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毅聽了腦袋不由得嗡地一震,這都什麽跟什麽,怎麽這話題就扯到自己頭上來了?從求醫問藥的角度來說,有病上醫院,這不是很正常的思維麽,哪有這樣逮到一個算一個的?


    隨後徐毅暗自歎了口氣,想到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結果。病篤亂投醫——長期求醫無果必然導致病人和家屬對於疾病治愈的期望降低,不管是什麽樣的方案,不管是什麽樣的撿到籃子裏就是菜。這也是為啥那麽多“大師”存世,那麽多看起來就很假的虛假宣傳能夠坑騙到那麽多人的原因。


    肖璃這病遷延不愈,或者梁婭悅和家人想方設法去帶她治療過,病情卻不見好轉,甚至可能愈加嚴重,所以一點點地把他們的耐心和理智全都磨沒了。想必這也是他們為什麽會連野豬肚這種完全不靠譜的東西都拿來使用的原因吧。


    從個人而言,徐毅對於肖璃的病情其實挺感興趣的。如果是自己在實習中遇見這樣的病人,那肯定會樂於接受這樣的信任,而且可能想方設法地給肖璃治療,盡可能讓她早日康複。不過今日不同往日,徐毅就算存著這樣的心思,也不敢答應這種事兒。


    關乎醫療質量、醫療安全,更關乎對方的健康和性命,自己又不是什麽“大師”,更不是江湖郎中,怎麽可能“心誠則靈,有求必應呢”?


    自己這裏根本就不具備任何診治條件,更何況自己還得開店,更要保住空間的秘密……凡此種種,無不讓他選擇了退縮。


    說來自己在中醫院實習那時候,遇見最多的是“這醫生怎麽真麽年輕,到底行不行”,“你是不是剛畢業,是不是還在實習……”這樣的病人,剛到那裏的時候。想找個動手的機會都難。還是靠著自己一點點地努力,最終獲得病人的認可和滿意。


    今日不同往常,這種莫名其妙的信任,卻隻能讓他覺得深深的無奈。


    徐毅扭頭朝著林莎看過去。想讓她幫著自己說兩句,不過卻無奈地發現自己看到的隻有一個後腦勺。很顯然林莎別過頭去,也是故意躲過自己的目光,看起來她是打定主意,不想攙和到這事兒裏麵。甚至徐毅通過這兩天的接觸,更覺得她還算是那種麵熱心軟的性子。這會兒給自己個後腦勺,沒準兒是打定了促成這事兒的主意,不知道在那裏憋著什麽大招兒呢!


    徐毅暗自歎了口氣,梁婭悅畢竟是林莎的合作夥伴,說來也很可能是自己將來的生意夥伴。自己不能把雙方的關係弄得太僵。那樣一來顯得不近人情,二來也容易因為這個導致合作進行不下去。不過再怎麽為難,這事兒也得推脫掉才行!


    想了想,徐毅說到:“梁姐,你也看到我這裏還在籌備開業。事兒都不知道多少,我是真沒什麽人能給我幫忙。凡事都得我親力親為,這事兒我就算答應你我也沒時間呀。”


    看著梁婭悅張口要說什麽,徐毅趕緊接著說到:“這事兒不是我不幫忙,我是真心幫不上忙!說來我自己不過一個初出茅廬的毛頭酗子,根本自己還是在學習階段呢,缺乏足夠的臨床經驗。這事兒我真的不能答應。”


    徐毅話說得已經挺透了,而且也都在理,想來梁婭悅也該知難而退了吧。


    不過徐毅顯然低估了女人的堅持往往跟理性無關,尤其是她們一旦認定自己的堅持會收到效果,那絕對堪稱是千迴百轉寧死不屈。“隻要你答應,別的事兒我來解決。你缺人幫忙的話。我想辦法給你找人,缺什麽東西你說,哪怕要天上月亮我也想辦法給你摘下來,隻要你能把小璃治好,要什麽我都答應!”


    徐毅倒是很想說。隻要你不讓我給她看病,我什麽要求都不用你滿足,隻是這話太過傷人,根本沒辦法說出口呀!


    他隻好接著語重心長地接著規勸:“梁姐,你看我自己都打算開店了,也不準備再從事醫療行業了,連半點在這兒掛牌開診的可能都沒有,你讓我給她看病,我怎麽看呀?這醫師法可是有規定的,私自收治病人違法。我真幫她治療的話,這一來涉嫌非法行醫;二來也是對你們不負責任,這萬一出點什麽事兒,到時候大家都說不清楚。”


    “你都不打算行醫了,那醫師法能管得到你麽,對你而言是舉手之勞,對人家而言這可是一輩子的健康,你就幫幫她們嘛。”林莎在旁邊也小小地插了徐毅一刀。


    梁婭悅咬咬嘴唇,說到:“我相信你行你就行,咱可以簽個協議,真的出了任何事兒也不用你負責!”


    不過徐毅仍然搖頭,“我這兒根本不具備任何醫療設施設備,甚至連任何藥材都沒有。就憑我一張嘴,說了這麽幾句話,你怎麽就能相信我能把她治好?”


    “我知道這樣有些強人所難,不過還是希望你能幫這個忙。”梁婭悅說著,眼圈一紅眼淚劈裏啪啦地掉下來,膝蓋一軟撲騰一聲就給徐毅跪了下來,有些哽咽地說到:“算姐姐求求你好不好,你說真的是什麽不治之症的話,我們也認了,可這就是個潰瘍,我們卻怎麽都醫不好,這讓我們真覺得愧對阿姨和姨夫。”


    “梁姐,不要這樣,我答應還不成麽!”徐毅哪兒受得起這個,趕緊把她從地上拉起來。


    看著梁婭悅滿臉淚水,徐毅心下苦笑,這事兒自己真的推脫不掉了!


    雖說自己可以硬著頭皮不管不顧去無視那種遇事兒就下跪的人,卻真的受不了女人哭,更不知道該怎麽去哄才好。


    徐毅內心長歎一聲:女人真是種麻煩的動物!


    “你真的答應了?”梁婭悅破涕為笑伸手拉著徐毅的袖子,旁邊的林莎也是一臉喜意,好像徐毅答應了這肖璃的病就真的痊愈了一樣。


    徐毅無奈地歎了口氣,點了點頭。“那咱就試試吧,如果不行,你還是想辦法讓她去醫院手術。你是讓她定期來我這裏,還是我上門去呢?”


    不管是出於對這病情的好奇又或者出於安全,他都不可能答應接診。不過性格中的那份善良,卻也讓他無法再繼續推脫下去。好吧,讓那法律法規見鬼去吧!


    聽到徐毅答應,梁婭悅反倒有些扭捏下來,顯然也知道自己這是真的給人家添麻煩了。聽到徐毅問自己,她想了一下就說到:“我看你也未必能走得開,讓她過來,你看行麽?”


    徐毅剛想點頭,不過想起交通問題,就問到:“肖璃住在哪裏,過來這裏方便麽?”


    畢竟這胃病三分靠治療,七分靠修養,如果這要是每天來去這麽折騰,反倒也平添了不少麻煩,這樣無疑也可能影響療效呢。


    梁婭悅歎了口氣,說到:“她畢業以後說什麽都不肯跟我們一起住,偏要一個人在外麵租房。為了能到公司近些,所以現在住在城北,過來這裏要轉兩班公交外加換兩班地鐵。”


    徐毅皺了皺眉,肖璃住的地方不管是到這裏還是到大學城都不那麽方便,算起來就算閑時候這坐車的車程都差不多得要差不多兩三個鍾頭,這要是趕上早晚高峰,更是沒時候能到了。


    “梁姐,那你家裏呢?”林莎問梁婭悅。


    “我家也不比那裏到這裏近多少。”梁婭悅苦笑著說到,然後沉吟了一下,接著說到:“要不這樣,我迴頭跑一下這附近的中介,這段時間在這附近重新給她找個住的地方。”


    徐毅歎了口氣,救人救到底送佛到西天,反正自己這裏有空房間就讓她在自己這裏住算了,最多就是自己這進出空間的坐標點大不了改成另一間臥室好了。“要不這樣吧,我樓上還有一間空的房間,就是她躺著的那間,讓她住在這裏你們放心麽?”


    梁婭悅倒是想說不放心,不過說出來的卻是:“那有什麽不放心的,我相信你這麽有原則的人也不會是什麽會亂來的人,更不會是什麽壞人!”


    “那我想問,肖璃會做飯麽?”徐毅接著問到,看著兩個人都用古怪的眼神看著自己,就笑著解釋到:“這麽看我幹嘛,我可不是想要讓她給我當保姆,我想說的是,因為我自己住在大學城還要過去一點兒,再加上我有時候要出去,不在這裏。她要是不會做飯,那就難免有時候得吃剩飯剩菜,要不然就是還得跑出去找地方吃飯什麽的,外麵的東西可能對她消化道不那麽好。”


    兩個人聽了徐毅的解釋,這才紛紛點頭,表示理解。梁婭悅笑著說到:“這點你倒是放心,她會做飯,你也不想想她自己在外麵租房子,如果不會做飯不是隻能在外麵吃麽。”


    徐毅點點頭,“不過說服她的工作也得靠著你來做了,我去說的話不太適合。”


    梁婭悅一臉喜氣,點頭說到:“這個問題不大,我來解決,不過咱先把說辭統一一下。”


    兩個人自然沒有異議,徐毅就問到:“怎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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