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程度,氣不喘,腰不痛,腿腳要多利索有多利索,身體素質很反人類。  1551,“他本來就不是人類。”  李魚,“你這麽說是不對的,他從內到外哪裏不像人類了,頂多就是屬性不同,我們是普通人類,他是特殊人類。”  目標每天都在努力生活,吃飯、睡覺、喝水,跟林小舟鬥嘴,冷眼旁觀鎮民撕逼,偶爾來點騷話。  各方麵都能表明,他在認真學習並且適應人類的生活習慣。  李魚覺得自己應該尊重大佬這份難能可貴的認真。  1551被批評得無話可說,從某些方麵來說,宿主說的沒錯。  看青年喘得滿臉通紅,程度在他額頭上摸了一把,一手的汗珠。  “休息下吧。”  林小舟第一個歡唿,不怕髒的盤腿就地坐下來,手裏捏著一隻黑色大螞蟻玩兒。  李魚挨著程度坐下,腦袋擱在他肩,閉著眼睛平複唿吸。  斜前方,黎叔仰頭望天,歎了口氣,從兜裏掏出一個懷表。  懷表裏有張黑白的老式照片,照片裏一男一女,兩人身前,站著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  男生眼睛黑亮,翹著嘴角望向鏡頭方向。  黎叔用拇指拂過女人漂亮的臉,又在男生頭上摩挲一陣,幽幽歎口氣 。  李魚睜開眼看過去,老爺子眼底有些濕潤,正想詢問,被一隻大手蓋住了眼睛。  程度微微側身,把人按懷裏,“閉著眼睛睡會兒,晚點再走。”  山下的私人飛機裏全是雇傭兵,大樓裏的鎮民也被激出戾氣,身後綴著兩隻大老虎,李魚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程度不受絲毫影響,強行把青年的腦袋壓在胸口。  噗通、噗通……男人胸腔傳出富有節奏的律動,效果堪比係統數羊,李魚眼皮子變得沉甸甸的,不過須臾,人就睡著了。  旁邊,林小舟直接癱到地上,露著圓滾滾的小肚皮,嗓子眼裏發出響亮的鼾聲。  程度看向黎叔,“等事情結束,您是想繼續留在島上,還是去其他地方?”  黎叔將懷表小心翼翼的放進胸口的襯衣兜裏,搖了搖頭,“這裏好歹有他們母子倆陪著我,去其他地方我就是孤身一人,何必呢。”  他看向坐在樹下,緊緊抱著青年的男人,“聽我一句勸,別做太狠,老天爺有一支筆,是非對錯都給你記著呢,沾上太多殺孽,對你沒有好處,誰知道報應是落在我們自己身上,還是家人身上?”  程度不做聲,垂眸看著青年的頭頂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麽。  山裏露重潮濕,懷裏的人忽然打了個噴嚏,程度把外套脫下來,將青年裹得嚴嚴實實。  他抬頭看向黎叔,“走吧。”  老爺子點點頭,這次不但沒讓人背著,還把林小舟給抱了起來,身體狀如牛。  程度挑眉。  黎叔哼笑,“真以為我是老骨頭啊,這些年你的人參我可沒有白吃。”  鮮少人跡的山林,總有許多寶貝,這座世外桃源也不例外,珍貴藥材,珍稀動物,要什麽有什麽,它們在這裏繁衍生息,守護著屬於自己的,最後的樂土。  黑夜總會過去,迎來的卻不一定是耀眼的陽光。  李魚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腦袋下墊著天鵝絨枕頭,躺了還想躺。  翻了個身,發現房間裏隻有自己一個人,掀開被子一看,身旁的床褥上有凹陷的痕跡。  房間裝修簡潔,看得出跟大樓套房的裝修是一個係列。  “1551,我在哪兒?”李魚翻身下床,來到窗邊。  1551說,“山裏。”  外麵綠意環抱,下方有溪水蜿蜒,一隻梅花鹿正埋頭喝水。  李魚趴在窗戶上往下看,自己所在的位置是二樓,下方有個從一樓延伸出來的小平台,黎叔正在打太極。  他轉身跑出去,從一路上的格局看,這應該是座小別墅。  “黎叔。”  聽見青年的聲音,老爺子頭也不迴的問,“醒了?”  “咱們這是在哪兒?”李魚繞到老爺子麵前。  “山裏。”答案跟係統的如出一轍,沒有任何參考性,李魚追問,“程度呢?”  黎叔停下動作,“下山了。”  李魚,“什麽時候?”  “天剛亮的時候。”黎叔想起什麽,蹙眉,“別想著去找人,你出不去的,咱們在山的另一麵。”  李魚不信,讓係統給地圖,我去,這棟別墅所在位置和小鎮幾乎是在兩個對角上,中間山峰疊巒,隔著十萬八千裏。  睡個覺的功夫,程度居然能將他們三個人都給搬過來,可以說巨叼了。  知道黎叔不會透露太多,李魚沒再問別的,他四下看了一圈,沒見到小屁孩兒。  看出他的疑惑,黎叔抬手一指,“林子裏玩兒呢。”  樹林裏,林小舟拿著幾根切成條的胡蘿卜在喂梅花鹿。  梅花鹿的鹿角分叉漂亮,外麵淺短的絨毛油光水滑,見到陌生人它怯懦的後退一步,終究還是沒敵過胡蘿卜香甜的誘惑,埋頭用舌頭去卷林小舟手裏的東西。  被粗糲的舌頭舔了下,林小舟縮著肩膀咯咯直笑,把手裏的剩下的胡蘿卜遞給他哥,“你喂嗎?”  李魚沒要,直接把小孩兒腳邊的布袋提起來,懟到小鹿嘴邊。  梅花鹿愣了下,連忙把腦袋伸進袋子裏。  林小舟,“……”  跟大壞蛋呆久了,哥哥也變壞了。  李魚還算有良心,給小孩兒留了一半胡蘿卜,他問,“見到你程度哥哥了嗎?”  “見到了。”林小舟踮著腳看小鹿吃東西,“他讓我跟你說,別瞎跑,等他迴來。”  等個屁,那些雇傭兵哪個不是手裏沾血。  程度有軟肋,不是刀槍不入的超人,別說是他,黎叔肯定也不放心。  小鎮上,警察正壓著人準備離開。  張誠實最終還是沒拿到金老板頭上的發卡,打開手銬,被押上船的時候,幾次想跑,都被警察給抓了迴去。  金老板惶恐不安的看著碼頭上,鎮民們一個個虎視眈眈,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惡意。  心裏湧出的恐慌,在反複提醒她,他們是走不掉的。  這些人一定在船上下裝了炸彈,或者在飲用水裏下了毒,換作是她,她也不會希望兩個對小島二心的人,把島上最大的秘密帶出去。  金老板打了個哆嗦,哭喊掙紮,“我不上船,船上有東西,那些魔鬼想弄死我們!”  聞言,幾個警察警惕的在船上搜尋一番,什麽也沒有。  張誠實陰沉沉的看著碼頭上的飛機,周老板至今沒有動作,為什麽,已經放棄他嗎,不,不會的,他需要一個領路人,需要一個熟悉小鎮的向導。  可轉念一想,這個世界,有錢能使鬼推磨。  隻要出得起錢,多的是人搶著替周詳幹活。  船艇駛出碼頭,一路上沒有任何異樣。  直到看見繁榮的城市海岸,張誠實的眼神晦暗。  他被當成了一枚棄子。  警察將兩個嫌疑人拉上岸,剛要上車,前方一輛摩托疾馳而來,坐在車上的人仿佛睡著了,腦袋垂得極低,手腳卻像是黏在摩托車上,用力轟著油門,不曾減速。  事故發生得太快,誰也沒來得及躲避。  金老板受傷最重,被撞飛出去,恰好撞上經過的貨車。  碼頭上有很多做水產生意和購買海產的市民,車禍發生以後,大家尖叫逃散,你撞我一下,我推你一下,場麵十分混亂。  等發現的時候,張誠實已經失蹤不見。  劫人的是周老板的人,他們提前接到消息守在碼頭,等了將近兩個小時才把人等到。  當天晚上,張誠實趁夜被送迴島上,來到周老板麵前。  看見周老板的不怒自威的臉,張誠實如同被抽了筋骨,直接跪到地上,“周老板,關於您的信息都是姓金的透露的,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不過您放心,他們不知道您的長相,不會懷疑到您頭上。”  立在一旁的眼鏡男斜睨他一眼,冷笑,程度那人一看就是人精,他會不知道?不過是不想點破,故意與老板斡旋罷了。  至於目的,據老板猜測,程度應該是想多了解了解,再戳破窗戶紙,主動談合作開發的問題。  殊不知,打從一開始,老板就從沒想過和任何人合作。  張誠實也好,程度也好,都是要死的人。  周老板手裏拿著佛珠,半眯著眼睛,“我知道你沒有出賣我,所以我救了你,殺了她。”  “謝謝周老板,謝謝周老板。”張誠實沒脊梁骨,直接跪到地上,“您有什麽吩咐,盡管說。”  周老板睜眼,“帶我的人進山。”  張誠實愣了下,“您的人還沒進去過?”  周老板有所保留,“沒有。”  很早之前,張誠實就知道,山裏不安全,有野獸,後來又成了山裏有神明,不容任何人打擾。  這些認知在他心裏盤踞三十多年,即便是不信,也存著幾分懼怕。  張誠實環顧四周,全是周老板的人,他打不過,也逃不掉。  艱難的咽下口水,張誠實從地上站起來,“可以,但我有條件。”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已經做好挨揍的準備,誰知道周老板竟然猜到他心中所想,並一口答應,“我和你之前談妥的條件,照舊。”  張誠實喜出望外,膽子也大起來,“周老板果然是個爽快人。”  周詳臉上笑意虛浮,“合作愉快。”  緊閉的帳篷突然被掀開,眼鏡男滿臉著急的探進上身,“老板,快撤,水淹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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