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和反派杠上以後我哭了/再撩就死了 作者:朝邶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人生漫漫幾十年,誰都不知道驚喜和意外哪個會提前到來。 李魚自嘲,是他太心急,亂了方寸。 “謝……”想要道謝才發現,老奶奶已經杵著拐杖走遠。 大概是察覺到背後有人在看著自己,她迴頭,見青年已經從地上站起來,正看著自己,舉起手揮了揮,露出一個慈祥笑容。 從那天以後,李魚像打了興奮劑,除了每天都守著石遇的迴信,其餘時間都用來努力工作。 他需要一些啟動資金,好讓係統投入市場,幫他運作賺錢,這樣他才有更多的時間去尋找入口。 半年後,李魚離職,買了帳篷和一些必備的戶外用品,成了背包客。 他去了很多地方,高山雪嶺,繁華都市,一望無際的無人區,隻要是是人類的腳步可以涉足的地方,都被他走了個遍。 可他始終沒有找到入口。 倒是無論走到哪裏,他的信都能平平安安寄出去,又在半天後,收到男人的迴信。 他們交流很簡單,就是流水賬,事無巨細的相互交代生活中的瑣事。 這些細碎的瑣事,會讓人有種他們離得很近的錯覺。 李魚有時候甚至會想,見不到麵,就寫一輩子的情書也挺好。 可是有一天,石遇的迴信晚了。 李魚從太陽高懸的正午,等到夕陽西下,胖灰始終沒有迴來。 時間冷漠的經過,從不肯為誰停留哪怕一秒,很快就到了晚上,背著巨大背包的青年,在灑滿星光的草原上支起帳篷。 他鑽進去,抱著膝蓋坐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帳篷頂端有動靜。 李魚愣了下,急忙跑出去,胖灰的身體搖搖欲墜的掛在上麵,羽毛上沾著血。 “他怎麽了?” 鴿子不會說話,一個勁兒的咕咕咕,很著急的樣子。 初升的陽光溫暖著大地,李魚隻覺得冷,目光怔忪的盯著鴿子,“他出事了對不對?他不讓你迴來報信,所以你才迴來晚了?” 胖灰更著急了,腦袋一個勁兒的啄。 李魚知道,自己猜對了。 可是能怎麽辦,他找不到入口,走了這麽多地方都找不到,仿佛那座裝滿了奇幻和罪惡的城市,已經消失了。 不能喪氣。李魚搓了搓臉,冷靜下來,“帶我去找他。” 鴿子之前穿過的地方就在附近的淺灘上,李魚昨天剛經過這裏,並且還枕著胳膊睡了個午覺,這裏不可能有入口,但卻是兩個空間重疊的地方。 李魚在淺灘上繞了一圈又一圈,周圍的景物沒有絲毫變化,隻能看著鴿子翻來覆去的消失,出現。 耐心被消耗殆盡。 李魚,“1551,你有辦法嗎?” “沒有。”1551說,“或許是你多想了,目標應該沒事。” “別騙我了,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石遇根本不可能好好的!”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讓係統關注著是否有人人口失蹤,結果是沒有,社會和諧,百姓安樂,鏡子沒有再作惡。 惡是鏡子的天性,它不可能變好,是石遇在牽製它。 兩個以命相互製約的契約者,除了用傷害自己的辦法來遏製對方,李魚想不出別的。 這個念頭像一把刀,醒著也好,睡著也罷,總是插在心上,攪得人不得安寧。 如今,胖灰身上的血,似乎證實了這個猜想。 “別人的死活跟他有什麽關係?他為什麽要這樣?”李魚終於停止走動,跌坐在碎石鋪成的淺灘上,發泄似的抓起一個又一個石頭,扔進前方的河水。 “你不能這麽說。”1551嚴肅道,“這不是你該說的話。 ” “我說錯了嗎?那些被救出來的人,個個都活得好好的,他們還有誰記得石遇? ” 係統無從辯駁。 李魚頭一次覺得自己是個什麽也做不了的廢物。 胖灰再次從壁障另一邊鑽出來,身上的血更多了,急躁的叼著青年的袖子,往某個方向拽。 可惜沒用,在它抵達鏡中之城的瞬間,嘴裏的袖子不見了。 李魚在地上呆坐了會兒,突然坐直,“1551,有辦法把空間撕開嗎?” 隻要撕開兩個空間的重合處,他就能重新進入鏡中之城。 1551沒說話,假裝死了。 李魚抿著嘴唇,跟它對峙,“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1551,“你瘋了。” “我很清醒。”李魚輕聲笑了下,“你給我留點命,好讓我能下個世界遇到他就夠了。” “你不應該是這樣的。”1551說,“你應該以自己為重。” 李魚搖了搖頭,摸了摸手腕上纏繞的繩子,“一直以來,我有的東西都很少,沒有朋友,沒有父母,我隻有做不完的試卷。石遇、程度、應寒、顧徐,無論目標是什麽身份,都是唯一願意對我好的人,你不會知道他對我有重要。” 有些東西一輩子都得不到,也就罷了,不會期盼,不會奢望,更加不會貪婪的想占為己有。 可一旦觸碰過,嚐過它有多甜,再想放手就是刮肉剜心,生不如死。 1551沉默了很久,“我幫你。” 李魚鼻頭發酸,差點哭出來,他笑著揉了下眼睛,“謝謝。” “後果自負。”1551的聲音異常冷漠,“閉上眼睛。” 李魚聽話的闔上眼,發現淺灘上的風突然停了,尖銳的刺痛從腦海深處傳來,順著神經往四肢百骸擴散。 1551,“我在抽取你的靈魂力量,後麵會更疼,忍著。” 李魚緊咬牙關,雙手緊攥成拳,身體不受控製的開始顫抖。 每個關節都像是被敲碎了再重組,口腔裏已經咬出了血,指甲摳破了手心,可是疼痛沒有停止,反而加劇…… 也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再次響起風聲。 李魚蜷縮在地上的身體漸漸放鬆,渾身上下被汗水濕透,嘴唇毫無血色。 哐當。 有東西從上方掉落下來。 李魚渾身無力,艱難的翻身看過去,是一把刀。 “這把刀由你的魂力凝聚而成,用它就能劈開空間壁障。”1551解釋完頓了頓,又說,“你一睡就成豬的毛病,應該會比之前更嚴重,我建議你這次任務結束後,最好暫時切斷和異世界的聯係,好好修養一段時間。” 李魚爬過去握住刀柄,“我知道了。” 這刀看著又長又重,他卻能輕鬆提起,十分趁手。 李魚的手指動了動,有些緊張,“直接劈就行了嗎,需要瞄準某個點嗎?” “不需要。”1551冷冰冰的說完,忍不住又提醒道,“這個辦法對你傷害挺大,沒有下次。” 現在係統說什麽,李魚的答案都是好。 他閉上眼睛,長長籲了口氣,又做了個深唿吸,用力抬起胳膊,朝著虛空一劃—— 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李魚睜開眼,看到一片狼籍,帶血的衣服被扔了一地,家具東倒西歪,如同經曆過一場洗劫。 這是石宅的起居室。 李魚的心漏了一拍,倉惶地往裏麵的臥室跑,床榻上也是血,已經幹涸發臭,空氣汙濁得令人窒息。 “石遇。”青年的聲音抖得厲害,“你在嗎?” 室內靜得落針可聞,沒有迴應。 臥室往裏還有書房,李魚忽然不敢再走下去。 “1551,他在嗎?” 係統沉默幾秒,說,“在。” 李魚忽然喘不過氣,膝蓋發軟,心跳越來越快,撞得肋骨生疼。 踏入書房,血腥味濃得刺鼻。 石遇穿著一身喜服,手裏死死捏著另一套,從耷拉的衣擺李魚認出,這是之前放在櫃子裏的那套帶有鳳凰刺繡的嫁衣。 李魚輕聲喊,“石遇。” 男人斜靠在木箱子上,像是老了十幾歲,他麵色灰白,嘴唇幹燥到起皮,露出猩紅的唇肉,也不知道是不是聽見有人在叫自己,他始終緊擰的眉頭,忽然皺得更緊。 李魚走過去,小心翼翼的去觸碰男人的臉。 是溫熱的。 他的手順著男人的臉頰滑到脖子上,用指尖把衣襟挑開,眼淚瞬間洶湧。 白色中衣下麵,一條條傷口猙獰的趴伏在男人身上,很多傷口還是新的,獻血止不住的往外湧。 猜測得到了證實。 石遇在用最直接,最有效,也是最殘忍的方式,桎梏著鏡子的一切行為。至於今天的信為什麽遲到,大概是因為他已經沒有力氣拿筆。 李魚憤怒,難過,去拽男人手裏的東西。 “江沅……”男人醒了,手指死死攥著嫁衣,仿佛那不是一套衣服,而是絕世寶貝。 李魚用通紅的眼睛瞪他,“鬆手。” 石遇嗤笑,“夢裏也兇我?” 李魚差點沒繃住又哭出來,他低頭,用手捂了捂眼睛,隨後一頭撞過去,發狠的咬男人的下巴。 他問,“疼嗎?” “疼。”石遇意識模糊,怎麽也看不清眼前的人,他身上太疼了,失血過多抽走了他的力氣,連用手揉揉眼睛都不能。 李魚摸摸他的眼角,“你為什麽要把我推出去,你傻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