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江沅死了。”李魚麵無表情。  於斯呸呸呸,“別他媽瞎說。”  李魚點頭,“你說的對。”說完兩個拳頭一起出擊,正中塑料兄弟的眼眶。  原主死了,他活了,說出去沒有人信,隻能給兩拳頭出出氣。  於斯捂著眼眶嗷嗷直叫,他小心翼翼的挪開手,看向鏡子,裏麵的人兩隻眼睛明顯紅腫,眼球充血,被背後暗淡的光線襯托得像在拍恐怖片。  看了不到三秒,他驚恐的睜大眼睛。  下一瞬,於斯又神經質似的看向鏡子,瞳孔猛地一縮,把頭扭向另一邊。  李魚沒有發現他的異常,正在彎腰把手又洗了一遍,“剛剛那兩拳是還你的,以後你我各走各的道。”  於斯迴神,頓時就不幹了。  之前以為江沅死了,進石宅的希望也落空了,現在人還好好活著,他得抓住機會。  “你打也打了,氣也出了,這事兒就當翻篇了。”他理所當然道,“咱倆以後還是兄弟。”  李魚看他眼神像在看白癡,“聽不懂話?”  於斯從來沒在江沅臉上看到過這種表情,冷漠、煩躁,拒人千裏。  他微微眯起眼睛,“你認真的?”  李魚白眼都懶得翻,擦了擦手,抬腳越過。  於斯在原地站了會兒,掉頭亦步亦趨的跟在青年後麵,“江沅,咱倆認識一個月了,不帶你這樣絕情的。”  李魚抬頭看二樓,石遇正在簽單結賬。  在原地聽了將近一分鍾的叨逼聲,他看向於斯,“讓開。”  於斯利索的嘴皮子僵住,討好的臉變得猙獰。  在他看來,自己沒把人打死,而對方也已經迴敬了他,算是兩清了,誰承想這人記仇,居然鬧到要絕交的地步。  該給的臉都給了,反正不著再拿熱臉去貼青年冷屁股,於斯咬著後槽牙放下狠話,“將來有你求到我頭上的時候,咱們等著。”  話還沒說完,青年已經從麵前經過,出了酒吧。  李魚站在街邊唿吸新鮮空氣,讓耳朵也清靜清靜。  他掏手機看了看時間,九點整,剛放迴去,石遇出來了。  李魚往旁邊挪了兩步,仰頭看向凸麵反射鏡,身姿挺拔的男人走向車位,開門側身坐進去。  不多時,車子從車位開出來,停在欄杆前。  收費處收迴車主的停車牌後,抬起欄杆,黑色的轎車平穩的從李魚麵前經過,留在一屁股廢氣。  存在感刷完,該打聽消息了。  李魚去旁邊的煙酒店買了一盒好煙,靠在收費處跟保安攀談。  保安接過青年遞來的煙,放在鼻子下聞了聞, “小兄弟看著眼生,這地方不常來吧。”  李魚說,“這是第三次。”  朝著轎車離開的地方昂了昂下巴,他問,“剛剛那位是石先生?”  保安咬煙點火,吸了一口,“煙不錯。”  李魚了然,又抽一根出來遞上。  保安把煙夾到耳朵上,迴答上一個問題,“是石先生,我們店裏的固定客人。”  “我猜也是。”李魚說,“我前兩次來也看到他了,本來想結交一下,可一到九點人就不見了。”  “走了,石先生每晚九點準時離開。”保安的眼睛被煙霧朦朧著,他哼笑一聲,“看你穿著普通,就甭想著結交石先生了,人家什麽身份,你什麽身份。”  李魚,“……”  老大哥真市儈,一看就是社會老油條。  吃人嘴短,以為自己說話把人的罪惡了,保安訕訕解釋道,“小兄弟,我的意思是,咱普通人就跟普通人結交,別挑戰高難度。”  “謝謝,我是極限運動愛好者。”李魚非常自信,幾次任務下來,他總結出一個經驗。  一定要迎難而上。  保安嗤笑,說到底幹我屁事,不勸了 。  李魚轉移話題,“他每晚大概什麽時候來。”  三言兩語下來,發現不是一路人,保安不太想搭理了。  李魚把手伸進褲兜裏,再出來時,多了張綠票子。  保安眼睛一直,揣進兜裏,“八點,來去都很準時。”  這個時間跟塑料兄弟所說一致,李魚換了條腿撐地,問,“石先生每次來都是一個人?”  “一個,都是自己開車來,自己開車走,我估計,他應該很少喝醉。”  李魚,“謝了老哥。”  一個人泡吧,不帶隨行,準點來準點走。  至於保安說的很少喝醉,李魚不太讚同,石遇不是很少喝醉,很可能就從沒喝醉過,因為他不沾酒。  從剛剛的實況中,李魚注意過桌麵,幹幹淨淨,沒有煙灰缸,也沒有酒瓶子和酒杯。  石遇的這一係列操作實在令人匪夷所思,即便不是任務目標,也讓人想探究下去。  更何況,李魚已經把他歸為目標嫌疑人。  1551忍不住開口,“因為眼睛?”  李魚堅定的說不,“因為每個世界的任務目標都很迷。”  1551,“……”  李魚不打算現在就走,他需要證實一下自己的猜想。  他大搖大擺走迴酒吧,縮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點了點錢包。  還剩三百多塊。  李魚,“我這是跟三百杠上了嗎。”  1551,“不是哦,你上個世界起初隻有三百六十多塊呢,而這個世界,加上剛剛的五十,剛好四百哦。”  李魚,“……”  為什麽每次經費都這麽緊張,完全不想工作。  按耐住心裏的怨氣,李魚目光掃向端著托盤,四處穿梭的服務生,他招手叫來一個,忍著痛,摳摳搜搜的掏出一百五十塊錢。  十分鍾後,李魚穿著製服從衛生間出來,像模像樣的端著托盤到處下單、接單、送酒。  酒吧裏人來人往,光線赤橙黃綠,不仔細麵對麵,並不容易發現從旁經過的人是誰。  忙活了半個多小時,李魚終於瞄到有人偷懶,他鬆開領結走過去。  偷懶的是個小男生,稚氣未脫,麵很嫩,正背過身抖了根煙出來。  李魚不敢冒進,讓係統幫給對方做了個掃描。  確定對方年紀在18到20之間,不是個老社會以後,他喊了一聲,“哥們兒,今晚賣的多嗎?”  男生點燃煙,似乎不太熟練,剛吸了一口就被嗆住,差點把肺咳出來。  李魚自來熟,幫他拍後背順氣,“剛學的?”  “嗯。”男生臉頰緋紅,不死心的又抽了一口,這次順了。  他吐出一口煙霧,“我今晚邪了門兒了,怎麽都賣不出去,全是點啤酒的。”  賣出去三百瓶啤酒的提成,都未必能高不過一瓶洋酒,更何況他今晚連啤酒都沒賣出去多少。  一晚上約等於隻掙到了保底工資,男生氣得捶牆。  李魚,“我今晚還湊合,石先生你知道吧?”  他故意一臉得意,壓低的聲音都透露著興奮,“他今晚點了不少酒,全是洋的,我今晚的提成得有這個數。”  男生看了眼青年比出的數字,更氣,“不可能,石先生從來不點酒。”  見青年眉頭緊皺,他擲地有聲道,“就知道你在誆我,沒勁。”  李魚一臉謊言被拆穿的尷尬。  男生冷哼,“那你今晚賣了多少?”  想起工作服主人的說辭,李魚說,“三十五瓶。”  “一個瓶蓋一塊錢,三十五瓶,不錯了。”男生丟掉煙頭,用鞋底碾過,忽然咦了一聲,“你今天新來的?”  忽然發現有點麵生。  李魚麵不改色,“來幾天了,兼職。”  做兼職的和正式員工的上下班時間有差異,眼生很正常,男生不再糾結,正想閑聊幾句別的,忽然看見正前方走來一個人。  “臥槽,經理來了,走。”  眼前這個好糊弄,經理就不一定了,李魚腳底抹油,比誰都溜得快。  在酒吧裏又繞了一圈,手機的定時鬧鍾響了,他去衛生間跟人將衣服換迴來,“哥們兒,下次還找你。”  在更衣室眯一會兒就能賺一百五,傻子才不幹,“一言為定。”  時間不算晚,才九點四十五。  原主之前跟其他同事關係處得很糟糕,李魚打算緩和一下,在附近繞了一圈,發現一家鹵味店。  鹵味店的外形很奇特,像蒙古包。  李魚,“1551,我覺得這個對方特別想一個世界縮影。”  世界上各個地方,各個風格的建築,全被揉雜到一起。  亂糟糟的,沒有規律,更沒有美感,卻又充滿神秘。  囊中羞澀,李魚不敢點貴的,就要了兩斤毛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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