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明月沒臉沒皮的要跟著,儀琳見甩不掉,想了想,還是把那個廖水倩也帶上吧。


    畢竟不管怎麽說,現在的她就是一個女孩兒,一個女孩和兩個大男人一起,而且還是沒有什麽親友關係的兩人……各方麵都不怎麽好,也不太方便。


    還有廖水倩的師父不是說,她一個人很危險的嗎?就當是做好事,儀琳最終下決定,迴去找廖水倩。一路迴去,到半途,看到還在努力追趕她的廖水倩,身上包紮好的傷口隱隱裂開,道道紅色的血跡,儀琳也起了一點惻隱之心。


    由於儀琳的來迴往返浪費不少時間,到天黑時還未走出山林,於是第二次露宿野林。


    福伯非常自覺的去撿柴生火,還打了一隻肥兔子迴來,為了不敗壞恆山派的名聲,儀琳隻能啃著幹饅頭,羨慕地看著他們吃肉。


    廖水倩還算是有點良心,殷勤地幫她去打了水,遞到她身前:“小師父喝水。”


    儀琳接過,然後說道:“我不喝生水,隻喝燒開的水,你最好也不要喝,容易生病。”


    廖水倩心想,儀琳小師父那麽厲害,說不要喝生水肯定有道理,但是……廖水倩看著手中的竹筒,要怎麽燒開,這裏沒鍋啊。劉明月也把到嘴邊的水放下,看著儀琳,想聽聽她的說法。隻有福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照舊吃肉喝水。


    “哦,這其中又有什麽名堂?”劉明月問道。


    “佛家中有個說法,淺顯一點講,就是一碗水中有十萬隻小蟲子。如果其中都是無害的蟲子,那喝了也沒多大問題,但是你運氣不好喝到兇殘的蟲子,想想十萬隻蟲子在你身體裏繁衍,你就知道有多恐怖。你做醫師的也應該要明白這個道理,有小蟲子的可不僅僅是水,甚至於我們唿吸的空氣中都有不少,處理傷口時,最好用燒開冷卻的水衝刷,再用烈酒清洗,把傷口上可能存在的小蟲子消滅掉,這樣可減少傷口發炎的可能。”儀琳已經不準備在劉明月麵前隱瞞什麽,與之相反,她反而拋出更多的謎團,哼哼,你不是好奇嗎?那就讓你好奇到死。


    廖水倩聽的似懂非懂,劉明月卻若有所思的樣子,他的行醫經驗豐富,江湖中人處理刀劍之傷更不少,對照一下儀琳的說法,想到平時處理傷口的細節,和病人愈合的情況,劉明月恍然。


    儀琳的說法,可能性不小!


    當然,要證實還需要一些實驗,他並不會因為儀琳一句話就完全相信。


    與此同時,在他眼中,籠罩在儀琳身上的迷霧,越來越濃,對其的好奇也更強。


    雖然好奇心強烈,但是沒有找到答案,或者說找到他認可的答案之前,他的風度不允許他強迫儀琳說什麽,隻能把疑問憋在心裏。不過在心中,還是把儀琳所說的牢牢記住,甚至於想到這個可能對於行醫者的重要性,幹脆讓福伯準備筆墨,當場開始記錄。


    “這樣說來,不僅僅是傷口的問題,甚至於不少的疾病都是由於這些小蟲子引起的?”劉明月思維靈敏,立即舉一反三道。


    儀琳不理劉明月,想知道?自己去研究。


    對這種好奇心強烈的人,就挖幾個坑讓他跳進去,他掉進坑中,就沒時間去一直盯著她了。


    儀琳搖搖竹筒道:“把水燒開可以有效殺死其中的蟲子,我們現在沒這個條件,不過也不是沒辦法。”說著,她握著竹筒,不久,竹筒上方冒出熱氣:“除了直接加熱,用內力對水進行高頻率震蕩也是不錯的方法,這個方法在震蕩過程中,就可以殺死那些蟲子,而且水的溫度剛剛好。”


    原來可以用這個方法,廖水倩也學著把內力導入竹筒……好費力,而且好像沒什麽用。


    “這裏麵的技巧也不怎麽複雜,不需要多精妙的操作,隻要控製內力的輸出頻率……不懂?導入內力,斷開,導入內力,斷開,一個唿吸進行二十次以上應該就可以了。”見廖水倩一臉蠢萌的樣子,儀琳歎口氣,開始手把手教。


    最終,儀琳一臉慶幸,幸好蠢成這樣子的人,不是她的徒弟,然後幫廖水倩加熱一下水。


    而廖水倩也是一臉慶幸,她看著捏著水袋一副便秘模樣的福伯,原來不是她特別蠢。儀琳小師父把這個技巧說的和喝水一樣簡單,她還以為是她太笨,見到福伯這個大高手也一樣,她心裏也有了安慰。


    在儀琳看來,這個技巧實在不難,對內力的精純也沒什麽要求。


    後來她想想,可能問題還是出在對內力的理解上,廖水倩和福伯眼中的內力,可能和她眼中的不一樣,更加玄之又玄,不明白不理解,自然也就不能驅使由心。


    夜深,劉明月往周邊灑了一些藥粉,說是可以驅逐一些蟲子。廖水倩和福伯打坐完畢,也在火堆旁找個位置休息,至於儀琳,她測了測樹的距離,找到兩棵距離合適的樹,解下腰帶,綁上兩端的樹,然後一躍而上。


    掃了一眼眾人的神情,儀琳心中一笑,哼,敢當著我的麵吃肉,我卻隻能啃幹巴巴的饅頭。


    當然,最重要的是對劉明月的報複,讓她失去自由自在的單人旅行,自然要報複迴來。劉明月這個人,最大的弱點就是好奇心太強,這就是給他挖的坑,不信他不跳。


    劉明月瞧著儀琳那瀟灑的樣子,再看看自己手中打算用來鋪在地上的幹草……差距都是對比出來的,把幹草一扔,湊到儀琳跟前問道:“就這細細的一根腰帶,竟然能睡人?怎麽做到的?有什麽訣竅沒?”


    就等著你問呢!儀琳睜眼,問道:“你想學?”


    “也不是那麽想學……”


    “那算了。”


    “別,雖然說並沒有那麽想學,但是這個能力在野外的時候確實挺好用的,我覺得……”故作矜持地說到這裏,劉明月瞬間心有所悟,他並不需要拉下臉去求人,他是有錢人!


    儀琳滿意的從劉明月手中接過錢袋,這孩子,真懂事。


    看來讓他跟著也不錯,什麽時候沒錢了,就想辦法從他身上摳出一點,日子也能過得更加瀟灑一些,劉明月牌——移動錢莊。


    “人體自有非常敏銳的平衡係統,通常情況下,歸潛意識管理。比如你就這樣站著,由於人體結構的不穩定,重心其實都在不停發生微小的變化,而潛意識中的平衡係統起作用,自動調整身體平衡。當然,人體的平衡係統,不僅存在於潛意識,表意識也能在一定程度控製……”一堆名詞從儀琳口中蹦出來,就算劉明月再聰明,一時半會兒也消化不了,聽得一愣一愣的。


    儀琳露出狡黠的笑容,歎口氣道:“說得太複雜,看你的樣子就知道沒聽懂,我就說說你能理解的吧。簡單版的就是,心無雜念,放空心神,讓身體的本能來調節。”好爽,耍聰明人的感覺就是好!


    這個能力,是儀琳在完全控製全身肌肉,能隨意切換潛意識和表意識的時候,自動擁有的,並沒有怎麽練習。


    不過呢,其中的道理她也能說出來,也不算是欺騙。


    噗通!儀琳才剛說完,就聽到響聲,大家一同看去,卻是廖水倩摔倒在地,再看看那根綁在樹上腰帶……這個笨蛋。正好這個反麵例子,讓儀琳作為範例,說明一下什麽是不恰當的姿勢,並把其中的道理再用這個時代的人能明白的語言說出來。


    當然,說明的這麽清楚,儀琳是做著看好戲的打算。


    說的清楚,聽的人想的也就越多,特別是劉明月這種好奇心特別重的聰明人,要做到把身體完全交給潛意識掌控,比普通人更難。


    如儀琳所料,噗通,噗通……劉明月和廖水倩接連摔倒。廖水倩不放棄的再試兩次,感覺自己的屁股都快開花了,隻能鬱悶的去鋪自己的幹草坐墊。而劉明月,也試了幾次,不斷調整思考,心中雜念卻越來越多,最終他也明白急切間很難做到心無雜念,不得不放棄。


    他雖然做不到在一根腰帶上睡覺,但是,再多一根腰帶,然後拿幾件換洗的衣服連接起來,不就可以?從福伯那邊拿來腰帶,他便忙活起來,七搞八搞,還真給他弄出一個簡易的秋千。


    看樣子,明天起來,那幾件衣服可能就要變成抹布了——隻有土豪才玩得起的遊戲!


    瞧著躺在秋千晃悠的劉明月,儀琳心中不爽,這家夥雖然做不到她這樣,但卻是個聰明人,聰明人就會利用自己的長處解決問題。


    雖說用土豪的方法給自己賺了麵子,但是被勾起好奇心,又吊著不給他解答,還讓他狠狠地摔了幾跤,無疑是在兩人無形的交鋒中落得下風。這個悶虧,如果不討迴來,劉明月也沒臉自詡絕頂聰明之人。


    “想不想知道,客棧中那件事的內幕?”


    儀琳瞅了他一眼,撇撇嘴,這是想在智商上找到優越感,扳迴一局,真是小氣的男人。不過,她也不是笨蛋,做不成事前諸葛亮,難道還做不成事後諸葛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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