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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就到此為止了,盤古交於的任務算是超額完成了,黃龍的醒覺雖然超乎我們的預料但是仍舊在可控的範圍內……你就當我看在奧丁的麵子上,送你的最後一份禮物。”


    巨門手指輕撫琴弦,一名男子憑空出現在他的麵前。麵容淩厲而俊朗,短發盡管有些雜亂卻絲毫不影響男子全身的氣質,如同一位戰鬥了無數歲月身經百戰的戰士的氣質,讓草薙天信下意識後退。


    下一瞬間迴憶湧上,告知他這就是草薙岐人,曾經為了高天原征討了無數神鬼的征伐將軍,渾身都是榮耀的證明的武人——就算是如此的偉人,也會因為人類情感而與一位神相戀並生下三位後代,鑄下他的三子永遠無法原諒的大錯。


    那麽,如果有再見的機會的話,一定,要給我看到一位草薙家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男子嘴唇翕動,這名英武的男子轉眼之間化為一位略顯駝背的父親,唯一不變的,就是那雙有神的眼瞳。


    其中到底是什麽?希望嗎?憧憬嗎?是對未來的嗎?是對這樣一個世界的嗎?須佐之男扶著額頭,無數的場景從腦海中閃過,卻又無法捕捉到分毫,隻能感覺頭部如同炸裂般的劇痛。


    “你,有一個好父親呢。”巨門嘴角揚起,琴音戛然而止。


    周圍的景物如若鏡麵般破裂,隨即重組,成為現世的圖景。瘋狂的龍群像是從夢境之中醒來,茫然地環顧著四周,一瞬之間忘去了自身為何瘋狂自身瘋狂的目的所在,隻是呆立著,與胞族對視著。


    他的頭疼有了極大的緩解,想要用手輕揉眉心,右手卻被太刀釘在原地血液不斷地從創口處流出。沒有因為失血過多失去休克已經算是奇跡了,青年苦笑,右手撐著刀鐔,將刀身從地麵抽出。


    左手利落地將刀刃拔出,急忙找到落在一旁的刀鞘,合刀進入。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透過右手的傷口甚至能夠看到北城雪的臉龐,下意識地後退了數步:“我為我失去控製並向你發動攻擊表示最深刻的歉意,對不起!”


    幹脆利落地鞠躬,動作標準到無可挑剔,想必是平日已經練習了無數遍。然而他所預想到的來自北城雪的敲擊沒有到來,而是一雙溫暖屬於人類的手握上他的右手。


    “你……迴來……就好……”聲音輕微,草薙天信甚至無法聽清她在說什麽,權當做責罵不住地道歉。


    巨門的古琴背在身後,視線隻是簡單地掃過場地中央的兩人,轉身:“目的已經達成了,沒有必要在這裏繼續耗下去。”貪狼麵色有些許的蒼白,明顯是神之力與精神力消耗過大的模樣,卻還是用盡全身力氣點頭。


    “如果北極星計算無誤的話,接下來的一次衝擊你可能難以維持足夠的理智,迴到神國之中讓文曲替你療傷,順便向他報告我們掌握到的情況。時刻謹記我們的首要任務是完成他的心願,任何可能的端倪都要上報,確保計劃的萬無一失。”


    巨門輕輕地挽起貪狼的手臂,最後瞟了一眼龍群之中的草薙天信北城雪兩人,身形消失在原地。


    青年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下意識地望向巨門曾經所在的樓頂,卻什麽都沒有看見,隻能作罷。


    “……總而言之,自稱‘天之叢雲’的男性在那個時刻侵入了我的意識,告訴我隻有這樣做才能將你從大魔的手中拯救出來。這些都是在危急時刻臨時做出的判斷,我也隻是盡我身為一個護衛的職責,需要道歉的反而是我而不是你。”


    北城雪並未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後者也迅速反應過來,急忙應承而下。


    “不過這個傷口不做緊急處理的話,有休克與感染的危險……你先別動,我給你處理一下。”草薙天信木訥地點頭,重新將思考放在“天之叢雲”這個詞上。依照他的記憶來說,天之叢雲應該是在卜部季武的魂之境中和他,準確來說是天羽羽斬完成了融合,原本鋒利的權能被全數轉移到天羽羽斬之上……而現在突然有一個自稱“天之叢雲”的指示北城做出當下最正確的行動,到底是敵是友……


    難道說……天之叢雲也和這把天羽羽斬一樣,其實也是有著屬於自身的靈?


    瞥了一眼左手緊握的太刀,隨即被右手手心傳來的劇痛驚醒,忍不住叫出聲。


    “痛痛痛痛痛……不要用龍之血直接衝洗創口啊……”


    “現在哪來的水給你稀釋,雖然疼了點幫助你的創口愈合的功效是確實存在的,還請忍耐。”北城雪有些無奈,青紅色的液體有半數都從創口指縫流過。這無疑是非常浪費的行為,就算是高天原和草薙財團,也不是立刻就能拿出如此數量的龍之血僅僅隻是用於治療手部的貫穿傷。


    血液的流出算是終止,創口之間開始長出肉芽,相互交錯著,可以預見到的是,隻需要一些時間右手就能夠恢複如初,隻不過在那之前——北城雪明顯發現了問題所在,他們都沒有隨身攜帶繃帶的習慣,若是讓傷口直接暴露在空氣中又有不小的風險……


    咬了咬牙,伸手想要將和服的袖口撕下用作臨時的繃帶,卻被有著紅色長發的女性伸手阻擋。她隻是翻手,一卷嶄新的繃帶出現在她的手心,幹脆地塞到北城雪的懷中。草薙天信疑惑與來者為何,他的護衛已經先他一步向女性恭敬地行禮表示謝意。


    直覺告訴他女性是一個大人物,也跟著北城雪行禮。


    女性隻是輕輕地躬身,純白鑲紅的甲胄隨著她的動作發出輕微的碰撞聲,為草薙天信的行禮作出迴禮:“時間緊迫,冗長的自我介紹暫時跳過……我是白家的現任家主,白磯風。”還未等草薙天信來得及咀嚼“白磯風”這個名字代表的意義,她轉向已經為青年包紮好的北城雪,“你現在立刻帶著他進入羿的總部進行避難,我已經下達了特許,你們隨時可以進入。


    “若是聽到什麽人在耳邊說話,不要嚐試傾聽也不要嚐試理解更不要嚐試記憶,尤其是你,現在剛從敵人的幻境中掙脫想必精神的脆弱程度和你的女伴相近。”白家家主隻是簡單地吩咐,北城雪幹脆地點頭,硬拽著尚未理解情況的草薙天信向羿的總部方向移動。


    “難道說……你是那個‘白磯風’?”


    草薙天信終於像是迴想起了什麽,朝著紅發女性喊道。後者隻是輕微地點頭,轉身麵朝東邊。而那裏,有光芒正在於地平線不斷地擴大,還在肆意破壞的龍群,尚在迷茫的龍類像是感受到了什麽事物的召喚,匍匐於地麵上,口中低語著晦澀難懂的語言。


    那是隻有龍類能夠理解的語言,是早已在無數的歲月前失傳的語言,這個世界上能夠聽懂的除了僅存的真龍,就隻剩下喚作“守護者”的白磯風。


    他們所低吟的正是他們所信仰的主人,一位真正意義上能夠超越一切淩駕於一切之上的“龍神”,一位能夠帶領他們走向龍類嶄新光輝和全新未來的“龍神”,一位指引他們前方征途和至敵所在的“龍神”——“巴哈姆特”。


    代表了真理、現世、命運、世界的掌握並將其全數超越的龍神,其sss級的氣息精神力與屬於龍類睥睨眾生的威壓哪怕遠隔了近三千千米之遙都能清晰地感受,紅發的女性抬手張開一個罩子將她與羿的總部入口完全覆蓋,防止這樣強大的力量滲透入平民避難的所在導致羿的內部出現被轉化的龍類。


    宛如日出的光輝照在她的臉上,將曲線勾勒得分明,雙瞳卻沒有因為如此的光亮而有絲毫的波動。身為守護者,如此的訓練是基礎之中的基礎,身為可能的屠龍者,若是連真龍的威勢都無法抵擋有談何屠龍?


    撐起的護盾上方開始投射下斑駁的影子,抬起頭看便能夠明白,那是屬於傳奇魔法師、花之魔術師梅林·安布羅修斯的藤蔓,其之上蔓延盛放的鮮花各式各樣各不相同,華美到令人窒息。任何一位女性都無法拒絕如此花海的美麗,白磯風隻是搖頭,手中出現一把金紅色的巨劍。


    巨劍在她的手中輕若無物,轉動一圈耍了一個劍花,直插入地麵。隨即無數的地刺從地麵上升起,將還在匍匐禱告的龍類全數穿刺。並非給予其發揮龍類不朽性的機會,精神力順著地刺湧上,無情地收割著失去肉體的龍類魂魄。一個又一個不成熟的魂之境被擊破,溢出的精神力被轉化為更為強大的洪流,連鎖反應的最後甚至無須白磯風支出精神力,龍魂便在洪流中一個接一個地消散轉化。


    ……這些都是近千年來的訓練與總結,得到的對龍類最為有效高效的戰鬥方法,如果蘇星極選擇對自己的同胞作壁上觀,那麽出手迎擊巴哈姆特的人選,自然會落在她的肩上。


    毫無疑問以她現在的實力與巴哈姆特對決勝算無限接近於零,沒有足夠的力量光有戰鬥技法是無意義且無效的,一名孩童哪怕有著絕頂劍聖的技巧,麵對槍械仍舊隻能選擇束手就擒,她現在與龍神的實力對比甚至更甚於此。


    光亮逐漸的褪去,屬於龍神的感覺消退,白磯風長出了一口氣,金紅色的巨劍與純白鑲紅的鎧甲消失,顯露出原先的一襲華麗禮服。


    最後望了一眼東方的夜空,來自守護者的直覺告訴她龍神的實力再度邁上一個台階,事態的嚴重程度越發地難以控製,身為白家家主的她也開始頭疼起未來的外交辭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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