處,爭相恐後的往車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