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歌讓蕭芷麝想到以前學過的那首古詩: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一詩一歌,卻有著異曲同工之妙,表達了物是人非、無無限悵惘之情,歌中以鏡中人麵為誰而妝結束,詩中則是桃花怒放於春風之中收尾。


    蕭芷麝不禁觸景生情,想起自己那段做鴕鳥的日子。常常是夜裏一人輾轉反複,白天卻假裝堅強,甚至強作歡顏,連她都快分不清哪個是真實的自己了,別說畫個半麵妝,就連頭發她都不想梳,可是沒辦法,頭發太長了,不打理一下出門可能會被當成瘋子。


    盡管王吒還有一首歌沒唱,但蕭芷麝已然確定這首歌一定是他為她而作,應該是為以前的她而作!能將她心事描寫得這般透徹,他真是有心了。


    每個失戀的人聽悲傷的情歌時,都有種那首歌像是為他/她而作的感覺,但實際上這隻是人們的一種自我心理暗示而已。


    “上麵一首歌名叫《半麵妝》,下麵我唱另外一首:《梨花香》”


    王吒說著略微調整下坐姿,再次彈唱起來:


    “笑看世間癡人萬千;白首同眷實難得見;人麵桃花是誰在扮演;時過境遷故人難見。舊日黃昏映照新顏;相思之苦誰又敢直言”


    “梨花香賞析卻讓人感傷;愁斷腸千杯酒解思量;莫相忘舊時人新模樣思望鄉”


    “為情傷世事皆無常;笑滄桑萬行淚化寒窗;勿彷徨脫素裹著春裝憶流芳”


    陳安和蕭芷麝聽著聽著都愣了,這首歌竟和第一首同樣的哀婉、淒美,主歌部分同樣的感情細膩,字裏行間都是淡淡的憂傷;副歌一起,同樣也是撕心裂肺的痛。


    曲風與歌詞意境如出一轍,甚至兩首歌詞的韻腳都一樣,但偏偏曲調卻不同,盡管兩首歌被一人同時唱出來,卻絲毫沒有重複的感覺。


    剛剛還十分篤定的蕭芷麝,這一刻也拿不準了,難道兩首都是為她而寫的嗎?


    理論上是完全有這種可能的,但蕭芷麝卻不相信自己有那麽大魅力,上個月的這個時候也是在這裏,王吒聽說他的唱片公司要給他出ep專輯後,一方麵推遲了《發如雪》的錄製時間,一方麵向陳老師透露他正在醞釀兩首新作,且初具雛形。按道理講,那時她和王吒還沒有講和呢,他有那麽在乎她、一口氣為她寫兩首歌嗎?


    不會的,要是把自己換成劉瑩瑩,倒真的有可能。


    陳安已經開始試著點評兩首作品了,蕭芷麝停止了猜想,也在一旁認真的聽了起來。


    結果和往常一樣,詞曲方麵近乎無可挑剔,隻是今天聲音差了一點,這算不上大問題,誰沒個頭疼腦熱的時候呢。


    陳安有些沮喪,不過更多的應該是驚喜吧,他在歌曲創作方麵水平雖然很一般,但也正因如此,如果王吒的作品連他都能挑出毛病,想必也不會被emi那麽看重,而且一經發行就火得不行。他現在能為王吒做的就兩件事,一是繼續當好他的兼職經紀人,不過照目前形勢,也應該很快用不著他了;二是和馮老一起幫王吒的作品進行編配,進而寫出樂譜,聽說emi公司現在已經開始嚐試用電腦進行音樂製作了,而他到現在還不知道電腦怎麽用呢。多虧當初死活沒答應王吒要給他報酬的要求,不然真是好說不好聽啊,何況他一開始也不是奔著自己利益出發的,他是真的欣賞王吒的音樂才華。


    “王吒,你嗓子怎麽有點沙啞,感冒了?”陳安關切的問。


    “恩?哦……是感冒了,好幾天,已經吃過藥了,應該快好了”


    沒想到剛才在雪地裏竟然把嗓子吼啞了……


    “那就好,對了你們下個月月初才放假吧?告訴我具體時間,我好和emi那邊定一下錄歌時間”陳安問道。


    (初中部以及高一、高二的今天已經開始放寒假了,苦逼的高三黨卻還要等一周多)


    “哦,我們是2月3號、4號期末考試,不過4號考完我可能不能馬上走,上次跟您說起過的,我和我哥現在已經在做啤酒生意了,到時我得去和他把賬目對一下,安排一些事情才行”王吒答道。


    按照原來的設想,王吒根本沒打算攙和這買賣,結果高奎感恩於他非拉他入夥,陰差陽錯之下還能了第一股東,偏偏他還那麽進取,苦學了半個月銷售,這下好了,不但甩手掌櫃當不成了,現在儼然已經成了公司的頂梁柱,而高奎基本淪為領頭的力工了。眼下年關將至,更有一堆事等著他安排呢。


    “行,那咱們就5號去省城!”


    陳安話音剛落,蕭芷麝搭茬道:“我也去!”


    “你去幹嘛?”


    “要你管?老師上次說要帶我一起去的,對吧,老師?”


    蕭芷麝一邊說著一邊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陳安。


    陳安笑了笑:“是啊,反正也放假了嘛,帶芷麝一起去長長見識也好啊,說不定還有意外收獲呢”


    在陳安眼中,這兩個徒弟都跟自己的孩子一樣,他們有如金童玉女,是那樣的般配。他有意撮合二人,故意為他們製造著更好的機會,因為高中還有半年就結束了,全國三十多個省,近千所大學,想再在一個學校就讀,可沒那麽容易了。但音樂這條道路就是二人最好的橋梁和紐帶:一橋飛架南北,天塹變通途。如果二人能夠共同走上音樂之路,可以說隻要他們兩個想在一起,便沒什麽可以將他們輕易分開的了。


    自己的孩子自己疼,盡管馮老的徒弟宋嘉,人如其名樣樣俱佳,但他陳安的徒弟又怎麽會差?別的不說,單就唱歌上來說,蕭芷麝絕對比宋嘉更有天賦,隻是沒有伯樂賞識而已。而今蕭芷麝既然已經做了他的徒弟,那還有啥好說的,必須盡全力推她一把。退一步來講,即使沒機會唱歌,以蕭芷麝的外貌、身段、氣質,機緣巧合成為王吒未來mv作品的女主角也不無可能,畢竟沒有哪個歌星的mv作品一直都是用同一個演員做主角的,當然除了歌手自己以外。


    王吒和蕭芷麝當然不會知道陳安這樣安排的用意,氣鼓鼓的互相對視著,倒像是在那練蛤蟆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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