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放跪爬在地上,頸部兩側的動脈,疼得他直哆嗦,好半天,才扶著脖子站起來,瞥向四周。  那一張張看好戲的臉,讓他感覺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烘烤。  徐放惱羞成怒,“小周,小周!”  一直躲在暗處的小周不得不跑出來,擔憂的問老板疼不疼,要不要上醫院。  徐放正愁沒地方撒氣,反手就是一巴掌,“上什麽醫院,報警!”  小周捂住迅速紅腫的臉,委委屈屈的哦了一聲。  顧徐上前,取走小周的手裏的電話,看向徐放,“看來我母親那點股份,舅舅是不想要了。”  徐放臉色鐵青,這一句戳中了他的軟肋。  顧家垮台以後,集團內部鬥爭不斷,多的是人想登頂至高權位。  他即便設計得到了外甥的股份,卻也並不是最大的股東,妹妹交由顧徐代持的股份,至關重要。  徐放牙關咬得咯咯作響,“你給我等著。”  小周知道,這是就此作罷的意思,他迴頭看了眼顧徐,忍著屈辱上前替老板拍拍灰塵,跟著走了。  鬧劇的主角之一一走,看熱鬧的人也紛紛散去。  有那麽一兩個看顧徐依舊強勢,笑著湊上來寒暄,顧徐點頭致意,“抱歉,我還有些私事要處理,先走一步。”  李魚眼珠子轉了一圈,直覺私事指的是自己。  他老老實實跟在一瘸一拐的男人身後,想到剛剛那頓暴打徐狗,心裏別提多痛快。  顧徐迴頭看向落在後麵的人,伸手牽住,“想知道徐放沒說完的話嗎,我可以告訴你。”  這時候點頭,無異於找死。  “不想知道。”李魚搖頭,賣力刷好感,“你什麽樣子我都喜歡,真的。”  恰好車來了,顧徐把青年塞進去。  兩人一左一右坐在兩側,中間手拉手,誰也沒說話。  不知不覺間,氣氛變得低沉。  李魚抿抿嘴,壯起膽子打破沉默,“那什麽,你們不是正在做項目嗎,需要錢的話我給你。”  說完就想抽自己,這話聽著就像土大款,他急忙改口,“我的意思是借,算利息的。”  顧徐目光幽深,突然扣住青年肩膀將人拉近,用力親吻他的嘴唇。  出租車司機嚇得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李魚更是大氣都不敢出,就怕刺激到男人,把他舌頭給咬了。  過了會兒,顧徐用鼻尖蹭著青年的臉頰,“怕我嗎。”  李魚想起夢裏,每當自己說不怕,小孩兒都會生氣的說他騙人。  “有點吧。”他抿抿嘴,掐著小拇指尖尖,“真的就一點點。”  顧徐,“別怕我,我不會傷害你。”  李魚,“好的吧。”  顧徐把人摟過來,緊緊箍在懷裏,毫無征兆的,突然翻起舊賬,“之前為什麽跟我進衛生間。”  這是要岔開話題,讓之前翻篇。  李魚欣然接受,實話實說,“我就想比個大小。”  聽見頭頂陡然沉重的唿吸,李魚壓低聲音,“看看咱倆是不是旗鼓相當。”  前方忍不住偷聽的司機大叔,心裏直哎喲,恨不得把耳朵扒拉下來,揣兜裏。  當天晚上,碼農小哥的電話來了,報喜。  公司成功中標的同時,徐放也派人聯係,提出收購意向,開價很高。  顧徐簡單說了幾句,拿著電話去了陽台。  管家好奇其中經過,拉著李魚跟他講了一遍。  李魚說得繪聲繪色,完了又義憤填膺,“李叔,你是不知道,徐放一直在故意挑釁。”  李叔愁眉苦臉,“你說好好的舅甥倆,怎麽就鬧成今天這樣。”  李魚怔了怔,“李叔,您真的不知原因?”  “不知道。”知道少爺的心思後,管家對李魚的戒備放鬆不少,把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  “我常年在家,對公司的事情一概不知,等我知道出事的時候,已經晚了。”  “出什麽事?”李魚知道,管家說的一定不是車禍事件。  “徐放為了吞並公司,陷害少爺,同時還拉攏股東,把少爺架空了。”管家憤怒,“他徐放是個什麽東西,要不是顧家,他現在也就是個街邊混子。”  李魚搖了搖頭,“李叔,顧先生那麽聰明,應該有所防備才對啊。”  管家欲言又止間,顧徐從陽台進來了。  談話到此結束,李魚拍拍屁股,剛從小凳子上站起來,就聽見敲門聲響。  兩短一長,很有節奏。  忽然想起什麽,他從兜裏掏出手機,屏幕上躺著一條短信。  【樓下小賣部取東西。】  距離和馬甲專業戶約定的時間,還有將近一周才對,現在突然提前,一定是出了什麽事。  管家見青年站著不動,自己跑去開門。  門外黑漆漆的,連個鬼影子也沒有。  李魚裝模做樣的,進衛生間搖了搖洗發水瓶子,“李叔,洗發水沒了,我下樓去買。”  管家也沒多想,揮手讓他趕緊去。  樓下的小超市,站著一個穿軍綠夾克外套的中年人,聽見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他抬腳走進超市。  李魚跟進去,剛轉過一個貨架就撞到中年人身上。  對方連聲道歉,隨手取了盒香皂,買單走人。  目送對方離開以後,他隔著褲兜摸了下,裏麵多了個u盤。  緊跟著,電話響了。  那頭說,調查被徐放察覺到了,已經停止,u盤裏的是目前為止,能查到的所有東西。  除了徐放的,還附贈了一些顧徐的過往,算是給老客戶的迴饋。  李魚付賬走人,來到樓下的小涼亭,“1551,讀取內容。”  很快,一行行字出現在眼前的光屏上。  之前管家罵得沒錯,如果沒有顧家,徐放大概至今也隻是個小混混。  他是因為姐姐嫁入顧家,才脫離社會小團體,走迴正道。  但徐放的正道,又夾雜著一些灰色,為了行事方便,他始終和從前的社會大哥保持交易和往來。  顧徐五歲那年,顧父出軌,顧母悲痛欲絕,死也不肯離婚,時間一長,顧父心裏的內疚變成了厭煩,兩人一見麵就吵吵鬧鬧,不少次大打出手。  顧父一走,顧母就拿兒子撒氣……  李魚看到這段就來氣,“這些我都知道,往下拖。”  係統將文檔往下拉,直到宿主喊停。  徐放的確帶著顧徐看過心理醫生,不是管家所知的三年,而是整整七年。  從顧徐五歲到十二歲的這段時間裏,每周都會去診療,並且按時服藥。資料顯示,顧徐是十二歲那年冬天康複的。  李魚抿抿嘴,搖了搖頭,“顧徐是裝的吧。”  從顧徐的夢來看,他的心裏應該還藏著許多東西,除了嗜血這種極端的情緒,應該還有別的。  這條線很重要,沒準就是點亮第二朵菊花的關揵。  “他應該是不想讓徐放擔心。”李魚若有所思。  1551,“這隻是你的猜測。”  李魚固執的認為,這是事實。  顧徐二十歲生日那天,顧父迴來給兒子過生日,再次和顧母發生爭執,顧母一氣之下,拿起茶幾上的水果刀,撲到了丈夫身上,亂刀刺下。  顧父身上的傷口看似淩亂,實際上,致命傷口隻有三處,第一處是喉嚨,第二處是肺部,第三處是大腿股動脈。  顧母一個家庭主婦,平時連個推理美劇都不看,更加沒有學醫的朋友,誰也不知道,她為什麽下手那麽穩準狠。  但最終的審理結果是,顧母一直在計劃弄死丈夫,專門買來一張人體內髒和血管的分布圖。  然而,警方並沒有找到這張圖,說是早被燒了。  李魚心裏浮現出一個可怕的猜測,“1551,這些東西不會是徐放教她的吧。”  不是他對徐放有偏見,而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殺隻雞都會哇哇叫,怎麽能在那種情況下,還能冷靜的找到要害,挨個刺下去。  1551說,“不清楚。”  李魚撇嘴,繼續往下看。第22章 老總你行的22  顧父被捅第一刀的時候,家裏的傭人就發現了,一個個被嚇成了傻子,誰也不敢上前。  等顧徐聽到叫聲,從樓上下來,人已經挨了十幾刀,死了。  徐放接到通知趕來,幫著外甥一起處理完後事,又輔佐掌管了顧氏。  因為從龍之功,他在集團內部幾乎是橫著走,誰又能想到,他會在不滿足現狀,背地裏悄悄將顧氏的資源,轉移到自己組建的,甚至是敵對公司。  從那一天開始,顧氏這座多年建立起來的樓宇動搖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和反派杠上以後我哭了/再撩就死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朝邶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朝邶並收藏和反派杠上以後我哭了/再撩就死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