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情勢急轉


    下午,元紫藍帶著陳媽煲的清湯迴到了醫院。


    醫生說下午南宮飛可能會醒過來。元紫藍早早地迴家準備去了,想著南宮飛醒來一定餓了,才吩咐了陳媽煲了這個湯。


    “阿海,要不你先迴去吧,我在這跟著就好。”元紫藍進醫院看到阿海趴在走廊的椅子上就睡著了。推了推他說道。


    阿海睜開惺忪的睡眼,看到是元紫藍,努力地扯出了一個微笑:“少夫人,我沒事,就是有些困了。你剛從家裏迴來啊?”看了看她手裏的湯。


    “是啊,剛從家裏迴來,煲了點湯:“來,你也喝一點吧,你也受了傷,吃完還是迴去休息一下吧。”說著放到椅子上給阿海倒湯。


    阿海本來想要推遲的,但看到有多,也就不再說什麽了,接過元紫藍手裏的湯就喝了起來。


    “南宮飛的家屬,過來一下。”診療室裏傳來醫生叫喚的聲音。


    兩人一同放下碗筷就要趕過,元紫藍勉強地扯出了一個笑容:“阿海,你吃吧,我去看看。”說著也不顧阿海同不同意,自顧地走了。


    醫院病房裏,除了醫生的頭發是黑的,皮膚是黃的,所有的東西都是清一色的白。元紫藍很討厭這種白。白得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一樣。


    “醫生……”元紫藍敲了敲門,走了進去。


    “你就是南宮飛的家屬?我想和你說說他的病情,你先坐下。”醫生指著對麵的蓋就讓元紫藍坐下。


    元紫藍有些緊張,生怕從他口中聽到什麽難以接受的事實。她坐下來,看著欲言又止的醫生:“醫生,有什麽話你就說。”


    醫生看了看她:“你臉色有些不太好。其實南宮飛的病還是有存活的機率的。現在科技發達,白血病存活都高達80%,南宮飛是急性白血病,本來也可以通過化療治療的,但因為他受了那麽受的外傷。化療時間太久,他的身體無法支撐,所以必須馬上找到合適的骨髓,進行移植。”


    元紫藍一把抓住了醫生的手:“那我們趕快動手術啊,醫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說著,眼淚又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骨髓移植手術也有一定的風險,在這之前還要找到匹配的骨髓才可以。”言外之意,就是說現在醫院裏沒有合適南宮飛的骨髓了。


    元紫藍激動地伸出自己的手:“醫生,骨髓移植而已,抽我的吧,我身體健康,可以的。”她眼巴巴地看著醫生,生怕醫生說她身體虛弱不讓她捐獻。


    “那你去做個檢查吧,如果可以,我們再安排手術。”說著,拿出單子在上麵寫了寫,把單子遞給了元紫藍:“你拿這個去化驗科,先做一項血液檢查。”


    元紫藍接過單子,頭也不迴地往外間跑。


    什麽時候開始,她居然已經這麽在乎他的生死,在乎到連自己的生死都忽略不計?南宮飛,你一定會好起來來的,一定會的。


    元紫藍坐在窗上等外驗報告。


    不一會,窗口的醫生就遞過了一個檢測報告:“血型檢測為o型血,與患者不符合,無法實行捐贈。”說完就離開了。


    元紫藍看著醫院給出的血液報告,失望地坐在醫院的走廊裏靜靜地發呆。


    這時,阿海拿著手機跑了過來:“少夫人,我聯係了歐洲骨髓移植專家穆朗先生,少爺的骨髓已經找到了……”阿海跑得氣喘籲籲,完全沒了平日裏冷靜的模樣。他看著坐在那裏發呆的元紫藍,心裏深深地歎了口氣。


    元紫藍一聽南宮飛的骨髓找到了,頭猛地抬起來看向阿海:“你是說,南宮飛的骨髓找到合適的了?那個歐洲的什麽什麽時候來,快帶我去見他……”說著就要拉起阿海的手往醫院門口的方向走。


    阿海拉住她:“少夫人,穆朗先生還有一個月才能過來。”


    “你說什麽,一個月?南宮飛能等一個月嗎?你把什麽穆朗的電話給我,我去求他……”她看向阿海,眼裏都是祈求的目光。


    阿海不忍看她的眼睛,慌亂地放開她的手:“穆朗先生現在不在歐洲,他去各地旅行還沒迴來。少夫人,我們先去問問醫生的說法吧。”阿海扶起她。


    “對,問醫生。阿海,我們去問醫生。”元紫藍完全沒有意識到,從南宮飛入院開始,她就一直處於緊繃的精神狀態,就連說話的思維方式,也是一驚一乍的。


    兩人又迴到了診療室,元紫藍走過去:“醫生,南宮飛找到合適的骨髓了,他什麽時候可以做手術。”


    醫生看了看去而複返的元紫藍:“如果找到了的話,越快越她。他這個屬於急性的,最多隻有三個月的時間。”


    元紫藍輕輕地點了點頭,一臉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邊走還邊和阿海說道:“阿海,你把穆朗先生的電話給我,我去跟他說……”


    阿海朝醫生點了點頭,跟著元紫藍走了出去:“少夫人,穆朗先生說的是英語……”他說得有些尷尬,但必竟也是事實,能爭取到的他已經爭取了。


    “阿海,我英語雖然不行,但基本的溝通還是沒問題的,求求你,把電話給我吧。”說著眼淚就迅速地掉了下來。


    阿海實在耐不過他的懇求,將自己的手機遞給了他。


    元紫藍拿過手機,拚命地翻那個什麽穆朗的電話。


    人都說上天給你的現狀就是時下最好的安排,阿海不知道這是福還是禍。人總要到失去後才知道生命中哪些人對自己十分的重要,重要到無割舍……


    “你好,是穆朗先生嗎?”


    “我是南宮飛的……妻子,我請求您救救他,他隻有三個月的時間。”元紫藍用她那半調子的英文支支唔唔地說了半天。說完這幾句話,她的眼淚就不停地往下掉。第一次她覺得死亡是件這麽可怕的事,順帶著的是永久的別離。


    “哦,南宮太太,請你別太傷心,我現在在西亞,短時間內趕不迴去。這樣子,我答應你,半個月後我一定來中國救治南宮先生。”電話裏麵傳來的是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標準的歐洲母語。


    元紫藍聽了半天才明白了他說的意思,擦去滿臉的淚水:“謝謝你,穆朗先生,謝謝…….”元紫藍不知道自己到底說了多聲謝謝,直到手機裏傳來占線的提示音,她才緩緩地放下手機。


    阿海看著她一時歡喜一時悲傷的表情,一時間也不知道情況怎麽樣:“少夫人,穆朗先生怎麽說?”


    元紫藍向南宮的病房走去,麵無表情說道:“穆朗先生說他盡量半個月內趕迴來給他做手術……”


    “少夫人,你說他提前半個月過來?”阿海有些不可置信。之前任憑他怎麽懇求,穆朗先生一個月時間就是不肯鬆口,元紫藍一個電話而已,他居然就直接減到了半個月。看來這迴少爺有救了。


    元紫藍點了點頭,自顧地往南宮飛的病房走了進去。


    南宮飛已經醒了過,慘白的嘴唇上毫無血色。


    他看向走進來的元紫藍,嘶啞著嗓音喊道:“元紫蘭!”


    元紫藍看著他,本來已經哭得通紅的眼睛又開始落淚:“南宮飛,你醒了,有什麽有覺得哪裏不舒服,我幫你喊醫生,阿海,叫醫生過來一下。”元紫藍喊著外麵守著阿海,一臉的激動。


    南宮飛突然覺得生病也挺不錯的,這女人原來這麽擔心自己:“我沒事,別哭了,好醜!”他伸出手想要去撫摸她的臉,卻因為胸口的傷拉扯到,微微地皺了皺眉。


    元紫藍明顯看到他痛苦的表情,知道他傷口有傷,趕忙把臉湊了過去:“南宮飛,你一定要活下來,南宮家這麽大的產業,還要你來打理,你不是說要我留在你身邊嗎?你快點好起來,我一定不走了,一直留在你身邊。”元紫藍趴在他的床邊,任他的手輕輕地摩擦著自己的臉頰。


    “傻丫頭,我南宮飛的女人不需要勉強,我會好起來的,你想走,我也不會再牽製你!”他淡淡地吐出了一口氣,現在的身體,他自己知道,如果有什麽意外,他不希望她看著他就這麽的離開,他會走得不安。


    元紫藍被他這麽一說,眼淚落得更兇猛了:“南宮飛,等你好了,你就是要趕我走我也不會走的,總有一天,我元紫藍的名字一定會出現在南宮家的族譜上。”說著靠向南宮飛有些溫熱的身體,感受來自他淡淡的男性體香。


    南宮飛淡淡地笑了,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發不再說話。


    天空,漸漸地變得灰暗。這個時節的日落還真是早,不過五點多,太陽就已經全部落了。


    元紫藍迷迷糊糊地靠在南宮飛的床沿上就睡著了。


    夢裏,她夢見南宮飛離開了她,自己跑到了歐洲去動手術。手術沒有成功,他再也沒有從手術台上下來過。元紫藍去參加他的葬禮。阿海交給她一封南宮飛寫的信。她從葬禮的開頭,哭到了結尾。


    不知道什麽時候,她突然醒了過來,看著依舊躺在床上的南宮飛,悵然若失地撫上他的臉。


    南宮飛被她碰著醒了過來。看著她滿臉的淚水,心疼地將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上。


    “傻丫頭,怎麽還在哭?做噩夢了?”他輕柔地撫摸著他的頭,從未有過的溫柔,有一種情,可以傾盡一生去給予,南宮飛從來沒有一刻,覺得她是如此的柔弱,需要這麽一個他一直守護在他的身邊,哪怕是每天爭吵著過……


    她輕輕地點了點頭,卻始終沒有和他說自己夢見了什麽。


    就這樣,元紫藍一直照顧在他的身邊,幾乎不離地守著他。她每天晚上都要醒來很多次,很多時候都害怕自己一不小心睡得太死,從夢中醒來就看到了空無一人的病床。


    南宮飛的身體越來越虛弱,經常睡著睡著就流起鼻血。有時候他想要自己擦掉,卻發現現在連自理能力都不太好了。


    阿海也會輪流來照顧他,他經常告訴阿海,他想要離開醫院,他不想讓元紫藍看到自己現在這幅模樣,可是阿海每天都勸他,告訴他元紫藍是怎麽害怕他突然離開的,隻要聽到這個,他就會平靜很多,不再鬧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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