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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樓爆開劇烈的衝擊波,一隻碩大的身影從其中飛出,由重力拖拽著下落。電視台台址的表麵被打開一個大洞,無數的玻璃碎片與鋼塊在產生的暴風中四散飛出,萬幸周邊數個街區已經進行了秘密的疏散,沒有造成人員傷亡。


    龍瀟雨負著巨鐮,立在鋼結構斷口之上,全然不畏其可能的鋒利斷口。腳下的結構不斷地被侵蝕,逐漸的軟化變為黑水滴下。眼瞳盯著於百米之下的廣場,由巨大生物砸出的凹坑。


    囚牛鼻孔躥出如同汽笛一般的聲音,龍瀟雨腳下的結構應聲而碎,她卻仍舊立在原位,沒有絲毫的動彈。見手法無效,巨牛踏步正拳,腳下的澆築地麵被其深深地踏入,拳頭前端以極快的速度壓縮空氣,音爆聲從末端傳出,轉瞬便將大樓的玻璃盡數震碎。


    那些玻璃都是受到強化作為幕牆的,理論硬度遠不是一個簡單的音爆能夠震碎——龍瀟雨轉動右手手腕,左手握在鐮刀刀柄的末端,在衝擊襲來的瞬間,從半空中就此消失。


    這並非她第一次對囚牛使用如此的手段,然而巨牛仍舊無法辨別出她的手法,嚐試放出感知去確認龍瀟雨的所在卻無法改變他無頭蒼蠅的現狀。巨牛咆哮,雙蹄重重地踏在地麵上,衝擊一圈圈擴散,讓原本地麵已經破爛不堪的廣場直接凹陷下數塊。


    妄圖通過破壞地麵瓦解地形來減緩龍瀟雨的進攻,這是囚牛現在能夠想到的最好的辦法……盡管他明白龍瀟雨無需催動神之力就能進行飛行的事實。


    亮黑色鐮刀刃出現在囚牛的背後,等到神意識到的時刻已經太晚,手臂沿著肩胛骨被切下,而其之上則已經被無數的烏鴉羽毛刺穿。發出沉重的聲音,健碩的手臂並沒有重物般地落在地上,早早地化為了一灘黑水,滲入破碎的地麵。


    她無聲地落在囚牛的前方,扛著鐮刀,刀刃之上還殘留著神的鮮血,順著鐮刃的形狀滴落。傷口處自愈停止,不僅如此傷口以極快的速度被染成黑色,劇烈的疼痛從其之上傳來,不斷地向著完好的部分蔓延。


    囚牛另一種並攏成掌,利落地將已經被侵蝕的部分切下,龍一般的麵目上見不到絲毫的痛楚。背後的手臂搖動於血肉上移轉,最後替代被切下的手臂,令其完好如初。


    整個過程進展緩慢,然而渡鴉隻是讓鐮刀立在地麵,其之上環繞著無數的鴉羽,每一片都像是有著屬於自己的生命般地,發出著低沉的,隻屬於死者的吟唱。光是聽到就能夠讓人感到不寒而栗,囚牛意識到了什麽,張口吐出一道青綠的吐息。


    為時已晚,鐮刀環繞的鴉羽此時已經生出雙翼與頭顱,儼然一片無腿的鴉群,破開吐息撞在虯紮的肌肉之上。一個個血洞隨著烏鴉的貫穿而出現,鮮血還未噴湧便被黑色侵染,擴張著傷口的領域。


    全身都是如此的傷口,巨牛體內的神經與骨血被侵蝕切斷,無法維持身體的重量,仰頭倒下。


    “不要浪費我的時間,說吧,麟權到底在哪。”


    烏鴉就在夜晚的上空盤旋著,鴉羽從鴉群中落下,每一片都是鋒利的尖刺,將囚牛的身體釘在地麵上,阻止了他活動的同時也將黑色事物的侵蝕暫時停止,給他留下最後的喘息機會。


    “嗬,不愧是龍家的千金,彪悍程度如同在外的名聲。”


    囚牛沒有絲毫慌張的神色,反而是裂開碩大的嘴部,似笑非笑。眉頭輕微皺起,龍家大小姐利落地將囚牛的一條腿斬下,血液噴湧而出,隨即又被黑色的事物侵蝕而上,快速地侵蝕,最終徹底地把大腿根部溶解。


    而被斬下的部分則以更快的速度溶化成了黑水,絲毫不給其再生的機會。囚牛也意識到就算他的神之力沒有被鴉羽封鎖,他也無法在被黑色事物侵蝕的情況下進行再生。


    “說吧,我知道你有不一般的再生能力,也不介意將其好好利用,作為讓你開口的手段之一。”


    鐮刀柄的末端抵著囚牛的喉頭,a級神的防禦在龍瀟雨的麵前如同紙糊的一般,隨時都能將喉嚨刺穿終結他呻吟的可能性。盡管對於此人的狠辣早有了解,一直被奧丁的光環所籠罩而無法了解真切,現在看來本人比起傳說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不能說太多,隻能告訴你他現在處在一個可以扼殺人類未來的所在,隻要他還在那裏,籌碼就會在我們的手上……”囚牛的黃金瞳閃過一絲的光澤,似乎是月光在其中的反射。


    “就和沒說一樣……”z0?na一直在遠處高塔上監聽對話,隻要囚牛一說出一點有用的線索,接下來的反製與奪還措施就能夠立刻展開——敵人可是“天才”,任何的拖延都是不被允許的,時間每經過一秒勝算就會進一步降低。


    她伸手想要接通與n的通訊,卻被龍瀟雨打斷:“他在月球,距離我們1.44光秒的距離的月麵‘舞鶴船塢’,那是人類方舟計劃的最終階段,‘秋月號’的停泊地址。”


    “人類方舟計劃”,是指在新曆12年7月14日通過的,由三大神對策組織和緊急反應聯隊向聯合國理事會提交的一份計劃書,旨在這顆星球遭受到與前兩次神災相同程度危害時,將被選拔而出的人類精英送到月球上的一艘深空艦船,放棄地球從而讓人類文明的火種延續。


    作為這項計劃的極力推動者,草薙財團承擔了艦船研發與製造近乎四成的費用,獲得了命名艦船的權利,也就是“秋月號”。


    z0?na完全無法理解龍瀟雨所說“人類方舟計劃”“秋月號”,卻還是意識到了,敵人遠在43萬千米,想要執行物理主機駭入和強行抓捕行動是多大的困難。


    龍瀟雨將視線放在動彈不得的囚牛身上,後者被她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急忙道:“這可不是我告訴你們的,是你們發揮優秀出色的智慧推理而出的結論,我可是什麽都沒有說過。”


    如此的話語顯得毫無頭緒,對象全然不是針對龍瀟雨等人——


    隻是數秒不到的時間,囚牛的身形縮小,如同漏氣的氣球一般快速地畏縮,最後隻留下一個幹巴巴的紙片。鴉羽失去支撐紛紛落在地上,轉瞬消失不見。她緩緩地抬起頭望著立在夜空上的男子。


    男子一身的結實的登山裝束,背後還背著一個碩大的登山包,登山的設備一應俱全,宛如一個專業的登山人。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專業”之中,臉上戴著與他的裝束格格不入的紅綠色對半麵具,頭上的登山帽漏出蓬亂如同枯草的金發。


    他一隻手提著登山拐,末端則是已經恢複人形的囚牛。盡管身上觸目驚心的傷痕仍舊沒有愈合的痕跡,囚牛現在已經看不到絲毫的慌張神色。


    而另一隻手,則是雙目緊閉昏迷不醒的z0?na。


    提了提手中的“砝碼”,像是天平一樣平衡兩者的重量,開口:“多日不見,甚是想念,不知道你最近過的如何?”


    “……”流利到毫無違和的中文,聲音帶著慈祥,如同一位父親在向女兒問候一般。龍瀟雨感到一股令她深惡的不悅感,揮手將鐮刀散去:“你是誰,你想要什麽?!”


    “欸呀呀,看你有這樣的精神我就放心了。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是洛基,洛基的洛,洛基的基,不接受任何誇張的外號。”男子笑笑,提著兩個重物仍舊如同無物並維持飛行,至少是一位a級以上的神,“我的目的很簡單,讓我帶走囚牛,而你們,則可以領迴……呃,不會念。”


    洛基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軍隊因為戰鬥的動靜長時間停止而已經派出了無人機,在上空盤旋著。它們僅僅隻是偵查型,並未攜帶任何的武器係統,無法對現在的龍瀟雨完成支援。


    現在z0?na落入敵手,龍瀟雨相信隻要給洛基哪怕是一秒的機會,也能夠將那位支援者殺死並全身而退。瞟了一眼無人機的攝像儀,其之上閃爍著紅色的光點……那是n已經完成駭入的信號,隻要她一聲令下,這些無人機便會衝向洛基自爆。


    男子有些無聊地打了一個哈欠,“所以你們的決定呢?我雖然沒有和你們交手的意願但是並不代表我不會還手喲?”


    “嘖。”明顯露出了不悅的神色,長馬尾隨著她的動作搖動著。


    “好,我接受你的提議,但是僅憑一個囚牛,我想代價還是差了一點。”


    “不會吧?她……還不夠重要?”


    標槍的前段張開一麵投影,將z0?na的身軀完全鎖定,他的手指也放在扳機之上,隨時都會發射。


    “謔謔謔謔,好吧好吧,我的認同你們的說法,那麽你們還想要什麽?”洛基的金瞳掃過龍瀟雨,落在了充斥著堅定之色的年輕人。


    “一個情報,關於你們的目的。”


    “嗯……說實話我也不懂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麽。”洛基搖了搖囚牛,後者有些不忿卻隻能忍耐,“大概是想要覺醒吧,不然怎麽會費盡心思地輸出無聊的信息與觀念?”


    “成交。ewer有些不滿,龍瀟雨揮手製止了他的動作,開口。


    “欸,這樣也行嗎?”洛基幹脆地將女性拋出,違反物理定律地勻速落下,平穩地躺在地麵上,“那麽,後會有期了,諸位。”


    特地盯著龍瀟雨,用些許加重的語氣說出最後一句話。隨即身影完全地消失,神之力波動也在瞬間無法感知。


    “辛苦了,你表現得很好,但是這並不能成為你拿你妹妹生命作為賭注的彌補——神可是一種瘋狂的事物,你很幸運遇到一個願意坐下來談條件的,否則可能連著你一起都會被其的狂暴所殺死。”


    龍瀟雨最後瞟了一眼年輕人,走向z0?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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