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來這位大哥叫宋安,身材高大,聲音粗獷,壯碩的肌肉幾乎要將t恤撐破,據自我介紹,他是一名健身教練。  李魚沒懷疑,握手的時侯,他察覺到對方手心有很厚的繭,應該是練器械磨出來的。  宋安性格大大咧咧,毫不避諱問到,“看你也不像有錢人,小兄弟,你是在網上填寫過意向書吧。”  李魚挑眉,“看來你也是。”  宋安撓撓後腦勺,“我當時就填著玩兒。”  “對了。”李魚把袖子拉高,“你有這個嗎?”  看見熟悉的手環,宋安表情鬱悶,“當然有,也不知道這是什麽玩意兒,死活弄不下來。”  李魚也跟著蹙眉,“不知道除了我們,還有沒有其他人。”  宋安翹著二郎腿,意有所指,“誰都想天上掉餡餅。”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閑聊著,時間過得很快。  午飯時間,房門被敲響,服務員推著餐車走進來,蓋子揭開,全是高檔菜品。  李魚的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客氣兩句,端上盤子坐到窗邊的小桌上,吃起來。  宋安提兩瓶紅酒走近,給青年倒上,正想舉杯說兩句,門開了。  來人是個穿著寬鬆連帽衫,戴著兜帽的年輕男人。  他的個子很高,估計有一米九左右,雙手酷酷的插在兜裏,走起路來身姿挺拔,沉默地來到沙發前坐下。  李魚和宋安對視一眼,同時用口型問對方,誰啊?又一起搖頭。  刀叉磕碰盤子的聲音時而響起,在安靜的休息室內顯得尷尬而突兀。  李魚擦擦嘴,跑去跟新朋友套近乎,“嘿,哥們兒,你餓嗎,我可以幫你叫點吃的。”  “不用,謝謝。”男人聲音冷淡低啞,沒有轉頭看過來的意思。  那張臉被兜帽罩得嚴嚴實實,必須繞道正麵,彎下腰才能看清。  李魚沒皮沒臉的,把手伸過去,“我叫米諾,窗邊那位叫宋安,是個健身教練,你呢。”  眼前的手指瘦細,骨節分明,每個指甲都泛著淡淡粉色。  男人沒有握住的意思, 更加沒有迴答的意思,高冷得一逼。  李魚在心裏翻了個白眼,把手縮迴去,那頭,宋安衝他用力揮手,示意他別自討沒趣。  沒多久,屋子裏又來人了。  一男一女,看著有些親密。  女人穿得很朋克,頂著一頭煙花燙,“我叫瑪麗,是一名地下樂團的貝斯手,他叫傑克,是一名廚師。”  宋安,“你們認識?”  瑪麗, “不認識,我們在門口碰見的。”  這屋子裏,最沉默寡言,也是存在感最強的人,很快引起了瑪麗的注意。  她笑著坐到兜帽男身邊,態度熱絡,“嘿,從我們進門你一句話也沒說過,不做個自我介紹嗎?”  就在李魚以為對方會沉默到底的時侯,男人開口了。  “應寒,自由攝影師。”  一二三四五,全是普通人,職業各不相同。  李魚瞥了眼重女輕男的兜帽男,問道,“你們都看到過那則暴富廣告?”  “當然。”瑪麗說,“我當時還以為是調查問卷。”  李魚雙臂交叉抱著,倚在沙發靠背上,“都有手環?”  “這個?”瑪麗把手環亮出來,看得出她似乎很喜歡。  傑克也罷手環露了出來,表情很喪,“我找人檢測過,裏麵有個定位器。”  文言瑪麗臉色一白,連忙用力將手鐲往下擼,硬是蹭掉了層皮,也沒弄下來。  她揉著緋紅的手背,有些害怕,“到底怎麽迴事,我們被人監視來?”  李魚搖頭,“既然來之,則安之。”  他說著掃了眼四周,除了他和瑪麗以外,其餘三人都是空手而來。  “你們沒收到禮服?”  “收到了,懶得穿。”宋安說,“太貼合,穿著行動不方便。”  這封意外的邀請函,讓人心生向往,同時也讓人戒備叢生,也就李魚和單純的瑪麗,乖乖把衣服帶來替換。  五個人在休息室一直待到下午六點,宴會正式開始。  隨著悠揚的音樂響起,受邀的其他人逐漸步入大廳,奢華的凱撒酒店,漸漸被人聲充斥。  李魚跟瑪麗一個穿著黑色禮服,一個穿著吊帶小紅裙,站在一起金童玉女,引來宋安一聲口哨。  傑克則一臉壞笑的倚在扶手上,兜帽男不知所蹤。  李魚在人群中搜索無果,求助係統。  1551通過監控查到了,“在一樓衛生間。”  李魚點點頭,突然問,“目標不是宋安和傑克吧。”  1551給了否定答案。  在沒有徹底確定之前,出現在宴會上的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公爵的小手恐怕不好摸,應寒的倒是可以想想辦法。  宴會受邀的都是社會名流,男的英俊瀟灑,女的花枝招展,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選美。  李魚在人群中穿梭,跟那個握握手,這個也握握手,手都快抽筋了,沒有他要找的人。  “米諾?”背後傳來驚唿。  李魚迴頭,看見一張濃妝豔抹的臉,“你是?”  女人提著裙子走近,反手將披散的頭發撩起,“是我啊,你再好好想想。”  李魚終於從記憶中挖出一張相似的臉,是以前高中的同班同學,家裏開連鎖華人餐廳的。  女同學見到他非常驚喜,熱情的給了個擁抱,“你這幾年過的好嗎?你輟學以後,老師一直為你保留著位置呢。”  李魚說還行,見到熟人就好辦事多了。  他問,“你見到伯爵了嗎?”  女同學神神秘秘的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把青年拉到陽台。  然後問他,“你怎麽會來?”  李魚說自己收到了邀請卡,女同學沒想太多,隻當是公爵扶貧做慈善。  她看了眼熱鬧非凡的宴會廳,“公爵每年都會辦一次晚宴,但從不露麵。”  李魚瞪眼,“可他就在13層。”  “我知道。”女同學說,“但他確實從不露麵。大家都猜測,他是不是身體不好,或者麵相過於醜陋,不方便露麵。”  李魚, “……”  同學,公爵是個很殘暴的人,會摸脖子的哦。  他問了個非常好奇的問題,“你也沒見過他?”  女同學搖頭歎氣,“當然沒有,據說公爵常年居住在古堡,從不在公開場合露麵,出行也很低調,從沒人知道他的具體行蹤,更加沒有外人見過他的臉。”  李魚不覺得神秘,隻覺得心裏發寒。  一個人要強大到何種地步,才能隱藏自己的存在痕跡到這種地步。  跟女同學又聊了兩句,李魚突然看見了應寒。  男人已經摘掉兜帽,露出黑色短發和修長的後頸。  他從服務生的托盤裏取走一杯白水,越過人群,去了人少的角落。  李魚趕緊追過去,“你之前去哪兒了,我一直在找你。”  “找我做什麽。”應寒態度冷淡,刻意跟青年保持著一定距離。  李魚悄聲問,“你不覺得害怕嗎?”  應寒終於正眼看向青年。  李魚呆了呆,“有沒有人說過,你長得很帥?”  這是一張混血臉,既有西方的深邃,又有東方的內斂,從眉骨到頜骨,每一道線條都是恰到好處的硬朗,尤其是眼窩中雙深邃漆黑的眼睛。  李魚說不出那種感覺,總之就一個字,帥。  “沒有。”過了好一陣,應寒才丟出兩個字。  李魚沒將他冷淡態度放在心上,目光從男人端著杯子的手上掠過,在心裏歎氣。  應寒的手上,竟然戴著黑色的露指手套。  完全不給他摸摸小手的機會。  李魚心裏失落,打起精神問,“你知道這個舞會是德古拉公爵舉辦的吧。”  “略知一二。”  “你就沒啥想法?”  “沒有。”  “……”  嗬,真有個性,你已經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李魚怕招人煩,沒再窮追猛打,轉身跑去找宋安。  宋安和傑克湊在一堆相互灌酒,同樣也在討論這場宴會,見李魚走過去,兩人一起舉手招了招,卻把服務員給招了過來。  宋安拘謹擺手,“搞錯了,我們不是……”  服務從托盤低部抽出三個信封,分別遞給三人,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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