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區少有一區二區的人來,一旦來,必定是有目的的,他們需要有人帶路,亦或者打聽消息,誰能拉上這筆生意,意味著接下來半個月不用在為生計發愁。  原主來研究所也就半個多月,不明白其中操作,但張澤鋒作為幾年老人,不會不明白。  說白了,就是不想花幾分交換。  錢鬆也走過來詢問有沒有事,聽對方說沒有,他拿出證件證明身份,問,“我們想找物資搜尋隊的人。”  “我知道他們,我可以帶你們去。”  “行,就你帶路吧,走近道。”錢鬆叮囑。  鬥篷男人忙不迭點頭,一瘸一拐的往前走,時不時迴頭看看三人有沒有跟上。  張澤鋒滿臉不高興,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既然是你找人帶路,積分由你出。”  錢鬆沒那麽好欺負,他冷冷斜睨過去,“如果我沒猜錯,這隻異種該是你的實驗體,教授通知我和蘇和,不過是輔助你。”  張澤鋒的臉色又難堪了幾分。  錢鬆繼續說,“既然是你的實驗體,憑什麽讓我出積分,讓我出也行,你自己去找搜尋隊的人取貨,我和蘇和在這兒等你。”  張澤鋒不敢,他對異種的恐懼是根深蒂固的,用了很多辦法都無法剔除。  天知道跟異種一牆之隔的時間裏,他是怎麽艱難熬過來的。  更何況,按照規定,從搜尋隊處取到貨以後,他們要親自將那惡心的畜生押送迴研究所。  萬一出個意外,關押的籠子出了問題……  張澤鋒不敢再深想,他已經開始腿軟了。  李魚瞥了眼前方顫抖的麻杆腿,悄悄衝錢鬆豎了個大拇指,“還是鬆哥厲害。”  “想占我的便宜,做夢。”錢鬆對張澤鋒意見不小,能力不出眾,卻總想著出風頭,別說是他,整個實驗室就沒一個看他順眼的。  鬥篷男人隻把幾人領到搜尋隊在三區的臨時駐紮點就走了。  看著一個個牛高馬大,肌肉健壯的兵哥,張澤鋒垮下的臉立刻揚起諂媚的笑,“大哥,我們是來取貨的。”  “東邊,自己去找。”搜尋隊的人連續三天沒合眼,好不容易迴到地堡,還要臨時分撿物資到車上,運往各個地方,沒人有空搭理幾個研究員。  張澤鋒受到冷遇,臉上僵住,眼裏的熱絡也沒了,扭頭衝李魚和錢鬆兇巴巴的說,“還愣著幹什麽,走啊。”  錢鬆翻了白眼,拉著李魚跟上。  駐紮點是上麵專門劃給搜尋隊的,麵積不小,如同一個大型的貨物中轉站,到處停放著大型貨車。  李魚一路走一路看,經過一輛八**貨車時多留意了下。  大貨車上的東西被軍綠色的布蓋著,但從輪廓能看出來,應該是什麽大型武器。  看來這次,他們搬空了一個軍工廠。  李魚讓係統掃描,看看有沒有將來能用到的東西。  係統說有,“順著數過去第三輛車上,有不少小型炸彈,還有自動式手槍。”  李魚,“盯緊。”  十分鍾後,三人停了下來。  堆滿雜物的角落裏,一個透明的,密封的玻璃籠子躺在地上。  籠子頂部裝有病毒過濾的裝置,裏麵蜷縮著一個瘦弱的,一動不動的小孩兒。  他雙手抱著腿,腦袋埋在膝蓋上,隻能看到沒穿衣服的後背,和雜亂的頭發。  張澤鋒掏記錄本,停在距離籠子兩米位置,高高在上的發號施令,“鬆哥,麻煩你先去看眼。”  錢鬆不動,挑著眉反問,“你呢?”  張澤鋒搖搖手裏的本子,“我得負責做記錄。”  錢鬆抱著胳膊冷笑,“不去。”  張澤鋒的視線投向李魚,“蘇和,你去。”  李魚點頭答應,正好可以借著機會仔細觀察異種的外表。  小孩兒的手臂和小腿外側,和成年異種一樣,都有深色的魚鰭,支撐魚鰭的骨刺延伸出一點,尖銳得如同經過精心打磨的鋼針。  李魚咽了咽口水,收迴視線,扭頭問錢鬆,“我需要做什麽。”  錢鬆朝附近看了一圈,搜尋隊的每個人都在忙著搬東西,沒人有想功夫搭理他們。  “得先找人把那玩意兒弄出來,壓在地上,然後抽血,割下皮膚和取少量毛發。”  李魚聽得直皺眉,前後兩個還好,中間那個……沒有麻醉的情況下,直接下刀子不得疼死?  他問,“不能打麻藥?”  錢鬆搖頭,說不能,“教授說過,每一隻剛弄迴來的異種都要經過這一道程序,畢竟麻醉留在身體裏,多少產生一些影響。”  李魚下不去手,一句也不說了。  張澤鋒趕著迴去複命,催促道,“你們倆怎麽迴事,趕緊叫人來動手。”  見兩人一定不動,他氣得失去理智,想自己動手,剛往前邁了一步,籠子裏的小孩兒突然醒了。  “動了,動了!”  驚恐的叫聲劃破忙碌的空氣,四周的人全看過來。  張澤鋒連連後退,五官因為過分恐懼而扭曲。  麵前沒有遮擋物,讓人找不到安全感,他驚慌失措的左右看,突然衝到李魚和錢鬆身後,抓著兩人的衣服不放。  “操,放手!”錢鬆厭惡的推開他,動作誇張的拂去肩上不存在的灰塵。  臨了還罵了一句懦夫。  李魚也轉身掙開,蹲到籠子旁邊。  小孩兒從昏迷中醒來,目光還未聚焦,渙散的掃了一圈後,定格在青年臉上。  他眼裏的神采恢複,可能是想起被抓進籠子之前的事,瞳孔猛然緊縮,受到驚嚇般,將身體塞進籠子的一角,渾身發抖。  驚懼、膽小、瘦弱、幼小,這隻異種身上表現出的每一樣東西,都很難讓李魚聯想到曾經那隻襲擊他的異種。  “小家夥,你有名字嗎?”他輕聲問到,嚐試著把手指伸過去。  心髒在劇烈的跳動,指尖隔著玻璃觸碰小孩兒的頭發。  籠子裏弱小的孩子顫抖加劇,眼珠子斜過來,驚慌失措的偷看他。  李魚衝他笑了笑,正想開口安撫,一隻穿著皮鞋的腳用力踹在了籠子上。  小孩兒的身體隨著籠子狠狠一晃,腦袋被撞了一下,疼的低低叫了一聲。  李魚推開張澤鋒,“你幹什麽!”  張澤鋒被錢鬆那句“懦夫”刺激到了,急切的想要證明自己。  當那一腳踹出去,看到小怪物驚懼不安的表情,他發現,什麽異種,也不過如此。  “我克服了,我終於克服了……”張澤鋒自言自語,嘴角幾乎要咧到耳根。  李魚,“……”  瘋子。  跟戴爾森一路貨色。  錢鬆厭惡的皺眉,他雖然討厭異種,但絕對不會幹出以強淩弱的缺德事。  他看了眼籠子裏嚇得虧快暈過去的小孩兒,“你有病是不是,要取樣就趕緊的,別他媽磨磨蹭蹭的。”  張澤鋒平靜下來。  仿佛是想彰顯自己膽子大,他挽起袖子,把本子丟給錢鬆,“我來,你負責記錄。”  他停在籠子前,上癮似的又想上腳,被李魚給攔住了。  “怎麽,見義勇為?你裝什麽假慈悲,真這麽善良直接把這小畜生放了啊。”張澤鋒出言挑釁,“你看教授還會不會留你。”  1551怕宿主真幹出衝動的事,急忙道,“你別衝動。”  “不會。”李魚答道,這附近全是搜尋隊的人,即便放了小孩兒也逃不出去。  更何況,異種天生嗜血,如果籠子裏這隻智商正常,一旦逃脫,難保他不會傷人。  見對麵的人被自己堵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張澤鋒得意得不行,要是有條尾巴的話,怕是已經翹上天了。  他抬起手,衝著對麵正在搬東西的人招手,“喂,你們來兩個人!”  不遠處的幾個兵哥同時看了過來,不屑的冷笑,沒人甩他,繼續埋頭幹自己的。  張澤鋒氣的咬牙,“你們沒聽見嗎,我讓你們過來!”  剛剛升任正式研究員,他的熱乎勁兒還沒過,正是耀武揚威的時候。  如今直接被幾個二等兵哥打了臉,麵子上無論如何也過不去。  張澤鋒低聲罵了幾句,徑直走過去,一番交涉後,那邊隻派了一個人過來。  張澤鋒抬手指著李魚,“你,負責抓他的另一隻手。”  李魚沒有意見,反正遲早會和異種近距離接觸,現在正好練練膽子。  兵哥對張澤鋒非常不滿,覺得他頤指氣使,很沒禮貌,打開籠子前還瞪了張澤鋒一眼。  小孩兒的身體太瘦了,又受了傷,幾乎沒怎麽掙紮就被抓了出來,強行套上口罩。  等他被按到地上平躺,李魚才看見,他的肚子上有個洞,估計當時傷得不輕,血洞到現在還沒愈合,肚子上到處都是黏膩的血。  李魚蹲到兵哥對麵,小心翼翼的握住小孩兒的胳膊。  皮膚的溫熱,和正常人類沒有什麽差別,就是肩頭到臉頰的位置,有少許鱗片,眼睛微微凸出,看著並不算猙獰。  張澤鋒從包裏取出采樣的工具,緩緩靠近。  纖細的針刺破皮膚,紮入皮下,暗紅色的血被抽了滿滿一針管。  小孩兒一動不動,仿佛不知道疼。  緊接著,李魚就看家張澤鋒從一個小盒子裏,掏出了一把薄薄的刀片。  刀片細長,手指輕輕拂過都會留下口子,鋒利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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