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徐抬眸看他,眼底有東西閃過,“出車禍前,我曾收到一些風聲,為了以防萬一,未經過你同意查了你的身份信息,私自辦了張卡,存了一筆錢進去。”  對方這麽坦誠,李魚又摸不準了。  問係統吧,那貨又跟他裝啞巴,於是隻能假裝什麽都不知道,硬著頭皮往上衝。  “我懂你的意思,但我不能要。”李魚把卡放到床頭,低頭盯著腳尖,“你大概是忘了,很早很早以前,你救過我一次。”  顧徐挑眉,“哦?”  “那次我進城走親戚,中暑暈倒在你車旁,是你讓人把我送去醫院的……顧先生,你救了我的命。”  這件事情是係統透露的,不會有假。而且因為顧徐不愛和陌生人同處一室,那人還沒被塞上車,顧徐就已經下去了。  那會兒的目標還是個小可愛,哪像現在,臉上在笑,心裏沒準在捅誰刀子呢。  “你忘了,我可沒忘。”李魚迴憶著刷題的痛苦日子,眼眶紅了,“你現在陷入困境,我照顧你是應該的,這些錢你留著創業,家裏的開銷有我呢。”  說完生怕顧徐又把卡塞過來,腳底抹油,溜得飛快。  他去廚房逛了一圈,最後以買醬油為由,下樓找了個隱蔽的地方,給馬甲專業戶打了個電話。  專業戶再三保證,“真沒人來查過,我做的身份履曆就是天王老子也查不出紕漏,您把心揣迴肚子裏,暴露了我退您三倍的錢。”  掛了電話,李魚徹底心安,一身輕鬆地去小賣部提了瓶醬油迴去。  廚房裏,管家已經開始做午飯,一手刀法耍得爐火純青,小雞丁切的方方正正,大小一致。  李魚搬張凳子坐在廚房門口,隨口問道,“李叔,少爺真的沒交過女朋友嗎?”  說著抻抻胳膊,又加了一句,“我聽說也沒交過男朋友。”  管家往盆裏放入醃肉佐料,“據我所知,真沒有。”  李魚嘶了一聲,顧徐今年二十八,男女朋友都不交,平時是靠左右手輪流解決嗎?亦或者說,根本不需要解決,真是個廢的。  管家迴頭看他,“你問這個做什麽。”  李魚說,“之前聽別墅的人說過一嘴,好奇問問。”  “一群嘴碎的。”管家說了一句,埋頭開始切酸菜。  李魚知道,再問該招人煩了,可他無聊啊,隻能把手機掏出來,打開許久沒登陸的遊戲軟件。  剛一上線,在線的狐朋狗友就圍上來,嘰嘰喳喳的刷屏。  李魚嫌煩,下線去玩兒別的。  可有些人是屬蚊子的,躲都躲不掉,見遊戲信息不迴,直接把電話打到手機上,來電名為狗蛋。  想起周朔那張臉,李魚沉默了,是挺狗的。  他接起電話,“有屁就放。”  周朔笑嘻嘻的,“陳哥,怎麽下線了,兄弟們正想跟你組一局呢。”  李魚怕老實人司機人設崩了,飛快跑進衛生間,“忙著呢,沒空。”  周朔不信,“你又不用工作,有什麽好忙的。”  李魚,“我的礦長腿跑了,你說我忙什麽。”  那頭明顯沉默一瞬,隨即哈哈笑道,“陳哥,不帶這麽開玩笑的,我差點就信了。”  嘖,必須盡快跟這群狐朋狗友斷交,否則遲早翻車。  李魚決定道,“今晚把人都叫上,一起吃個飯。”  周朔高興道,“行,地點你發我,我去通知幾個兄弟。”  “一定要叫齊,我有事要通知。”李魚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外頭飄來爆炒蔥薑的味道,鉤得人直流口水,他顛顛跑出去,站在客廳裏用力嗅了嗅,真香啊。  等到飯菜上桌,吃進口中才知道,何止是味兒香,吃起來那味道才叫絕。  這頓飯是李魚有史以來,吃得最飽的一頓,肚子都要撐破了。  “李叔,晚上不用做我的飯,我在外麵吃。”  顧徐看向正摸著肚子,饜足靠在沙發上的青年,沒出聲。  李魚轉頭看向右手邊,笑著問,“你晚上想吃宵夜嗎,給你帶迴來。”  “不用,謝謝。”顧徐移開視線,用疏離在兩人間豎起一座高牆。  這座牆內,除了他自己,或許還有管家,但絕不會有忠厚老實的小司機。  李魚不愁,不就是自閉嘛,沒事兒。  他使把勁兒,把外麵的殼子掰開,把裏頭的心揣進懷裏捂一捂,等捂熱自然就成了自己人。  晚上的飯局定在某高檔海鮮酒樓,李魚提前出門,在樓下走圈。  足足走了一個小時,肚子才終於消下去。  原主是酒樓的常客,見到熟臉,大唐經理笑臉相迎,“陳少,好久不見了。”  李魚點頭示意,“今天坐大廳。”  要知道,這位少爺可是從不坐大廳的,經理不大確定,“您剛剛說,今天坐大廳?”  李魚問,“還有座嗎?”  “有的有的。”經理終於確定不是自己耳朵有問題,“您跟我來。”  趁其他人還沒到,李魚去了衛生間。  他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團成一團,揉得正起勁,褲兜裏手機突然響了,居然是加友成功的係統提示。  盯著顧徐那張漆黑的頭像,李魚的心飄了。  他哼著歌將衣服展開,重新穿上,又對著鏡子,將頭發隨便抓了抓。  再迴到大廳,青年已經換了個人。  清清爽爽不見了,隻剩下落魄。  一直關注李魚動向的經理,差點把眼珠子鼓出來。  看來這位少爺今天不是吃錯藥,而是藥吃多了,要搞什麽幺蛾子呢。第5章 老總你行的05  酒樓生意火爆,好多人都在外麵排著隊,等著服務員翻台。  周朔一行六人,來了以後問也不問,直奔二樓常去的包間。  包間裏坐滿了人,大圓桌首座上,是位掛金項鏈的的黑壯大哥。  見有人突然闖入,大哥爆脾氣就上來了,“你他媽找誰呢。”  大哥一發話,圓桌周圍的小弟們紛紛站起來,個個青龍白虎,一看就不好惹。  小朋友們哪見過這陣勢,周朔嚇得腿軟,帶著五條尾巴拔腿就跑。  李魚在樓下選了個好位置看戲。  幾隻唱戲的猴子張牙舞爪的跑上樓,又灰頭土臉的滾下來,賊有意思。  他不緊不慢的喝完茶,直到手機響起,才站起來衝著某個方向揮手,“這邊。”  周朔看見他,也跟著揮揮手,背後的人一邊走,一邊嘰嘰喳喳,“周哥,陳井這啥意思,怎麽換地方也不通知一聲。”  “我哪知道!”周朔滿心煩躁。  “陳井那逼吃錯藥了吧,”那人還在說,“你看他那打扮,也不嫌寒磣。”  周朔抬頭望過去,那身衣服邋裏邋遢的,皺巴巴的,光是看著就倒胃口。  等到幾人走近,李魚招唿六人坐下。  他把菜單遞過去,“想吃什麽點什麽,別客氣。”  這群人整天跟著原主吃香的喝辣的,嘴刁著呢,專撿貴的點,最後還要了瓶紅酒。  “陳哥,抽煙。”周朔遞了根煙過去。  李魚擺手,“戒了。”  “開玩笑呢你,是嫌我煙差吧。”周朔拐彎抹角的訴苦,“這不是畢業還沒找到工作嗎,爹媽不給生活費,手裏緊,隻能買得起差的。”  李魚,“是嗎。”  周朔點頭,“再過兩天,怕是連這種煙都抽不起了。”  李魚轉著手裏的茶杯,語氣不鹹不淡,“那就別抽唄。”  周朔臉色轉冷,把那支煙扔到飯桌上,若是放在之前,陳井鐵定摔一遝錢出來,讓他們拿去花,而不是像今天這樣假裝聽不懂。  氣氛毫無征兆的陷入僵局。  其餘幾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派出一人打圓場。  “陳哥,你之前不是說要去你家開趴嗎,咱們定個時間唄。”  “我家?”李魚放下杯子,苦笑,“沒了。”  “怎麽會沒了呢?”有人納悶喊出來。  李魚神色越發灰暗,在桌布下麵偷偷掐了好幾次大腿,終於憋出點金豆子。  “我那礦一直交給別人打理的,誰知道那操蛋玩意兒竟然跟我律師勾結,把我給坑了!”金豆子在他眼眶裏打轉,“老子他媽的現在什麽都沒了!”  狐朋狗友們安靜如雞,誰都沒有吭聲,心裏猜測著,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那天在醫院你怎麽不說?”周朔疑惑,他可沒忘陳井那天的傲慢樣兒。  李魚低下頭,唉聲歎氣道,“我這不是怕在兄弟麵前跌份兒嗎。”  說得通,沒毛病,陳井就是個很死要麵子的人。  周朔訕訕閉嘴,擱了筷子,徹底吃不下去了,陳井約飯的目的,他有了大概的猜測,要麽是借錢,要麽散夥。  借錢沒門,至於散夥,散就散唄,就陳井那性格,早他媽受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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