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一家興許人口更多,更勞累,再大的氣,夏楓也隻得忍下。還得安慰自己,這已經是最好的情形。誰叫你要做好事呢,誰叫你要死呢,誰叫你要穿越呢!她不斷重複這句話,深深地被慘無人道的種姓製度所“折服”。


    不過,老天好像就愛跟夏楓開玩笑,反正就是要逗她。


    老太太和孩子沒吃多少,剩下的食物剛好夠他們三人。


    “餓了吧,那就吃吧。姑娘,叫你姐姐和母親吃完了飯再打掃。”


    夏楓幾人表情那個精彩,一時竟傻了。原以為老太太還有別的安排,原來安排的結果就在這兒等著她們呢。


    “怎麽?不餓?”


    “謝謝太太,謝謝太太的恩賜。”維卡和娜瑪真是不知怎麽表達自己的激動,手上還拿著滴水的抹布,樣子甚是滑稽。雖然人家讓她倆明天再打掃,可為了掙表現,現在就幹上了。準備收拾完就出去看看還有沒有吃的賣,現在好,省錢了。光是這頓飯,外麵也不止賣十銅。


    “餓了就拿上去吃。”老太太淡淡說道。仔細聽,依然能聽出她的語氣是在恩賜。不過,現在沒人去計較,都餓得不行了。


    夏楓終於見識到什麽是嘴硬心甜的人,敢情剛才全是考驗呀,幸好她沒有犯老毛病偷吃。


    其實這不是剩飯,老太太很愛幹淨,碰都沒碰過......


    如果這位刹帝利老嫗不先來個下馬威,或許夏楓沒有如此感動。這人啦,真的要受一些挫折才知道珍惜。


    這頓飯,吃得三人眉開眼笑。維卡和娜瑪對夏楓佩服得五體投地,不停問她:你怎麽知道她是鎮上最仁慈的人?


    好嘛!信口雌黃拍馬屁還拍成先知了。


    次日一早,維卡和娜瑪挑完水迴來,就跟夏楓一起砌灶台。


    老太太不知其因,誤以為夏楓三人白幹活不吃她的飯呢,攔住維卡詢問緣由,才知他們是要做小吃買賣。


    “男方家要多少嫁妝?”


    維卡憋紅了臉,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看在老太太眼裏,卻引出了她的同情,“唉,首陀羅的男人都去打仗,你那沒到年齡的小女婿肯定更精貴了吧?”


    維卡隻得點頭說是,下巴都快戳到胸口了,臉紅到脖子根兒。內心極度掙紮,騙這樣仁慈的刹帝利會不會被神明懲罰呀?


    老太太又眯著眼睛,像是在迴憶什麽:“若不是看在你為女兒操持嫁妝的份上,我不會把房子租給你們。你會奇怪吧,我有這麽大一幢樓,隻住著一老一小,卻連個仆人也沒有。”


    “太太您不嫌棄,就讓我當您的仆人,不用給工錢。”維卡像是找到了報答的機會。


    “你們昨天來之前,那賤仆剛被我轟走。既然你願意,就接她的工作吧,工錢抵房錢。隻是有一點,如果我侄子老布奇過來,定要給我攔住,不準他踏進一步。”


    “太太,我...我不認識啊。”


    “不用認識,隻有他會來我這裏。總之,不準任何人進,明白了嗎?”


    維卡連連點頭:“明白,明白!”


    夏楓等著維卡搬石頭上來,半天不見人,急匆匆跑下來,正好看見她跟老太太說完話離開。


    “維卡,她給你說什麽了?”


    “她說不要我們的房租......”


    夏楓聽完,疑惑道:“她沒說她的子孫們去哪了?”維卡還沒迴話,夏楓又說:“看來隻有咱們自己打聽了。”


    維卡也認同,初始她就懷疑這家人有事情。


    幸虧夏楓前世並非隻會悶頭練武,她不但把灶砌好了,還按照以前的知識把之改良。火旺省柴排煙,三優產品。


    娜瑪看見這怪模怪樣的石灶,有些想笑,她哪裏見過兩個灶坑的。問道:“要準備兩口鍋?”


    “大鐵鍋放前麵,找個陶罐放後麵燒水,火就不浪費。”


    “對呀!”娜瑪一拍大腿,“夏楓你好聰明,怎麽想出來的?”


    “那什麽,動動腦子就會了。”夏楓一點也不臉紅。


    趁著白天溫度高,維卡留在家裏,用濕泥沙填補石灶裏的縫隙。夏楓帶著娜瑪出去買鍋和她需要的糧食。


    直奔昨天看好的目的地,其他東西都買齊了,糧食卻找不到。夏楓昨天逛街時,明明看見有蕎麥賣,怎麽今天卻找不到呢。女人的方向感向來不好,夏楓是個例外,她第一次對自己的能力產生了懷疑。抱著這個態度,帶著娜瑪又轉了兩個小時還擴大了搜索範圍,終於在昨天進鎮的路口上發現了蕎麥。


    “不會吧,我真的記錯了?”


    “我過來兩次都找不到路,你已經很厲害了。”娜瑪笑道。


    “不對,好像要運走啊。”夏楓忙拉著娜瑪趕緊跑過去。


    那邊已經裝齊了五輛驢車,後麵還空著三輛,看樣子都是來拉蕎麥的。


    “請問這些蕎麥怎麽賣?”夏楓朝搬運工大聲問道。


    “請問這些蕎麥還賣嗎?”


    問了兩個人,沒一個搭理她。


    “他們應該是南邊拉過來的奴隸,聽不懂我們的語言。”娜瑪猜測道。


    “怪不得皮膚黑得嚇人,娜瑪,你快幫我找找,老板在哪。”


    “誰找我?”又是一個濃胡子印度男人,而且還很胖。


    “老板您好,我們是來買蕎麥的。”娜瑪大著膽子搭了一句話。


    “不賣了,全被那位烏斯藏人收走啦。你們買蕎麥幹什麽?難道你們要吃?”胖老板問道。意思是,你們一看就像“有錢人”怎麽會吃這種東西。


    娜瑪一被人盯著就變得拘謹,不自然地扯了扯帕絲塔漂亮的黃色莎麗,把臉淹在頭紗裏。


    真是窮講究,蕎麥營養很豐富的好麽。“我們有其他用處。”夏楓解釋道,還碰了碰娜瑪,讓她淡定一點。


    “這些是烏斯藏人拿去混上幹草喂羊的,你們也喂羊?”胖老板好像很閑,叼著一根圓頭煙杆,大腹便便地走過來。


    夏楓覺得他活像動畫片裏的巴依老爺,連頭巾的花色都像,隻是穿得太少,沒有巴依老爺的富貴感。


    “請問能分一袋給我們嗎,我們有其他用處。”夏楓且答且問。


    “巴依老爺”指指了門外站著的高個子男人,說道:“問他,已經賣給他了,我沒有權利決定啦。”


    夏楓轉頭一看,差點摔倒,這......這服飾好熟悉呀!怎麽突然想不起來了。


    “怕什麽?他們雖然會吃犛牛肉,但他們不吃人的。”巴依老爺可能真的很閑,見兩人不敢過去,還打趣她們。


    犛牛!哎呀,夏楓醍醐灌頂,茅塞頓開:這不是藏族人嗎。可惜,她不懂藏語,不然可以用娜瑪聽不懂的語言,親切友好地交流一下,打聽大明的情況。


    也沒想過人家認不認同她。沒辦法,夏楓思鄉嚴重啊,哪怕那邊是大明。


    “吃牛肉?他們是哪的人啊。老爺您怎麽跟吃牛肉的來往。”


    夏楓迴過神來,仿佛不認識娜瑪了,這話真的是她說的嗎?


    巴依老爺連連擺手,“別亂叫,我可不是什麽老爺。我不說了嘛,人家是烏斯藏人,是過來做生意的。”


    夏楓碰了碰娜瑪的手,讓她別再“丟人”。對巴依老爺規規矩矩地行了一個禮,“請您幫我們說說,問問他可不可以分點給我們,我們隻要兩百個銅達姆的蕎麥。”


    娜瑪忙說:“太多了,弄不迴去。”


    閑來無事又好說話的巴依老爺已經走過去了,娜瑪急得不行:“那就沒錢買薩卡納了。”


    “我有分寸,還剩下五十個。整個莫臥兒,蕎麥隻有我們北邊才種,不買今年就沒了。”


    那位烏斯藏人經過翻譯一講,就一直盯著夏楓二人,不時還笑笑,比劃著各種動作。巴依老爺也跟著笑,互相擠眉弄眼。


    夏楓皺著眉頭,娜瑪扯著她的莎麗,想叫她離開。


    過了好一會兒,巴依老爺朝她們大聲喊道:“小姑娘,這位大人說讓你嫁給他兒子,這些蕎麥都不用給錢了,就當是聘禮,全送給你。”說完,兩人很有默契地開懷大笑。


    夏楓氣得牙癢癢,跟娜瑪不由約同往外走。


    “噫?你們不要啦?”


    夏楓沒理他,嘟噥一句:你等著阿凡提來收拾你吧。


    “小姑娘......”發音不準,是那烏斯藏人的聲音。後麵又說了一氣,一句也沒聽懂。


    翻譯笑得眼睛都睜不開,好不容易把話說清楚,夏楓和娜瑪都愣住了。


    娜瑪不停往夏楓臉上看,仿佛在確定他們的話。


    夏楓覺得五裏外的人都能感受她的尷尬,心說:我真那麽像西藏人?別騙我,我是見過西藏姑娘的,我臉上並沒有高原紅。


    “別站著啦,我們開玩笑的,來拉貨吧,我家大人說多送你們一袋。”翻譯的聲音高吭嘹亮,一聽就是草原好歌手。說完又笑得死去活來,好不容易在這裏遇到一個長得像他們“本地人”的小姑娘,不逗上一逗怎麽行呢。


    這些老男人,個頂個的可惡,夏楓隻能裝著啥也不明白的樣子,埋頭搬貨。暗底裏自我安慰:這就好比兩個蘋果來到芒果村,卻發現有一個五分像蘋果的芒果,能不笑嗎?


    那位烏斯藏人好事做到底,還讓巴衣老爺分了一輛驢車給她們用。


    見夏楓兩人一直拉長著臉,而且還把臉全部用莎遮住隻露出眼睛。翻譯不高興,氣鼓鼓地嘟噥。


    他的大人卻是一幅豁達的樣子,告訴他:我們在家鄉戲耍人家的熊猴時,也是丟過吃食的嘛。


    這些老男人,個頂個的可惡,夏楓隻能裝著啥也不明白的樣子,埋頭搬貨。暗底裏自我安慰:這就好比兩個蘋果來到芒果村,卻發現有一個五分像蘋果的芒果,能不笑嗎?


    那位烏斯藏人好事做到底,還讓巴衣老爺分了一輛驢車給她們用。


    見夏楓兩人一直拉長著臉,而且還把臉全部用莎遮住隻露出眼睛。翻譯不高興,氣鼓鼓地嘟噥。


    他的大人卻是一幅豁達的樣子,告訴他:我們在家鄉戲耍人家的熊猴時,也是丟過吃食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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