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奧德蕾還有一個親弟弟在孤兒院,子爵夫婦善心地捐了一大筆錢。由此孤兒院多撐了一段時間,但還是關閉了。林行韜以勉強能自力更生的年紀跨過孚日山脈,前往首都巴麗。這段時間內,他生了重病,差點死去,以至於沒有多餘的心力改變現狀。這段時間內,阿倫和奧德蕾沒有一個迴來看過這個孤兒院。他最終成了巴麗貧民窟的一個童工。這個世界沒有一點神秘力量,唯一的異常大概是工業發展非常迅速。林行韜每個月都要跟著同伴們去教堂祈禱,那什麽天父教倒是哄著大家把辛苦積攢下的一點金錢全都交了出去——簡直和那些廉價的流鶯一樣,隻是流鶯起碼還提供了**。林行韜長得不錯,即便在煤礦中幹活,皮膚依然白淨得像貴族。流鶯們也多願意逗他,她們拉起薄薄的絲襪,將它變成一層兜住零錢的布。廉價的死裙晃呀晃的,在林行韜“你們別過來呀,我還是個孩子”的笑鬧聲中,晃過了幾度春秋。林行韜已經不能說是個孩子了,他是個少年了。在工人中越來越出眾的外貌使他受到了礦主越來越露骨的打量。終於,在有一天,林行韜打磨完鐵具,正在狹小的房間裏擦拭身體時,礦主笑嘻嘻地走了進來。猥瑣的中年男人說:“你跟了我,我給你好多好吃的麵包,你也不用去做那些重活。”說完,他便伸出手,想要舔呀摸的。林行韜拔出那把打磨得光亮的小刀,一下子紮進了他的脖子——反抗,這是他的選擇。礦主的臉上滿是不可置信,他暴怒地發出遺言:“你們這群賤民都該死!我死了、你們都完了!後悔、去後悔吧!”林行韜沒有理他,穿上破舊但幹淨的衣服,走出了房間。外麵,是焦急地等候著的工人們,他們看到林行韜安然無恙,紛紛激動了起來。“準備好了嗎?”他問。工人們齊齊大喊:“時刻準備著!”他們舉起了手中偷藏的槍炮。準備了許久的,反抗,開始了。這些年裏,林行韜過得,是真正的苦日子。他偶爾會想起自己打籃球打得很好,然後沒有跳起來投個籃,而是埋身於工作中。王熙臣說,以後不會有人打籃球了。嗬,忙碌於事業的人才不會去想著玩呢——林行韜苦中作樂地想。他也在無數次的失望中確定,這個世界真的,沒有特殊力量。在這個世界,他生來,就是要吃苦的。磨練意誌、鍛煉精神。將那顆因為做了皇帝而可能有些自大焦躁的心重新落迴去。對啊,他還是個皇帝呢。真氣的力量在這個世界是有用的,但是,太少了。在孤兒院裏,這點力量還夠救生病的孩子們,但在工人擁擠的貧民窟,救不過來的。在明白這一點後,林行韜也隻能看著屍體一具具地倒在臭水溝裏。他清楚地知道,力量要積攢起來,留著重要的時候用,要從根源解決。而現在,是時候了。他走在工人們的最前方。因勞累而彎曲的脊背挺直。因疲憊而無力的腳步充滿力量。他輕微地側過頭,氣運之龍就在他的身側遊動。龍爪擱在他的肩上,發出驚天動地的大吼。他從一個貧民變為了萬人之上的,帝王。工人們在他的身後熱淚盈眶,他們一直知道要聽這個少年的話。以往他們隻是覺得少年和他們不一樣,而現在,他們知道,這是他們的救世主。是他們的王。跨過工人的屍體,跨過剝削者的屍體,跨過上城區與下城區的那道牆。電光籠罩了對麵的敵軍,水桶粗的雷電不時落下,龍遊匿其中。這是被壓迫者的怒火,是這麽多年來,帝王的怒火。轟!林行韜在電光中扛起槍炮,暢快大笑:“任他千軍萬馬,我自一炮破之哈哈哈!”“衝啊!世界!是我們的!”他的額角流下鮮血,模糊了視線。沒有力量,他依然是那個會死的凡人林行韜啊。但有了力量,他依然是那個他吧。工人們攻破了軍隊,來到了王宮前。林行韜看著震驚的王公貴族們,將一抹血跡塗在嘴角,揚起眉毛,戲謔地說:“聽說萊昂納爾王子的王妃叫做奧德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