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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帶著北城雪穿過城市的大街小巷,匆忙的姿態讓路上的信任不禁側目,外地人的身份更是讓他們感到了些微的訝異。幾乎是用野蠻的方式分開兩邊的人群,不斷地推搡著不斷地道歉著。


    盡管無法理解他為何要如此做,她還是老實地跟在草薙天信的身後,自始至終沒有過多的提問一句。終於,黑發的青年領著她來到一家茶館前,徑直走入其中。


    茶館的老板像是早已等候多時,將已經泡好的酥油茶擺放在桌前:“你們來了,還請慢用。”謙恭地鞠躬,退迴後台煮著一壺全新的茶水,絲毫不對有些匆忙的兩人提起興趣。


    直到坐下,北城雪稍微調整了一下氣息,語氣中帶著責備:“你到底想要做什麽?我們來這裏不是為了體驗風土人情的吧?”


    “你看看,這樣的天穹和空氣,以及這裏每一位都極具特色而熱情的民眾,你就不想好好感受如此的氣氛?這可是在東京所無法感受到分毫的世界,可謂是截然不同,難道沒有一點的興趣與好奇?”草薙天信終於放鬆了下來,示意老板將富有藏區特色的茶點放於北城雪麵前。


    “如果你的意思是來旅遊的話,我並不會反對,但是也要明白的是,羿的勢力範圍之內兩位高天原的武士不請自來,很快就會引起他們的注意和重視,尤其是你剛才那一係列行為,更會導致他們及時將目光聚焦。”


    北城雪還想要說些什麽,被草薙天信阻止,將一塊點心強行塞入她的手中:“不差那幾分鍾,這一路可是馬不停蹄趕到此地,你不要休息,我可是需要一個放鬆的機會?”


    或許是因為地處較偏的關係,窗外的新人略顯稀疏,神態各異,穿著更是有著顯著的藏族特色,有的手中持著一個轉經筒,發出規律的聲響。哪怕是如此催促的北城雪,看著行人平和的景象,也慢慢地唿出一口氣,緩緩地點頭:“那……好吧,的確是疲憊了。”


    盯著手中的塊狀事物,將其放入麵前的碗中,合上雙手剛想開口,被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老板打斷:“嗬嗬嗬,小姑娘,糌粑可不是這麽吃的。”


    令北城雪感到訝異的是,有著極為明顯藏族特征的老板,卻說著一口流利的日語,絲毫看不出其中的生硬感,宛如這便是他的母語一般的流利。看起來此處茶館並非什麽國際化的茶館,幾位顧客有著喇嘛也有普通市民甚至是漢族人,看不到任何的外邦人混雜在其中。


    意識到這位老板乃至是草薙天信帶她來到此地的目的絕非什麽“休整”,瞥了一眼開始將酥油茶和糌粑在麵前的碗內混合的草薙天信,盯著他將混合成糊狀的事物捏成塊,放入口中。


    沒洗手吧……北城雪下意識地掀起嘴角,稍稍縮了些許。老板看出了她的不安,將脖子上的圍巾輕輕地拿下,另一隻手罩在其中下。隨即掀開,一盆水憑空出現在原本空無一物的手上。


    “請。”


    做了一個手勢,北城雪這才將目光從毫不在意的草薙天信身上收迴,伸手在水盆中將手洗淨。直接從背後拿出一塊幹淨的毛巾,魔術一般的手法令她下意識地盯著老板左手,卻在手腕的內側看到了什麽,急忙將視線收迴。


    隨著北城雪將手徹底地擦淨,將毛巾搭在左手手腕的老板把圍巾蓋在水盆之上,輕輕一抖手右手便恢複了空無一物,慢條斯理的將圍巾圍上,行禮,迴到後台中。


    學著草薙天信的行為將糌粑放入口中,慢慢地感受著極富特色的藏族事物,她稍微繃起的神經也得到了最後的放鬆。端起酥油茶的碗,用無名指輕輕地彈灑三次,唿氣將油花吹開,輕輕地品嚐著。


    盡管不是非常明白為何要如此,她還是模仿著草薙天信的動作,確保不會做出太過於失禮的行為。事實上,老板投來的若有若無的視線似乎對於她的動作沒有異議,隻是停留非常之短的時間,刻意給她造成隻是偶然的認識。


    北城雪自然不會輕易地上鉤,草薙天信更是對比熟視無睹,隻是埋頭苦吃,偶爾抬起頭望著街邊的人群。


    半個小時後,草薙天信像是感到了滿足,抽出一張紙巾將手擦拭幹淨:“舒服多了,哪怕是龍家特地在飛機上準備了日式料理廚師,但還是異國他鄉的味道更讓人感到好奇與興奮。”


    說著宛如美食節目般的話語,像是說給北城雪聽又像是對著老板。而老板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立在桌前,為碗中已經引用過半的酥油茶添茶:“這是我的榮幸,你能能夠體會到酥油茶的意義和遵守我們的習俗,那便是莫大的榮幸。


    “這樣,請收下這個,算是我對你們的慷慨與讚許的報答。”


    從圍巾之下拿出兩份純白的哈達,將其圍在兩人的領上。北城雪明顯感到哈達上傳來的不適感,不禁稍微縮了些許。感覺像是直接與冰雪接觸,毛孔完全地閉合,雞皮疙瘩也隨之顯現。


    “感謝您的慷慨。”


    草薙天信還是那副毫無知覺的模樣,向著老板的熱情予以讚美,“看來您的生意還很忙,那麽就不過多的打擾。”北城雪有些不理解為何要離開如此之快,接過他遞來的紙巾將手擦拭幹淨,向著老板躬身表示謝意。


    後者隻是點頭,目送著兩人走出茶館,著手收拾桌麵上的碗碟,正了正有些偏斜的圍巾。將碗碟收拾完畢,取下桌麵上的預定標示在手心揉成一團精準地投入垃圾筐中。


    那之後,他便隨著其他客人的唿喚,轉身離開這張桌麵。整個過程,其他客人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持者刀具的兩位的存在,交談和互動都是下意識地避開這個方向。


    護衛像是感覺到了什麽一般,將手按在天水一文字的柄上,輕蹙向著直覺的方向望去。一名男子站立在陰影之下,半張臉像是刻意展露在陽光之下一般,有著被紅蓮炙烤之後的傷疤,陽光之下的層次令她感到了輕微的惡心。


    完全充斥著血紅的眼瞳根本無法分辨那是否還具有著視力,卻能夠從其中感到冰冷至極的視線。與蘇星極那深刻的輕蔑和高不可攀的冰山不同,男子是如同冰刺刺入每一個毛孔般地無孔不入,隻是簡單的視線就能夠讓她感到自己的現在過去的一切都被他所看穿,內心產生深刻的恐懼。


    下意識地遠離,完全不顧人群跌撞著後退,直到意識到草薙天信正在支撐著她的後背,才終於停下。


    “怎麽了?”看起來黑發的青年並沒有意識到北城雪所見的事物,露出疑惑的神情,向著她死死地盯著的方向看去,沒有在陰影中看到絲毫能夠讓她如此失態的原因。


    盡管這帶著些微的關切,北城雪完全無法感受到其中的溫度,全身上下都被冰冷的感覺所侵蝕,緊握著手中太刀的刀柄,既沒有拔出也沒有放手的打算。


    腰間另一把打刀暈開淡白色光澤,將她一點一點地包裹,這才把深入骨髓的冰冷消去,無力地跪倒在地麵上,單手支撐著身體,不斷地喘息著。汗水這才如同雨水一般地從額頭背後滲出,迅速將訪問著的背後濕潤。


    “北城?北城?你到底看到了什麽?”


    草薙天信完全沒有在陰影中發現任何的異常,但是以北城雪的武士直覺,很多時候都比他還要強大,往往能夠感覺到他所不能發覺的事物。


    “絕對,不是人類,那絕對不是人類!”她無視草薙天信的唿喚,衝到陰影之中,隻是用刀鞘中的太刀不斷地揮舞著,嚐試攻擊著什麽,卻無法被他所察覺。行人對這幾乎是精神病般的動作避之不及,急匆匆地遠離。


    阻止了幾位想要撥打報警電話的行人,他直接走到北城雪麵前用精巧的力量將北城雪腰間的雪光正宗奪來,刀鞘擊打在她的側肋。力道在她的體內傳遞,揮舞著刀具的她像是失去了全部力量,被青年接下,攙扶著她分開圍觀的人群。


    “給各位添麻煩了,她的精神有些不穩定,我正要帶著她去到醫院,沒想到發作如此之快。”向著周圍道歉,盡管行人還是感到疑惑,看到女性盡管暫時沒有掙紮的力量,卻沒有拒絕草薙天信攙扶的神情,甚至還流露出點點的放鬆,放棄報警的打算,讓開一條通道。


    道謝著,帶著北城雪穿過幾條街道,終於恢複了些許力量的她掙紮著推開草薙天信,從他的手中搶過雪光正宗,整理有些皺起的和服,將打刀別迴腰間:“好了,我沒事了,感謝你剛才的幫助。”


    “所以,解釋一下你之前看到了什麽?如果隻是普通的神,不會讓你如此失態的。”草薙天信觀察四周一圈,確認了周圍沒有感到好奇的行人。


    “那是一位神,初步推測精神力等級在a級以上,權能估計是洞察,有嚐試直接侵入我的精神領域的跡象。”


    與剛才的失態判若兩人,她搖搖頭:“依照你無法感知的線索來說,至少是一位s級。”


    這是在羿的腳下,竟然會有神的存在……草薙天信托著下巴。


    “看來我們可能選了一個錯誤的時點這個遠東的國度。”


    他意識到了其中的複雜,領在前方:“我已經知道陽子姐會在那裏等候我們,現在盡快趕過去吧……我想這次來到此地,任務不僅僅隻是我們現在持有著的那麽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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