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尋隊員們默契地對視一眼,不需要開口命令,已經有人自行出列,按下門鈴。  屋子裏的青年渾身一震,不打算現在去開門。  他還沒想好用哪個道具。  李魚,“1551,能給個提示麽,這倆東西到底怎麽用。”  1551,“第一個是隱形牆壁,作用是攔截,第二個我不知道,是噴霧的話,應該和氣味有關。”  走廊裏的搜尋隊沒有耐心容許房間裏的人做選擇,尤其是他們手裏的獵犬反應如此之大。  門鈴結束的瞬間,拳頭砸到門上,發出砰砰砰的響聲。  哢嚓一聲,鎖開了。  不等門被拉開,搜尋隊的人一腳踹開門,十幾個人一起,帶著三隻獵犬衝了進去。  李魚閃避步及,被彈迴來的門板打中鼻子,疼得他嗷了一聲。  一摸,指腹上全是血。  媽的,流鼻血了。  最後一個經過的搜尋隊員草草掃了他一眼,揪住青年的後領子,把人提溜進去。  三條獵犬兵分三路,在屋子裏嗅來嗅去。  其中一隻路過敞開門的衛生間時,突然停下,嗓子裏發出危險的低吼。  李魚眼眸一顫,緊張地抓緊褲縫。  衛生間裏沒有開燈,黑漆漆的,發現獵犬的異樣以後,搜尋隊員拽了拽繩子,正準備下命令,獵犬突然瘋跑。  李魚後頸發涼,心跳加速,腦袋裏一團亂麻,懵了。下意識就要往衛生間的方向走。  後領上有隻手,製止住了他的衝動。  “別他媽想著亂跑,老實點!”搜尋隊員在青年耳朵後麵吼了一聲,隨即鬆開手,往前推搡。  李魚踉蹌兩步,努力偽裝平靜,悄然看向衛生間。  大概是獵犬往裏撲得太著急,牽製它的搜尋隊員沒來得及開燈,隻用明晃晃的電筒在裏麵照來照去。  李魚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急,害怕、擔憂,各種不好的預想在腦子裏盤旋。  他花了好大的力氣來管住自己的雙腿,免得自己撲上去,引發更多的懷疑。  奇怪的是,前後也不過三五秒,那隻獵犬突然有些不太對勁,嗷嗚叫了幾聲,瑟瑟發抖,再次瘋了似的四腳狂奔。  搜尋隊員用了很大力氣都拉不住,嘴裏罵著髒話,跟獵犬一起跑了出來。  隊長冷著臉質問,“怎麽迴事?衛生間搜查完了?”  “搜了,沒有。”搜尋答得很快,因為心虛。  鬼知道怎麽迴事,他剛用手電照了兩圈,就被那隻瘋狗拽了出來。  好在,衛生間格局簡單,一目了然,裏麵別說是藏人了,連隻蒼蠅都沒有。  隊長,“仔仔細細搜,任何一個角落都不許放過!”  “是!”  隊員們整齊應聲,差點把李魚的耳朵震聾。  接下來的三分鍾,搜尋隊帶著三隻獵犬將不大的酒店房間裏裏外外搜了個遍,連床底下都不放過。  隨著停留時間延長,幾隻獵犬如同喪失鬥誌,再沒有剛進門時雄赳赳氣昂昂的勁兒,嘴裏流著哈喇子,饑餓難耐的樣子。  搜尋隊的隊長兇神惡煞的衝著李魚吼道,“你屋子裏什麽味兒。”  李魚鼻子疼,連帶著眼睛泛酸,眼眶都紅了。  “先生,我沒有聞到什麽味道。”  他從茶幾上抽了張紙一分為二,塞進鼻孔,鼻血迴流,惡心得他差點吐出來。  搜尋隊長打量著眼前的青年,瘦不啦嘰,文文弱弱的,應該幹不出藏匿異種的事。  他從兜裏掏出槍,抽了張紙巾擦拭,裝逼的威脅道,“既然你在房間,為什麽剛剛按門鈴的時候不開門?你在房間裏做什麽?”  李魚縮起肩膀,畏懼道,“先生,我,我隻是睡著了。”  他著帶著隊長來到茶幾前,指著上麵的酒精和散落的棉花說,“我之前有點發燒,又沒有藥,就自己打電話找朋友送了點酒精過來,物理降溫,後來不知怎麽的就迷糊過去了。”  隊長不大相信,探究的看著青年的眼睛。  李魚咽了咽口水,擠出快被嚇哭的表情,“真的,我沒騙你,要不是你們敲門,我估計現在都沒醒過來。”  酒精這種東西可不是普通的一區居民能搞出來的,除了有錢,還得有門路。  隊長戒備鬆懈,昂著下巴傲慢地問,“你做什麽工作的。”  李魚掏出之前塞進兜裏的證件,“我是003實驗室的。”  實驗室的工作證防偽做得好,目前還沒人有能力作出這麽真的假證。  隊長確定證件沒問題的第一時間,目光變得和煦,“原來是研究所的研究員工,那你怎麽住在外麵?”  “這不剛被獎勵了點積分,出來享受享受嘛。”  青年笑得傻裏傻氣,又老老實實有問必答,隊長徹底信了,目光掃向已經搜得差不多的隊員和獵犬,“好了嗎?”  一名隊員上前,立正敬禮,“報告隊長,沒有發現可疑形跡,隻是這幾隻狗有些異常。”  匯報剛結束,幾隻訓練有素的黑背不顧主人牽製,濕漉漉的鼻子從牆角,一路來到穿著白色酒店拖鞋的腳邊。  就跟約好了似的,它們齊齊趴到地上,仰起頭,用自己烏黑濕潤的眼睛望著李魚。  李魚,“ ……”  隊長臉都黑了。  這三隻狗是單位裏最傑出的搜尋好手,除了飼養人,從沒對其他人服過軟。  今天到好,竟然對著一個書呆子研究員搖尾乞討,真夠丟人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沒給狗喂過飯吃呢。  隊長氣急敗壞地衝下屬命令,“牽走,趕緊牽走!”  李魚沉默的看著腳邊的幾條大狗,尷尬地對搜尋隊長說,“抱歉先生,我想起來了,我之前在屋子裏吃過牛肉,可能是沒開窗,味兒沒散。”  兇神惡煞的中年男人狠狠瞪他一眼,轉身就走。  帶頭人都走了,其他人自然沒有留下的道理,死命拽著狗離開了房間。  李魚一路歡送,關上門的那一刻,額角滑過一滴冷汗。  真他媽驚險,比拍電影還精彩。  原地調整了下狀態,李魚靜下心,側耳偷聽外麵的動靜。  搜尋隊正在敲隔壁房間的門,興許是沒人入住,門板都快被敲破了,也沒人應答。  隨著隊長一聲令下,兩名隊員側過肩膀,用力衝撞。  門開了。  那些人進門以後的事,光靠耳朵是辨別不出來的。  李魚讓係統監視搜尋隊的動向,自己則迴到沙發前坐下,濃烈的疲憊漸漸蔓延開來。  他摘掉鼻孔裏的衛生紙扔進垃圾桶,仰著頭揉按後頸。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1551說,“搜尋隊的人已經離開酒店了。”  驚險暫時告一段落。  喧鬧之後的房間,有種死一樣的寂靜。  李魚懶得起身,扭頭衝著衛生間喊,“出來吧。”  不多時,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隨後便是咚的一聲,有東西落到地麵。  小孩兒拉開門出來,光著腳丫子走到沙發前,臉上沾著晶瑩的東西。  像水漬,又像粘液。  李魚皺了皺眉,手指從他臉頰刮過,質地黏稠,不粘手,像厚重的水滴。  他問,“什麽東西?哪兒沾的?”  小孩兒搖頭,“我也不知道,天花板頂上有好多,惡心死了。”  李魚低頭嗅了嗅,有股海水的味道,很淡。  把手擦幹,他問,“001在上麵嗎?”  小孩兒說可能不在,“我沒看到他。”  “我去找他,你留在房間。”李魚臉上平靜如常,和冷冽的語氣完全相悖。  小孩兒抖了一下,心想,有些人要慘咯。  他拘謹的將左腳踩在右腳上,背著手,望著走至床前的青年,低聲問,“大哥哥,那些人還會迴來嗎?”  李魚,“不會。”  一等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挨家挨戶的搜查是一項巨大的工程。  搜尋隊的人沒那麽多時間反複搜查同一個地方。  小孩兒放心了,啪嗒啪嗒跑到沙發一角,眼巴巴的看著青年提上背包,斜掛到肩上。  “大哥哥,要是找不到他,你還迴來嗎?”  “不會找不到。”李魚把手電別在褲腰上,徑直往衛生間走。  濕潤黑暗的空間裏,有種陰森的氛圍。  李魚站在換氣扇正下方,讓小孩兒給自己搬來一張凳子。  他踩上去,借著凳子的高度拆下換氣扇,兩手抓住換氣扇洞口,用力收起胳膊,鑽了進去。  天花板上到處都是吊頂的鋼絲繩和電線,他的右手方,是一條方形的管道。  管道被黑暗充斥著,不知道通向什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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