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身旁已經有人過去。  石遇踹向沈欽的肩頭,一把小匕首從對方手裏脫落,掉到地上。  李魚連忙把小年輕拽到一邊,“你沒事吧?”  小年輕嚇傻了,不停檢查自己身上有沒有刀傷口,確定無事後,他突然失去力氣,頹然靠在牆上,眼角掛著淚珠。  李魚從兜裏拿出一包麵巾紙,給他擦眼淚,“要去醫院嗎?”  小年輕搖了搖頭,聽到旁邊傳來嘶吼,順勢看過去,被沈欽猙獰的樣子嚇得直抖。  沈欽的吼叫再次引來工作人員,其中有個職位較高的,認出是石遇,愣了下。  石遇反扭住沈欽的胳膊,用一隻膝蓋頂住他的後背,把摁在地上。  見工作人傻愣著,他低吼,“別他媽發愣了,讓醫院的人過來。”  聽見醫院兩個字,小年輕愣了下,終於開口對李魚說了第一句話,“沈欽他怎麽了?”  李魚也不知道,隻是腦子裏多了個三個字,瘋人院。  他低頭問青年,“你們剛剛是在吵架?”  “沒有,是在分手。”小年輕想起不愉快的迴憶,厭惡的皺眉。  “我跟他認識時間不長,剛剛確定關係,今天是第一次約會。”  他頓了頓,神經質的又去碰了碰腰,再次確定沒有血後,長長籲了一口。  “進場開始他就對我動手動腳,我告訴沈欽我不喜歡發展太快,他安靜了不到一分鍾,又故態萌發,然後我就生氣跑出來。”  小年輕抱住自己的胳膊,身體蜷縮。  李魚拍了拍他的肩膀,瞥了眼地上已經失去神誌的人,用手幫小年輕捂住耳朵。  小年輕吸了吸鼻子,“他追出來跟我道歉,但我能感覺到他並不真誠,他看我的眼神他太惡心,我害怕,我就跟他說了分手,然後他就開始發瘋,說還沒吃到嘴的東西,不能放過,還掏出一把匕首抵著我,逼我去隔壁賓館。”  要不是親眼看見,李魚都不敢相信這麽扯的事居然是真的。  現在的沈欽滿腦子廢料,理智全無。  李魚又給小年輕遞了張紙,想起了馬麗婭,鏡子的碎片已經被清理幹淨,不知道馬麗婭的情況會不會惡化。  如果會,她會不會變得像沈欽,像之前坐公交時看到的那人一樣,淪為沒有理智的行屍走肉。  這個世界就像是一片深海,它的平靜祥和隻是假象,越是往下,越能發現,海底有一條無底的深淵,裏麵藏著吃人的怪物。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終於有穿白大褂的人匆匆趕來。  帶頭的是個地中海大叔,見石遇也在,態度相當恭敬,“石先生。”  石遇把人從地上拎起來,推給白大褂們。  地中海大叔看了圈四周,不覺得這是個說話的好地方。  看穿他的意思,石遇開口,“去樓梯間說吧。”  地中海大叔點頭哈腰,側身讓路,等石遇先走。  李魚假裝埋頭安慰小年輕,耳朵卻豎了起來,啥也聽不見,想了想,隻能求助係統。  樓梯間裏,地中海神色焦慮,眉頭皺得死緊。  “石先生,情況不太好。”  “沒抓到?”  “沒有。”地中海說,“城市太大了,不好找,最好是全城宵禁,您再多按排點人手一起找。”  石遇,“我來安排。”  地中海鬆了口氣,緊跟著想起什麽,神色有暗淡下來,“最近發瘋的人數越來多,醫院床位緊張,人手不大夠。”  石遇還是那句話,“我來安排。”  另一頭,李看得津津有味,隱約猜到,地中海上口中要抓捕的對象,應該是之前從瘋人院逃跑的瘋子。  也不知道那人逃出來以後,又進去了幾個新人。  石遇從樓梯間出來,眼裏有著不情願,“我現在送你迴去,下午臨時有事。”  李魚搖了搖頭,“不用,我想在街上逛逛。”  他得去一趟那家酒樓,看看夢裏的東西,和酒樓是不是同一個。  石遇從兜裏掏出錢包,一股腦塞給青年,千言萬語全部堵在嗓子眼,最後化成一記摸頭。  李魚用手指梳理被弄亂的頭發,衝著男人的背影大喊了聲再見。  “你男朋友對你真好。”  小年輕已經平靜下來,滿心滿眼都是羨慕。  李魚不想在外人麵前對目標做任何評價,“你能自己迴去嗎?”  “能。”小年輕看出他不想多說,識趣的指向出口方向,“那我先走了。”  李魚站在原地,等人離開後,才抬腳動身。  按照記憶,他打車來到那家酒樓,一下車就被紅燈籠上的“酒”字弄得一震,和夢裏的一摸一樣。  酒樓裏麵裝修雅致,一桌一椅皆是藝術。  李魚摸了摸兜,還好今早猶豫了下,把錢全帶上了,怎麽著也夠點兩個菜吧。  服務生穿著中式旗袍,微笑送上菜單。  菜單又厚又重,翻開就是精美的菜肴圖片,隨便一眼就能勾出肚子裏的饞蟲。  李魚暗戳戳的看了幾個菜的價格,貴得他肉痛。  摳摳嗖嗖的點了一個素菜,一碗米飯,他把菜單遞迴去,隨口問道,“你們大門口掛的紅燈籠挺別致,是自己做的?”  服務生笑著說,“是老板的父親自己剔的竹子,自己糊的紙,自己寫的毛筆字。”  李魚裝出感興趣的樣子,“老先生也在店裏嗎?”  “不在。”服務生說,“老爺子年紀大了,不喜歡城市的嘈雜,更喜歡呆在鄉下。”  夢境有點模糊了,李魚問1551,“記得上次的夢裏,我穿過巷子,來到了一條土路上?”  1551說是的,“然後往左一直走。 ”  還好每次醒來就把夢境複述給係統,要不現在鐵定抓瞎。  李魚笑了笑,“我之前在市郊見過這種燈籠,一模一樣,那片房子全是白牆黑瓦,很有特色。”  “您說的是南苑吧。”服務生說,“老爺子就住在那兒,您看到的燈籠,肯定是他老人家自己糊的。”  李魚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對,就是在南苑。”  前頭,西裝革履的經理走過來,服務員連忙退開。  經理俯身詢問,“請問是江先生嗎?”  李魚了愣了下,“您是?”  見撞對了人,經理微笑道,“石先生剛送來消息,說如果您過來用餐,讓我們好好招待你。”  這是要狠撮一頓的節奏。  李魚心裏激動,“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求之不得呢。  經理火速退下,親自去廚房安排菜品。  李魚喝口水,起身去衛生間洗手,大概是為了方便,衛生間是現代設計,不是帶蹲坑的茅草棚子。  他抬頭望著鏡子裏的自己,和在宿舍照鏡子一樣,沒有變化。  “1551,為什麽我看不見東西?”  “不清楚。”  李魚往手裏按洗手液,“有工具掉落吧。”  1551說,“沒有。”  李魚差點把水龍頭掰下來,“石遇問我怕不怕那個不算?”  1551,“你好意思算嗎。”  “好意思。”李魚搓出滿手泡沫,據理力爭,“大佬潛台詞很明顯,親親就怕不了,你看不出來?”  “眼睛以下馬賽克,確實看不出來。”  李魚牙根癢癢,把手上的泡沫衝洗幹淨,他用力拽下一張衛生紙擦手,“後來那些呢?也不算?”  1551很無奈,“不能算,都是他問你答,較真起來,情話都讓你說了。”  李魚,“……”  用力把衛生紙扔進垃圾桶,李魚聲音弱了幾度,可憐巴巴道,“這地方有多危險你也看見了,沒個趁手的武器真不行,否則玩著玩著,命就沒了,一哥你幫個忙,給上麵打個申請,行麽。”  部長對他的態度足夠奇怪,他有信心,能爭取到一點福利。  1551默了默,“我試試看。”  李魚迴到大廳時,菜已經上桌,色澤鮮豔,菜香濃鬱,白米飯結結實實盛了一碗。  夾了一筷子茶樹菇放進嘴裏,又香又有嚼勁,帶著臘肉幹煸以後的肉香。  李魚往嘴裏扒了口飯,“石遇現在在做什麽?”  把他送出電影院後,男人連車都沒開,直接上了瘋人院的車,去哪兒不言而喻。  1551說,“無法查詢,無法開啟實況。”  那就是和世界秘密有關。  經理站在遠處,摸著下巴,好奇的打量青年。  雖說石先生隻是偶爾過來用餐,但酒樓上下,甚至城市裏大多數人都知道,他身邊沒有伴,孤家寡人多年。  如今這是開竅了?  開沒開竅不好說,大佬心海底針,輪不到他這樣的小嘍囉琢磨,但青年胃口好,吃飯豪放這是不爭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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