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又風風火火地趕往市沙羅大劇院。蘇子瑜充當司機,洛顏風和葉萌萌坐在後排座位上。
司徒隆安剛才就感到事情不妙,此時他正坐在自己的車裏,看著蘇子瑜的車疾馳而走,也一邊啟動引擎,一邊戴著耳機給蘇子瑜掛電話。
“你們那邊出了什麽事?”
蘇子瑜從後視鏡中看到了司徒隆安的車,於是說:“萌萌闖禍了,我們正趕去沙羅大劇院。洛少在進行危機公關,一會兒到了沙羅大劇院再詳細說。”
“給安迪掛電話。”洛顏風神色嚴肅。安迪就是喬斯特經理人的名字。
葉萌萌撥通手機後,洛顏風接過來說:“安迪你好,我是曙光洛顏風,關於演唱會合同的事情,我想有必要跟你好好談一下。”
“這件事是我們工作人員的失誤,為此造成的不便我們深表歉意,公司願意增加補償條件,希望喬斯特能按照節目單上的宣傳與朱西合唱《生之絢》,當然我們也為他預留了足夠的時間進行新單曲宣傳。至於我提到的條件,明年曙光在歐洲有幾場慈善演出,公司考慮請他做代言並演唱主題曲。決定權在你們,我隻是給出曙光的誠意,你如何決定?”
那邊大概是商量了一下,又跟洛顏風商討了一些條款,於是表示馬上就能到沙羅大劇院,願意一邊進行正常的演出,一邊商討條款的細節。
之後,洛顏風將手機還給葉萌萌,葉萌萌默不作聲。
“我剛剛說的話你都聽到了?”洛顏風問。
“嗯。”葉萌萌點頭。
“那好,一會兒我和你一起去會會安迪和喬斯特。我會和安迪隨便聊聊,你就按我剛才的意思和安迪談一份補充協議。”洛顏風說。
葉萌萌明白,這是自己唯一可以彌補過錯的機會了。
蘇子瑜察覺著後麵緊張的氣氛,安慰說:“不要壓力太大,萌萌。曙光也算是傳媒帝國,不會有人想得罪的。至於合約的事情,他們也應該明白,對藝人來說最大的好處並不是一次多收點錢,而是增加曝光率讓更多的人知道他。顏風提出的條件很優惠了,你盡管口氣硬起來就是了。”
洛顏風輕歎一聲,繼續補充說:“喬斯特是美國明星,在北美紅得發紫,但是在亞洲和歐洲未必有很深的影響力。所以我們給他個跨地域的,尤其是慈善與公益的合約,會對他本人的形象度和知名度有很大提升,我相信他們會認真考慮的。”
“
謝謝,我會努力的。”葉萌萌心中想著談判的事,目光望向窗外。一輛藍色的瑪莎拉蒂並肩趕上,葉萌萌愣了一下,就看見那邊的窗口,司徒隆安一臉關切地望著自己。
隱隱地,有股暖流湧上心頭。即使在最低落的時候,自己身邊也還有不少人在支持著、關心著。她還有什麽理由不充滿力量,不去振奮呢。
“我不會再失敗了。”她輕聲而又堅定地說,望著前方的道路,直到路的盡頭——沙羅大劇院。
司徒隆安已經下車在那等候,他迎麵走向葉萌萌他們,然後和幾人一起從後台進入劇院。
很快,喬斯特他們的車也到了。洛顏風與葉萌萌一起將他們迎進貴賓室,以表達自己的誠意。司徒隆安繼續跟蘇子瑜了解這件事情的始末。
這次的談判還是很順利,安迪果然像洛顏風預測的那樣,對開拓歐亞市場非常感興趣。於是雙方終於握手,喬斯特立刻去和朱西去磨合《生之絢》這首歌。
葉萌萌終於鬆了一口氣,洛顏風卻依然緊鎖著眉頭。蘇子瑜說要去看看情況,走開了。司徒隆安看了看情況,說道:“這件事恐怕不能就這樣了結吧。”
洛顏風點點頭,“出現這樣大的事故,不可能不追究責任的。”
“那你準備怎麽處理她?”司徒隆安看著葉萌萌。
葉萌萌很自覺地上前說:“我願意接受任何處罰,公開檢討也好,停薪也好,降職也好,就算更嚴重的,我也有承受的心理了。”
洛顏風看了看他們,迴答:“先把今天晚上的事情做完,明天周日休息一天,其他的後天迴公司再討論。”
這時,洛顏風又接了一個電話,微微一愣,卻是看著司徒隆安,掛了電話後,問他:“你這幾天有沒有迴家看看?”
“你是說我姐家?”司徒隆安搖頭說,“最近我這也挺忙的,我不是一向都住外麵嗎?”
洛顏風猶豫了一會兒說:“你跟我出來一下。”
周圍是紛紛亂亂的演員們,每個人都匆匆忙忙、慌慌亂亂。但葉萌萌的世界好像一下子就安靜了許多,她什麽時候就覺得身邊有個人會非常好呢。
她做了一個深唿吸,今天晚上的仗還沒有打完呢。演唱會正在進行,她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去協調,需要去做。
演唱會,觀眾們很興奮,直到夜裏11點多才散場。葉萌萌還有許多後續的工作要處理,慢慢地,都要到1點了。
沙羅大劇院前台後台都基本沒什麽人了,連八卦記者也都散沒了。
寂靜的劇院自然而然讓人心底升起了一種寂寥的情緒,正當葉萌萌有點發懵的時候,一抹濃烈的火紅撞入了她眼中。葉萌萌的心突然猛烈地跳動起來,她發現那是蘇子瑜。他正抱著一束怒放的玫瑰花,正漫步朝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葉萌萌經常看到蘇子瑜的笑,但從來也沒見過他笑得這樣柔和,這樣……甜蜜。
她的腳不受控製地跟著蘇子瑜走去,好在大劇院的地板上鋪著一層厚厚的地毯,很好地掩蓋了她高跟鞋發出的聲響。
蘇子瑜走進了一間貴賓休息室,葉萌萌好奇地躲在牆外,就聽見捧花摩擦的窸窣的聲音,然後蘇子瑜說:“今天演出的效果不錯呢,祝賀你啊。”
“有什麽好祝賀的。”淡淡的女子的聲音,葉萌萌一聽,卻是自己的偶像朱西。
葉萌萌有些緊張,朱西的口氣聽起來不大高興呢,會不會和自己在合同上出現的失誤有關?
於是她更加認真地聽了下去。
“開心點啊,你看今天的粉絲們多麽瘋狂呢,到處都在呐喊著你的名字。而且新聞報道都出來了,明年的歐亞巡演,你就要有更多的國際粉絲了哦。”
“一說到這個我就生氣呢,你說我練歌練的那麽辛苦,倒像是抱人家大腿似的,好像是求人家和自己唱歌,也太憋屈了。”
果然和這件事有關係,葉萌萌的心情也很沉重。
“唉,那個喬斯特,我才不認識呢。”蘇子瑜溫柔地哄著朱西,“我隻知道最好的歌手叫朱西,我可隻是你的忠實粉絲哦。”
朱西輕聲笑了出來,“就知道油嘴滑舌的。”又歎了口氣說,“最近八卦記者無孔不入,今天我和喬斯特合唱一曲,明天就該有報刊雜誌登我跟喬斯特有緋聞了吧。”
蘇子瑜說:“唉,真是傷腦筋,不過與當初刊登和洛顏風有緋聞相比,喬斯特可以說是一點兒危險值都沒有。”
朱西也笑著說:“好歹我現在也是小富婆一個,比起被公子爺****,我還更願意花錢去****某家餐館的小白臉鋼琴師哦。”
葉萌萌聽到這愣住了,這不是……這不是紅果果的****嘛!朱西,你怎麽能這樣,偶像就這樣破滅了。
可是蘇子瑜卻是很高興地說:“那我這束花的錢你是不是給報銷了?”
“記賬,迴頭一起算。”朱西的心情好多了,“你啊,就知道哄我開心。”
葉萌萌對蘇子瑜的深情也有些碎裂了,她忍不住偷偷向休息室裏看去,就看到蘇子瑜含情脈脈地牽著朱西的手說:“以後別那麽要強,多抽點時間陪我吃吃飯,讓我多哄哄你好不好?”
朱西默默地點點頭,然後靠在了蘇子瑜的肩膀上,“我好累,還要隱瞞住自己的感情,謝謝你願意為我犧牲那麽多,當我背後的隱形人。”
“知道我現在犧牲很多,以後再用一輩子補償我不就好了。”蘇子瑜異常溫柔地擁住了朱西。
……
葉萌萌臉紅了,默默地往劇場外走。她是絕對被震撼住了,自己這些天好像又幹了什麽糊塗事。
有句很有名的話,兩次被同一塊石頭絆倒的人是傻子,她就是這樣的傻子吧。
第一次,以為自己是小說中那種可以得到總裁青睞的灰姑娘,原來總裁愛的是另一家的總裁。
這一次,以為自己可以跨越十年的距離,與交心的筆友展開浪漫傳說,原來筆友早已有自己期待的港灣了。
所以自己真是一個太自以為是、太異想天開的瑪麗蘇啊。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合約事情的刺激,葉萌萌對再次失戀的事情並沒有感到多悲傷。她慢慢地走出劇院,夜風很涼。她撫了撫冰涼的胳膊,繼續吹著涼風。
就在這時,她看到在劇院長長的台階上還坐著一個人。那人的背影顯得有些孤寂,他略卷曲的頭發在風中微微拂動,身邊放有好幾聽啤酒。
葉萌萌看到他,心中那種不痛快就更明顯了。她幾步走到司徒隆安的旁邊,挨著他坐下,隨手也拿起一聽啤酒,拉開拉環,往嘴裏灌了一口,立刻苦著一張臉,吐著舌頭。
司徒隆安把她的啤酒奪下,“你又不會喝,自虐幹嗎?”
葉萌萌哼了一聲,說:“我就想試試這麽古怪的東西,你們自虐個什麽勁呢。”
司徒隆安淡淡一笑,繼續喝了一口,望著天空。
葉萌萌覺得自己是應該生氣的,於是用胳膊肘撞了司徒隆安一下,“喂,你不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什麽解釋?”
葉萌萌又捏了一個啤酒罐,像要隨時砸過去的樣子,“你送我音樂會的門票,到底是什麽意思!”
“維也納愛樂樂團的票,多難買到啊,讓你熏陶一
下藝術修養不好嗎?”
葉萌萌瞪大了眼睛,“你知道我的意思!你不是第一次耍我了,什麽意思!”
“哦,那個意思嗎?”司徒隆安咽下一口啤酒,側頭看著葉萌萌說,“這迴你知道得還很快啊。”
葉萌萌一聽,果然這樣,把啤酒罐往司徒隆安懷裏一砸,“拿這個逗我好玩嗎,看著我一次又一次出糗、失戀,是不是很好笑啊。”
“哈哈……失戀……哈哈……”司徒隆安突然大聲笑了起來,越笑越是誇張。葉萌萌更是惱怒,“笑!笑,有什麽好笑的!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
葉萌萌氣惱地站起來就要走。司徒隆安喊住她:“我可從來沒有騙過你。”
“你沒騙我?要不是你說那些誤導我,又做那麽多事,我怎麽會……我……”
“洛顏風確實和我姐好,但是他們確實也不可能。因為洛老頭子和我們家是世仇,沒那麽容易解開的。而我姐在我爸活著的時候,就定了婚約的。所以,洛家怎麽可能接受我姐?有時候他們連出去私會,都要蘇子瑜給做掩護,當幌子,這是因為和姐姐有婚約的人就是他。”
“但是蘇子瑜從小就和我姐不對路,那就更不可能了。蘇子瑜和朱西其實相戀也沒多久,蘇子瑜的爺爺是個老將軍,他喜歡我姐,對藝人也不是很喜歡。他們誰的未來都不樂觀,所以我不管怎麽說都不是騙你。”
這信息量簡直太大了,葉萌萌瞠目結舌,一時間根本無法消化。
“你們這個階層的事情真是太複雜了,你確定自己不是在編豪門恩怨?”
司徒隆安淡淡一笑,搖搖手中的啤酒,“所以我一直都盼望著一種非常簡單的感情,有一個簡單的人,有時候簡單才是我們所需要的。”
司徒隆安看向葉萌萌。她似乎還沒有從那些信息量裏理清頭緒來,忿忿地說:“即使這樣,你也不能誤導我,你不知道失戀讓我很丟麵子,很傷感情嗎?”
“你若不是內心有這些想法,就不會被誤導了,其實你還是希望能嫁入豪門的吧。”
“你!”葉萌萌的臉變得緋紅,“你!你居然還取笑我,所以你就是故意的吧,故意要大家都看我笑話是吧。”
“哈哈,是啊,太可笑了。”司徒隆安一口氣喝完手中的那聽啤酒。
看著司徒隆安的樣子,葉萌萌是越想越生氣,越想越覺得委屈,“是啊,我是喜歡白日做夢,可是這個也
要被利用嗎,追求自己的生活有什麽不對?既然你明知道那麽多事情,你為什麽不提醒我一下,反而更把我往裏麵推。你完全可以換一種方法,可是你偏要看著我一次次撞得頭破血流!你很得意嗎,你這個壞人,簡直太惡劣了!”
司徒隆安也站了起來,抬眼問她,“是不是又想揍我,想發泄一頓了?”
“對,我恨不得把你打到頭破血流。”
“那個不太現實。”司徒隆安搖搖頭,“不過我可以帶你去一個可以施展拳腳的地方。”
“哪裏?”葉萌萌疑惑地問。
司徒隆安帶葉萌萌去的地方是一個拳擊館,他愣是把已經睡著的孫經理喊來給他開門。
孫經理揉著惺忪的眼扔下鑰匙就走了。於是這一若大的拳擊館,十幾盞燈光打開,就隻有司徒隆安和葉萌萌兩個人。
司徒隆安自己換好了防護服裝和拳擊手套,然後又給葉萌萌找了一套。
“我不會這個。”葉萌萌有些尷尬地說。
“專業的教練都不在。”司徒隆安說,“所以即使你的動作多麽不正確,多麽粗暴,也不會有人指責你浪費場地和服裝。”
“你又在取笑我!”葉萌萌恨恨地說。
司徒隆安揮一揮手,翻身跨進拳擊台中,“來吧,給你一個打倒我的機會。”
葉萌萌穿戴好,真的覺得渾身都是勁。她咬咬嘴唇、對對拳頭、蹦跳兩下,銳利的目光鎖定在司徒隆安的身上,“誰怕誰,你等著,我一定能打倒你。”
說完也爬上了拳擊台,花拳繡腿的都狠狠地向司徒隆安招唿過去。
司徒隆安並不進攻,很悠閑地防守著,不一會兒,葉萌萌就氣喘籲籲地快沒了力氣。
她憤怒地又砸了一拳,然後靠著海綿護欄癱坐在地上,喘著氣說:“不玩了,你又耍賴。”
“我都沒動,怎麽又耍賴了?”
葉萌萌瞪一眼他,“你明知道我這幾天都忙得要死,又要統籌演唱會,還要給你打工還債,要不是這樣,我也不會把表格給弄錯。還有,今天晚上……”葉萌萌看看牆上的鍾表已經指向三了,“是昨天的演唱會現在,我耗費的體力和腦力都要到極限了,你還慫恿我來打拳擊。我哪裏還有什麽力氣嘛,根本不可能打得過以逸待勞的你。所以你不是耍賴是什麽?”
司徒隆安哈地一聲,“其實你現在才更是耍賴。”
葉萌萌怒視他。
“把心中的怨氣發泄完,再用一天時間養精蓄銳,周一再去公司,你可能會有更嚴厲的拳擊賽要打。那時候或許你會更疲憊,但如何也不能鬆懈啊。”
葉萌萌一凜,這似乎是話裏有話啊。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了聲謝謝,又說:“合約的事情是我的失誤,我做好心理準備了。無論公司怎麽處罰,我都能接受。”
“合約的事情,我想洛顏風心裏也是有數的,但是他也不可能單為了維護你而無視其他人的眼光。”
“我知道你們都是好人,也不想讓你們為難。”
“你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司徒隆安說,“我們都知道這件事不是表麵這樣簡單,所以更容易被人從表麵現象入手,會讓你翻不了身。”
葉萌萌若有所思,“那個表格確實很蹊蹺,我肯定是確定過無誤的,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腳,這樣就是想陷害我吧。想來我一個剛畢業的本科生,當曙光的總裁助理,肯定很多人是不服氣的。”
“你能想出是誰動了手腳嗎?”
“大約能猜到一個人,隻有她才有這個機會。但這也是我的失誤才讓她有機可乘。如果我把公寓的電腦設置密碼,甚至文件設置密碼,就都可以避免這個事;甚至第二天上班,不管手頭上有多少工作,都應該一條一條再確認一遍,也不會有這樣大的事故。”
果然發泄到沒力氣,心情也能平靜下來,開始她真是有掐死柯美的心啊,而現在,冷靜得隻想睡覺了。
葉萌萌揉揉眼睛,“還是謝謝你讓我把怨氣發泄完啊,不管是丟人的事情還是生氣的事情,其實都沒有睡覺重要,先讓我睡一覺再去麵對更猛烈的風暴吧。”
“那我現在送你迴公寓?”
“太累了,起不來了,等我眯一會兒再換衣服。”葉萌萌抱著海綿護欄就像抱住了枕頭一樣。
司徒隆安寵溺般看著她,有些悲涼地說:“以後我恐怕沒有什麽時間陪你了。”
“哦,你忙你的生意吧。”葉萌萌閉著眼睛迴答。
“打工還債的事,真的隻是個玩笑,你忘了它吧。下班就迴去休息,不用再去我那了。”
“哦,那好,太謝謝你了。”
“如果以後再遇到什麽困難,還是可以去找洛顏風或者蘇子瑜。雖然他們都有心上人,可都是會真心幫助你的人。”
“嗯……知道……
你們都是我的貴人……”
司徒隆安無奈地看著聲音越來越低、發出均勻唿吸聲的葉萌萌,自嘲地吐了一口氣。還好他們都早一步有了心上人吧,否則自己也會很猶豫吧。
有很多事情到最近才看清,為什麽會逗萌萌去追洛顏風和蘇子瑜,是自己想試探她的感情,又怕她真的被別人帶走了。
自己和她的一次又一次地碰撞、交鋒,其實都是自己內心那有些自卑的患得患失在鬧小別扭。
“其實在那個豪門的複雜故事裏,還有一個缺乏自信的小男孩。他從小就被教育著要努力學習,以後要承擔繼承家業的重擔。但他還有個非常出色的姐姐,不管他怎麽做,他都生活在姐姐的陰影中。爸爸、媽媽總是表揚姐姐而忽視他。為了吸引父母的注意力,他變得很叛逆,他跟人打架,離家出走。爸爸非常生氣,有一次甚至差點打斷了他的腿。但是這一切都沒有用,男孩覺得自己很多餘,就更故意跟父母唱對台戲。爸爸送他去意大利進修金融,他跑到餐館學做菜。後來出了事,爸爸又把他扔去英國,還好遇到了幾個朋友,後來……”
司徒隆安看著眼睛睡著的葉萌萌,自嘲地笑了聲,“但他畢竟是司徒家唯一的男人了,在這個時候,他必須迴去承擔起責任來,我總不能讓姐姐去坐牢。”
“睡吧,明天……對,是今天的太陽會很好。”司徒隆安把葉萌萌輕輕放平在拳擊台上,又拿了條毯子給她蓋上。
有些話,她睡著了,就可以跟她說了吧:“你覺得他們好,如果不讓你去追,我怕你會不甘心,怕你看不上我。讓你自己撞牆迴來,你就該死心了吧,而我也更能安下心來。是啊,我就是這樣自私和壞。
“萌萌,也許你不相信,其實我自己也不相信,什麽樣的女人我沒有見識過,居然會敗在缺根筋的你手上。
“我想,我是喜歡上你了。我走後,你會不會偶爾想念我呢?”
司徒隆安剛才就感到事情不妙,此時他正坐在自己的車裏,看著蘇子瑜的車疾馳而走,也一邊啟動引擎,一邊戴著耳機給蘇子瑜掛電話。
“你們那邊出了什麽事?”
蘇子瑜從後視鏡中看到了司徒隆安的車,於是說:“萌萌闖禍了,我們正趕去沙羅大劇院。洛少在進行危機公關,一會兒到了沙羅大劇院再詳細說。”
“給安迪掛電話。”洛顏風神色嚴肅。安迪就是喬斯特經理人的名字。
葉萌萌撥通手機後,洛顏風接過來說:“安迪你好,我是曙光洛顏風,關於演唱會合同的事情,我想有必要跟你好好談一下。”
“這件事是我們工作人員的失誤,為此造成的不便我們深表歉意,公司願意增加補償條件,希望喬斯特能按照節目單上的宣傳與朱西合唱《生之絢》,當然我們也為他預留了足夠的時間進行新單曲宣傳。至於我提到的條件,明年曙光在歐洲有幾場慈善演出,公司考慮請他做代言並演唱主題曲。決定權在你們,我隻是給出曙光的誠意,你如何決定?”
那邊大概是商量了一下,又跟洛顏風商討了一些條款,於是表示馬上就能到沙羅大劇院,願意一邊進行正常的演出,一邊商討條款的細節。
之後,洛顏風將手機還給葉萌萌,葉萌萌默不作聲。
“我剛剛說的話你都聽到了?”洛顏風問。
“嗯。”葉萌萌點頭。
“那好,一會兒我和你一起去會會安迪和喬斯特。我會和安迪隨便聊聊,你就按我剛才的意思和安迪談一份補充協議。”洛顏風說。
葉萌萌明白,這是自己唯一可以彌補過錯的機會了。
蘇子瑜察覺著後麵緊張的氣氛,安慰說:“不要壓力太大,萌萌。曙光也算是傳媒帝國,不會有人想得罪的。至於合約的事情,他們也應該明白,對藝人來說最大的好處並不是一次多收點錢,而是增加曝光率讓更多的人知道他。顏風提出的條件很優惠了,你盡管口氣硬起來就是了。”
洛顏風輕歎一聲,繼續補充說:“喬斯特是美國明星,在北美紅得發紫,但是在亞洲和歐洲未必有很深的影響力。所以我們給他個跨地域的,尤其是慈善與公益的合約,會對他本人的形象度和知名度有很大提升,我相信他們會認真考慮的。”
“
謝謝,我會努力的。”葉萌萌心中想著談判的事,目光望向窗外。一輛藍色的瑪莎拉蒂並肩趕上,葉萌萌愣了一下,就看見那邊的窗口,司徒隆安一臉關切地望著自己。
隱隱地,有股暖流湧上心頭。即使在最低落的時候,自己身邊也還有不少人在支持著、關心著。她還有什麽理由不充滿力量,不去振奮呢。
“我不會再失敗了。”她輕聲而又堅定地說,望著前方的道路,直到路的盡頭——沙羅大劇院。
司徒隆安已經下車在那等候,他迎麵走向葉萌萌他們,然後和幾人一起從後台進入劇院。
很快,喬斯特他們的車也到了。洛顏風與葉萌萌一起將他們迎進貴賓室,以表達自己的誠意。司徒隆安繼續跟蘇子瑜了解這件事情的始末。
這次的談判還是很順利,安迪果然像洛顏風預測的那樣,對開拓歐亞市場非常感興趣。於是雙方終於握手,喬斯特立刻去和朱西去磨合《生之絢》這首歌。
葉萌萌終於鬆了一口氣,洛顏風卻依然緊鎖著眉頭。蘇子瑜說要去看看情況,走開了。司徒隆安看了看情況,說道:“這件事恐怕不能就這樣了結吧。”
洛顏風點點頭,“出現這樣大的事故,不可能不追究責任的。”
“那你準備怎麽處理她?”司徒隆安看著葉萌萌。
葉萌萌很自覺地上前說:“我願意接受任何處罰,公開檢討也好,停薪也好,降職也好,就算更嚴重的,我也有承受的心理了。”
洛顏風看了看他們,迴答:“先把今天晚上的事情做完,明天周日休息一天,其他的後天迴公司再討論。”
這時,洛顏風又接了一個電話,微微一愣,卻是看著司徒隆安,掛了電話後,問他:“你這幾天有沒有迴家看看?”
“你是說我姐家?”司徒隆安搖頭說,“最近我這也挺忙的,我不是一向都住外麵嗎?”
洛顏風猶豫了一會兒說:“你跟我出來一下。”
周圍是紛紛亂亂的演員們,每個人都匆匆忙忙、慌慌亂亂。但葉萌萌的世界好像一下子就安靜了許多,她什麽時候就覺得身邊有個人會非常好呢。
她做了一個深唿吸,今天晚上的仗還沒有打完呢。演唱會正在進行,她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去協調,需要去做。
演唱會,觀眾們很興奮,直到夜裏11點多才散場。葉萌萌還有許多後續的工作要處理,慢慢地,都要到1點了。
沙羅大劇院前台後台都基本沒什麽人了,連八卦記者也都散沒了。
寂靜的劇院自然而然讓人心底升起了一種寂寥的情緒,正當葉萌萌有點發懵的時候,一抹濃烈的火紅撞入了她眼中。葉萌萌的心突然猛烈地跳動起來,她發現那是蘇子瑜。他正抱著一束怒放的玫瑰花,正漫步朝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葉萌萌經常看到蘇子瑜的笑,但從來也沒見過他笑得這樣柔和,這樣……甜蜜。
她的腳不受控製地跟著蘇子瑜走去,好在大劇院的地板上鋪著一層厚厚的地毯,很好地掩蓋了她高跟鞋發出的聲響。
蘇子瑜走進了一間貴賓休息室,葉萌萌好奇地躲在牆外,就聽見捧花摩擦的窸窣的聲音,然後蘇子瑜說:“今天演出的效果不錯呢,祝賀你啊。”
“有什麽好祝賀的。”淡淡的女子的聲音,葉萌萌一聽,卻是自己的偶像朱西。
葉萌萌有些緊張,朱西的口氣聽起來不大高興呢,會不會和自己在合同上出現的失誤有關?
於是她更加認真地聽了下去。
“開心點啊,你看今天的粉絲們多麽瘋狂呢,到處都在呐喊著你的名字。而且新聞報道都出來了,明年的歐亞巡演,你就要有更多的國際粉絲了哦。”
“一說到這個我就生氣呢,你說我練歌練的那麽辛苦,倒像是抱人家大腿似的,好像是求人家和自己唱歌,也太憋屈了。”
果然和這件事有關係,葉萌萌的心情也很沉重。
“唉,那個喬斯特,我才不認識呢。”蘇子瑜溫柔地哄著朱西,“我隻知道最好的歌手叫朱西,我可隻是你的忠實粉絲哦。”
朱西輕聲笑了出來,“就知道油嘴滑舌的。”又歎了口氣說,“最近八卦記者無孔不入,今天我和喬斯特合唱一曲,明天就該有報刊雜誌登我跟喬斯特有緋聞了吧。”
蘇子瑜說:“唉,真是傷腦筋,不過與當初刊登和洛顏風有緋聞相比,喬斯特可以說是一點兒危險值都沒有。”
朱西也笑著說:“好歹我現在也是小富婆一個,比起被公子爺****,我還更願意花錢去****某家餐館的小白臉鋼琴師哦。”
葉萌萌聽到這愣住了,這不是……這不是紅果果的****嘛!朱西,你怎麽能這樣,偶像就這樣破滅了。
可是蘇子瑜卻是很高興地說:“那我這束花的錢你是不是給報銷了?”
“記賬,迴頭一起算。”朱西的心情好多了,“你啊,就知道哄我開心。”
葉萌萌對蘇子瑜的深情也有些碎裂了,她忍不住偷偷向休息室裏看去,就看到蘇子瑜含情脈脈地牽著朱西的手說:“以後別那麽要強,多抽點時間陪我吃吃飯,讓我多哄哄你好不好?”
朱西默默地點點頭,然後靠在了蘇子瑜的肩膀上,“我好累,還要隱瞞住自己的感情,謝謝你願意為我犧牲那麽多,當我背後的隱形人。”
“知道我現在犧牲很多,以後再用一輩子補償我不就好了。”蘇子瑜異常溫柔地擁住了朱西。
……
葉萌萌臉紅了,默默地往劇場外走。她是絕對被震撼住了,自己這些天好像又幹了什麽糊塗事。
有句很有名的話,兩次被同一塊石頭絆倒的人是傻子,她就是這樣的傻子吧。
第一次,以為自己是小說中那種可以得到總裁青睞的灰姑娘,原來總裁愛的是另一家的總裁。
這一次,以為自己可以跨越十年的距離,與交心的筆友展開浪漫傳說,原來筆友早已有自己期待的港灣了。
所以自己真是一個太自以為是、太異想天開的瑪麗蘇啊。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合約事情的刺激,葉萌萌對再次失戀的事情並沒有感到多悲傷。她慢慢地走出劇院,夜風很涼。她撫了撫冰涼的胳膊,繼續吹著涼風。
就在這時,她看到在劇院長長的台階上還坐著一個人。那人的背影顯得有些孤寂,他略卷曲的頭發在風中微微拂動,身邊放有好幾聽啤酒。
葉萌萌看到他,心中那種不痛快就更明顯了。她幾步走到司徒隆安的旁邊,挨著他坐下,隨手也拿起一聽啤酒,拉開拉環,往嘴裏灌了一口,立刻苦著一張臉,吐著舌頭。
司徒隆安把她的啤酒奪下,“你又不會喝,自虐幹嗎?”
葉萌萌哼了一聲,說:“我就想試試這麽古怪的東西,你們自虐個什麽勁呢。”
司徒隆安淡淡一笑,繼續喝了一口,望著天空。
葉萌萌覺得自己是應該生氣的,於是用胳膊肘撞了司徒隆安一下,“喂,你不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什麽解釋?”
葉萌萌又捏了一個啤酒罐,像要隨時砸過去的樣子,“你送我音樂會的門票,到底是什麽意思!”
“維也納愛樂樂團的票,多難買到啊,讓你熏陶一
下藝術修養不好嗎?”
葉萌萌瞪大了眼睛,“你知道我的意思!你不是第一次耍我了,什麽意思!”
“哦,那個意思嗎?”司徒隆安咽下一口啤酒,側頭看著葉萌萌說,“這迴你知道得還很快啊。”
葉萌萌一聽,果然這樣,把啤酒罐往司徒隆安懷裏一砸,“拿這個逗我好玩嗎,看著我一次又一次出糗、失戀,是不是很好笑啊。”
“哈哈……失戀……哈哈……”司徒隆安突然大聲笑了起來,越笑越是誇張。葉萌萌更是惱怒,“笑!笑,有什麽好笑的!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
葉萌萌氣惱地站起來就要走。司徒隆安喊住她:“我可從來沒有騙過你。”
“你沒騙我?要不是你說那些誤導我,又做那麽多事,我怎麽會……我……”
“洛顏風確實和我姐好,但是他們確實也不可能。因為洛老頭子和我們家是世仇,沒那麽容易解開的。而我姐在我爸活著的時候,就定了婚約的。所以,洛家怎麽可能接受我姐?有時候他們連出去私會,都要蘇子瑜給做掩護,當幌子,這是因為和姐姐有婚約的人就是他。”
“但是蘇子瑜從小就和我姐不對路,那就更不可能了。蘇子瑜和朱西其實相戀也沒多久,蘇子瑜的爺爺是個老將軍,他喜歡我姐,對藝人也不是很喜歡。他們誰的未來都不樂觀,所以我不管怎麽說都不是騙你。”
這信息量簡直太大了,葉萌萌瞠目結舌,一時間根本無法消化。
“你們這個階層的事情真是太複雜了,你確定自己不是在編豪門恩怨?”
司徒隆安淡淡一笑,搖搖手中的啤酒,“所以我一直都盼望著一種非常簡單的感情,有一個簡單的人,有時候簡單才是我們所需要的。”
司徒隆安看向葉萌萌。她似乎還沒有從那些信息量裏理清頭緒來,忿忿地說:“即使這樣,你也不能誤導我,你不知道失戀讓我很丟麵子,很傷感情嗎?”
“你若不是內心有這些想法,就不會被誤導了,其實你還是希望能嫁入豪門的吧。”
“你!”葉萌萌的臉變得緋紅,“你!你居然還取笑我,所以你就是故意的吧,故意要大家都看我笑話是吧。”
“哈哈,是啊,太可笑了。”司徒隆安一口氣喝完手中的那聽啤酒。
看著司徒隆安的樣子,葉萌萌是越想越生氣,越想越覺得委屈,“是啊,我是喜歡白日做夢,可是這個也
要被利用嗎,追求自己的生活有什麽不對?既然你明知道那麽多事情,你為什麽不提醒我一下,反而更把我往裏麵推。你完全可以換一種方法,可是你偏要看著我一次次撞得頭破血流!你很得意嗎,你這個壞人,簡直太惡劣了!”
司徒隆安也站了起來,抬眼問她,“是不是又想揍我,想發泄一頓了?”
“對,我恨不得把你打到頭破血流。”
“那個不太現實。”司徒隆安搖搖頭,“不過我可以帶你去一個可以施展拳腳的地方。”
“哪裏?”葉萌萌疑惑地問。
司徒隆安帶葉萌萌去的地方是一個拳擊館,他愣是把已經睡著的孫經理喊來給他開門。
孫經理揉著惺忪的眼扔下鑰匙就走了。於是這一若大的拳擊館,十幾盞燈光打開,就隻有司徒隆安和葉萌萌兩個人。
司徒隆安自己換好了防護服裝和拳擊手套,然後又給葉萌萌找了一套。
“我不會這個。”葉萌萌有些尷尬地說。
“專業的教練都不在。”司徒隆安說,“所以即使你的動作多麽不正確,多麽粗暴,也不會有人指責你浪費場地和服裝。”
“你又在取笑我!”葉萌萌恨恨地說。
司徒隆安揮一揮手,翻身跨進拳擊台中,“來吧,給你一個打倒我的機會。”
葉萌萌穿戴好,真的覺得渾身都是勁。她咬咬嘴唇、對對拳頭、蹦跳兩下,銳利的目光鎖定在司徒隆安的身上,“誰怕誰,你等著,我一定能打倒你。”
說完也爬上了拳擊台,花拳繡腿的都狠狠地向司徒隆安招唿過去。
司徒隆安並不進攻,很悠閑地防守著,不一會兒,葉萌萌就氣喘籲籲地快沒了力氣。
她憤怒地又砸了一拳,然後靠著海綿護欄癱坐在地上,喘著氣說:“不玩了,你又耍賴。”
“我都沒動,怎麽又耍賴了?”
葉萌萌瞪一眼他,“你明知道我這幾天都忙得要死,又要統籌演唱會,還要給你打工還債,要不是這樣,我也不會把表格給弄錯。還有,今天晚上……”葉萌萌看看牆上的鍾表已經指向三了,“是昨天的演唱會現在,我耗費的體力和腦力都要到極限了,你還慫恿我來打拳擊。我哪裏還有什麽力氣嘛,根本不可能打得過以逸待勞的你。所以你不是耍賴是什麽?”
司徒隆安哈地一聲,“其實你現在才更是耍賴。”
葉萌萌怒視他。
“把心中的怨氣發泄完,再用一天時間養精蓄銳,周一再去公司,你可能會有更嚴厲的拳擊賽要打。那時候或許你會更疲憊,但如何也不能鬆懈啊。”
葉萌萌一凜,這似乎是話裏有話啊。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了聲謝謝,又說:“合約的事情是我的失誤,我做好心理準備了。無論公司怎麽處罰,我都能接受。”
“合約的事情,我想洛顏風心裏也是有數的,但是他也不可能單為了維護你而無視其他人的眼光。”
“我知道你們都是好人,也不想讓你們為難。”
“你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司徒隆安說,“我們都知道這件事不是表麵這樣簡單,所以更容易被人從表麵現象入手,會讓你翻不了身。”
葉萌萌若有所思,“那個表格確實很蹊蹺,我肯定是確定過無誤的,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腳,這樣就是想陷害我吧。想來我一個剛畢業的本科生,當曙光的總裁助理,肯定很多人是不服氣的。”
“你能想出是誰動了手腳嗎?”
“大約能猜到一個人,隻有她才有這個機會。但這也是我的失誤才讓她有機可乘。如果我把公寓的電腦設置密碼,甚至文件設置密碼,就都可以避免這個事;甚至第二天上班,不管手頭上有多少工作,都應該一條一條再確認一遍,也不會有這樣大的事故。”
果然發泄到沒力氣,心情也能平靜下來,開始她真是有掐死柯美的心啊,而現在,冷靜得隻想睡覺了。
葉萌萌揉揉眼睛,“還是謝謝你讓我把怨氣發泄完啊,不管是丟人的事情還是生氣的事情,其實都沒有睡覺重要,先讓我睡一覺再去麵對更猛烈的風暴吧。”
“那我現在送你迴公寓?”
“太累了,起不來了,等我眯一會兒再換衣服。”葉萌萌抱著海綿護欄就像抱住了枕頭一樣。
司徒隆安寵溺般看著她,有些悲涼地說:“以後我恐怕沒有什麽時間陪你了。”
“哦,你忙你的生意吧。”葉萌萌閉著眼睛迴答。
“打工還債的事,真的隻是個玩笑,你忘了它吧。下班就迴去休息,不用再去我那了。”
“哦,那好,太謝謝你了。”
“如果以後再遇到什麽困難,還是可以去找洛顏風或者蘇子瑜。雖然他們都有心上人,可都是會真心幫助你的人。”
“嗯……知道……
你們都是我的貴人……”
司徒隆安無奈地看著聲音越來越低、發出均勻唿吸聲的葉萌萌,自嘲地吐了一口氣。還好他們都早一步有了心上人吧,否則自己也會很猶豫吧。
有很多事情到最近才看清,為什麽會逗萌萌去追洛顏風和蘇子瑜,是自己想試探她的感情,又怕她真的被別人帶走了。
自己和她的一次又一次地碰撞、交鋒,其實都是自己內心那有些自卑的患得患失在鬧小別扭。
“其實在那個豪門的複雜故事裏,還有一個缺乏自信的小男孩。他從小就被教育著要努力學習,以後要承擔繼承家業的重擔。但他還有個非常出色的姐姐,不管他怎麽做,他都生活在姐姐的陰影中。爸爸、媽媽總是表揚姐姐而忽視他。為了吸引父母的注意力,他變得很叛逆,他跟人打架,離家出走。爸爸非常生氣,有一次甚至差點打斷了他的腿。但是這一切都沒有用,男孩覺得自己很多餘,就更故意跟父母唱對台戲。爸爸送他去意大利進修金融,他跑到餐館學做菜。後來出了事,爸爸又把他扔去英國,還好遇到了幾個朋友,後來……”
司徒隆安看著眼睛睡著的葉萌萌,自嘲地笑了聲,“但他畢竟是司徒家唯一的男人了,在這個時候,他必須迴去承擔起責任來,我總不能讓姐姐去坐牢。”
“睡吧,明天……對,是今天的太陽會很好。”司徒隆安把葉萌萌輕輕放平在拳擊台上,又拿了條毯子給她蓋上。
有些話,她睡著了,就可以跟她說了吧:“你覺得他們好,如果不讓你去追,我怕你會不甘心,怕你看不上我。讓你自己撞牆迴來,你就該死心了吧,而我也更能安下心來。是啊,我就是這樣自私和壞。
“萌萌,也許你不相信,其實我自己也不相信,什麽樣的女人我沒有見識過,居然會敗在缺根筋的你手上。
“我想,我是喜歡上你了。我走後,你會不會偶爾想念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