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很快冷靜下來,一邊轉身走入府內,一邊吩咐下去:“立刻通知軍隊,做好迎戰準備!”“我與洛王也要親自上戰場!”她忽然迴頭看了陳珂樂一眼。陳珂樂注意到她的眼神,一種空餘平靜的眼神。她是想讓我留下來幫她?陳珂樂卻沒什麽好猶豫的。他說:“我要去找國師和卿卿,等我迴來我再支援你們。”說完他便騎馬離開,速度比來時隻快不慢。蕭合穗看著他一點都不猶豫的背影,迴過頭,說:“他不會再迴來了。”她的眼裏終究掠過了些許失望之色。或許,天星降世從來都不在她這邊。或許,甚至不在國師那邊。不過既然陳珂樂選擇不幫助張況己打東陵,那她也不會告訴國師他和那位楚王的關係。國師自以為將天下人玩弄於鼓掌之中,不知他最後得知真相後會是什麽表情。她又瞧了一眼身側臉色蒼白的淩銘煜。被自己的親弟弟狠狠褫奪了親王王位的他,又究竟是恨國師多一點還是恨楚王多一點呢。淩銘煜輕聲說:“等滅了張況己,我也要......討國師。”聲音越來越輕,最後三個字微不可聞,但還是令蕭合穗心裏一驚。但是。雖然她沒有再吸龍氣,卻終究沒有說出將已經得來的龍氣還與他的話。天底下,不能再出一個楚王。......林行韜率領軍隊飛速趕往東邊。隨著時間流逝,隨著離東陵郡越來越近,他逐漸感到一種難言的晦澀感。突然間,他的虎口一麻,一種麻癢的戰栗感從後背一路直上天靈蓋。他的手不由自主地鬆開了韁繩,身下的馬匹自動停下。恍惚間,他的視野中出現了無數士兵。他們從他的身邊經過,奔向遙不可及的遠方。就像逆流中被衝擊的一顆樹木,難以立在原地,幾乎要被裹挾著衝向身後的未知。盔甲的鐵的氣息、傷口的血與藥混合的氣息、馬匹的毛發與人的汗味——這是一支打天下的軍隊。最後飄過他眼前的,是一麵王旗。上書一個“淩”字。軍隊最後,一名眼若流星、麵容俊美不似凡人的道士從天上飛過。天空陷入靜謐。隻有腳下的土地顫動著。那道士似抱明月而飛升,像極了仙人,忽然他若有所感地往下俯視了一眼。仿佛穿越了所有時間與空間的阻隔,林行韜仰頭,與他對視了。下一刻,畫麵如同水波一般破碎。隻有那道人高傲冷漠的話語迴蕩在林行韜耳邊——“洛江龍王何在!既知我等要來,為何不出洛江相迎?”“不迎天下新主,其罪當誅!”“我虞不遮在此向天地言:洛江非江,為洛水河!”“殿下!”身後士兵的一聲大喊將林行韜從過去的畫麵中驚醒。“殿下!地龍在動!”剛才的一切皆是異象,隻有地麵的顫動是真的。古人把地震說成地龍翻身,但這個世界是真的有龍脈的。上次鼎出引得龍脈出,那這一次呢?他為何會看到異象,異象又為何與前朝與國師有關?林行韜手掌一翻,前朝的小鼎出現在了他的手中。黯淡無光的小鼎正受到某種氣機牽引而震顫著,隻是再不像先前那樣吞吐龐大的氣運,金紅之氣非常渺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