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克斯雙眼全是血紅,死死瞪著何歡。但是他揣在兜裏的手卻是那麽無力,根本不敢去碰那把手木倉。  雅漣身體一顫,絕望道:“陛下來了……”  希克斯剛要拿木倉的手打了個哆嗦,趕緊收了迴來。他看見君王森特邁著匆忙的腳步,臉上帶著怒容趕了過來。  ……  “母親,你這是要去哪裏?”  夏洛蒂下樓的腳步一頓,緩緩轉身迴望,隻見兒子邁倫正吊兒郎當的靠在門廊上。  “聽說何歡出了事,我要趕緊去處理。”夏洛蒂剛說完,身旁的雕花窗就傳來草坪上的驚唿聲。她禁不住傾身朝下望去,正看到格羅婭擋在何歡麵前,阻隔了禦軍的靠近。  夏洛蒂眼中閃過一抹狠色,抬腳要快速下樓。  “您不該這麽做的。”邁倫的聲音再次阻擋了她的腳步。  夏洛蒂眉頭輕皺:“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別耽擱我的時間,沒看見何歡的事很緊急?!”  邁倫走到她麵前,俯視著她:“他的事當然緊急,您急著要去處理掉那個傷害他的alpha,免得事情敗露。”  “邁倫!”夏洛蒂低吼,一股不真實的暈眩感襲上她的頭頂,她別開臉,有點不敢直視自己的兒子。  “母親,你及時收手還來得及。”邁倫拉住她的手臂:“答應我,不要再去傷害何歡。”  夏洛蒂突然抬頭看向他:“你很少真正求人,也很少這麽溫柔說話。”  邁倫抿緊了嘴。  夏洛蒂猛地刷開了他的手:“你是不是喜歡他?”見他不說話,夏洛蒂無不嘲諷地說:“你和斐茨不愧是兄弟,竟然喜歡上了同一個omega。”  “我確實很喜歡他。”邁倫同斐茨一樣的銀灰色眸子沉了下來,像幽邃的深淵,探不到底的令人心驚。  在這一刻,夏洛蒂有種對麵的人是斐茨的錯覺,那個冷冰冰、深沉又無情的長子。  “不過,不是你以為的那種喜歡。”邁倫說道,他轉過頭,通過雕花窗看著樓下肆意妄為的何歡,笑了起來:“因為斐茨喜歡他,所以我喜歡他。”  “什麽意思?”夏洛蒂問。  “他改變了斐茨,讓他看起來像個正常人。”邁倫迴過頭來,鄭重而帶著些祈求地對夏洛蒂說:“母親,別去傷害他。今晚發生的一切都由我來承擔,收手吧,別再執迷不悟。”  “滾!你給我滾!”夏洛蒂抬手扇了邁倫一個耳光。  耳光響亮得讓邁倫覺得都能蓋住樓下的喧鬧聲,他被扇偏了頭,臉頰有淡淡的疼痛感。夏洛蒂用了大勁。  夏洛蒂手指顫抖地指著他:“你一點都不懂我的苦心!我真後悔把你生出來!”  邁倫摸著臉頰上被指甲劃過的痕跡,靜靜看著夏洛蒂飛快消失的身影,他臉上沒什麽表情,隻是默默站在原地,一動他動,仿佛獨成了一個安靜的世界,連窗外的喧鬧都侵擾不了他分毫。  ……  斐茨是直接從二樓跳下來,衝到何歡身邊的。他這種危險的做法,引起了眾人此起彼伏的驚唿聲。  “啊我要死了,太子也太猛了!”  “他這是有多在意何歡,羨慕得我隻想吃檸檬。  “抱歉,來晚了。”斐茨氣喘籲籲地停在何歡麵前,驚亂的神色還沒有褪去,不停地在何歡身上看來看去,終於確定他沒有受傷才鬆了口氣。  剛才那個軍官找他談論的事情確實非常重要,但斐茨心中隱約有些不舒服的感覺,和上次森特壽宴的時的情況很像。  他當即揮退了那名軍官,給何歡打了個電話,結果一直顯示通訊無法接通。  斐茨剛從休息室出來就看見了草坪上危險的一幕,直接從二樓翻身跳下。  “讓你擔心了。”何歡說:“我沒事,沒有受傷。”  “斐茨,非常抱歉,我沒照看好何歡。”格羅婭愧疚地向斐茨道歉。  “這和您沒關係。”何歡正要給斐茨說之前的情況,就見森特已經怒氣衝衝地走到了麵前。  “到底是怎麽迴事?!”森特看見何歡竟然鉗製著一個alpha,也顯得很詫異。但他很快就訓斥起來:“你一個omega和一個陌生alpha貼這麽近像什麽樣子,你還懷著孕!”  “好啊。”何歡將手裏這個alpha交給了斐茨,然後對森特道:“這個人剛才想破壞我的腺體,這是兇器。”他攤開手掌,正是剛才抵在alpha脖子上的匕首。  “你說什麽?”斐茨愕然:“破壞腺體?!”  森特更是一臉不信:“怎麽可能,誰敢這裏做這種事!”他看著這烏煙瘴氣的場麵,立刻聯想起他之前的壽宴,也是好好的一場宴會被搞得七零八落,心裏登時大為不爽。  “完全是胡鬧,丟人現眼!”  “是不是胡鬧,不如不讓這個人親口說說。”何歡歪頭看向那個alpha。  alpha在森特出現的那一刻,臉色瞬間灰敗下去。估計是知道自己在劫難逃,徹底放棄了抵抗。  他一副伏法認罪的喪樣簡直就印證了何歡的說法。  斐茨閉了閉雙眼,一瞬間心髒驟停。omega腺體被破壞的後果簡直不堪想象,他腦中才剛浮現了畫麵的一角,就強迫自己清除掉這個記憶,連想都不要去聯想。  “吱葛……”  何歡突然聽到骨節挫動的聲響,看見斐茨扣在犯人背上的手青筋蹦起,虯結得駭人。原來是他太過用力,五指骨節發出的錯位聲,還有犯人整個手臂脫臼、折斷的聲音。  “啊啊啊啊……”那個alpha痛得大喊,一顆顆豆大的汗水從他額頭上滾落。  周圍人都被這聲慘叫嚇了一大跳,不由得後退幾步。  何歡趕緊抱住斐茨的手,安慰道:“斐茨,我很好,我沒事。”  斐茨怒氣未消,甚至更為用力,眼見犯人的那條手臂已經變成,仿佛下一秒就會被撕下來。  犯人慘叫不斷,淒厲得快要斷氣了,在這夜晚聽在人耳中瘮得慌。  “斐茨!我還要留著他問話!你冷靜點!”何歡不得不使用妖力,強迫斐茨的手離開犯人。  斐茨的手漸漸鬆開,但臉色仍十分難看。這還是何歡第一次見他動真怒,以前他跑路後被斐茨抓迴來受到的那點怒氣,跟此刻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何歡生怕他做出過激的行為,心有餘悸地說:“你應該相信我,我怎麽可能被這種人傷害到。”  那邊的森特恐怕也是第一次見到斐茨發狂,直愣愣地好半天沒發表意見。  等到何歡把人安撫下來,森特才意識到事情真的鬧大了。  “來人,把這謀害皇室的人給我押起來,我要親自審問!”  此時,夏洛蒂剛剛從宴會廳走了出來,她匆忙挽上森特的手臂:“發生什麽事了,這麽大的陣仗?”  何歡上前一步對她說道:“王妃,這個人試圖謀害我,破壞我的腺體。這種事發生的東諾宮,整個會場又是王妃一手操辦,我想讓王妃給我一個合理的說法。”  夏洛蒂一噎,她真沒想到何歡這麽不客氣,一開口就找她要說法。  在她生活的圈子中,從沒有這麽沒禮節的人。  “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說法。”  何歡點頭:“那再好不過。”  這時,禦軍領隊根據君王的吩咐前來帶人,他鼻孔哼出一口氣,大手一伸就要抓走那個alpha。  何歡揮開領隊的手,直接把人給揮了個趔趄:“不勞陛下和王妃費心,這個人我親自審問,三兩下就能問出到底是哪個黑心腸的家夥想害我。”  何歡說著,看向四周圍觀的人群:“我想大家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誰膽敢在東諾宮行兇。”  眾人雖然不敢點頭,但雙眼裏全是吃瓜的熱情。  “何歡,這不符合規矩。東諾宮不是你亂來的地方。”夏洛蒂嗬斥道。  斐茨提起那個alpha的衣領拽到身後,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我來審!”第67章   “我來審。”  這三個字就如鋼之箭矢破空而來, 振聾發聵。  以斐茨太子的身份,這句話再符合規矩不過。夏洛蒂抖了抖嘴唇, 再說不出反對的話。  場麵一時間因肅然而安靜, 卻夾著絲絲尷尬。  夏洛蒂挽著森特的手臂緊了緊,欲言又止地對君王說:“陛下,這……”  這三個輕飄飄的字,瞬間讓森特意識到自己作為帝王的威信又被兒子挑戰了。  又是當著這麽多人, 讓他顏麵掃地!  “斐茨!看看你現在像什麽樣子,自從你和這個omega在一起後,越來越無法無天!”  “陛下這句話就說錯了。”何歡突然道。  森特微愣, 他之前就聽說了何歡的大膽, 此刻更是親自見識到了,這個omega不僅大膽還很放肆!  圍觀的人亦是這種想法, 私底下議論紛紛。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仗著懷了太子的孩子,真把自己也當成東諾宮的一員了。”  森特對這種言論深以為然,不悅地對何歡輕道:“這裏沒你說話的份,一邊去。”  “陛下,我身為受害者難道沒有伸冤的權利?”何歡一步步朝森特走去:“你們總覺得我是仗著斐茨的身份在肆意妄為,但是陛下,您執政以來一直主張親民愛民,以民為本。我以一介平民的身份受邀來東諾宮參加宴會,難道皇室不該保證我的人身安全,況且我還懷著孕!”  森特沉著臉:“是如此,但……”  “陛下, 在東諾宮竟又人敢公然行兇,還做出破壞omega腺體的惡行。陛下作為東諾宮的主人,是否應該為這次的事件負責,給我這個受害者一個合理的說法?”  森特何時被公然質疑過,質疑他的還是一個omega。  但何歡凜然無畏、灼灼似焰的氣勢又讓他一時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陛下,難道你就不想知道,究竟是誰有這麽大的膽子在東諾宮行兇?這次是我,下次就有可能是哪位伯爵公爵。”何歡聲調略微下沉,重重道:“甚至最後,還會行刺您!”  “陛下,他完全是在危言聳聽!”夏洛蒂高聲嗬斥道。  “如果王妃覺得是危言聳聽。”斐茨目光森寒,逼視夏洛蒂,指著跪在地上因疼痛而發抖飛罪犯:“那麽你的意思是這個人無關緊要?他想破壞我的omega的腺體也無關緊要?”  “我並不是這個……”  “你是不是覺得我孩子的生死也無關緊要?!”斐茨連番的質問次次都擊在重心之上,把夏洛蒂堵得啞口無言。  他們可以假裝無視何歡的述求,但絕對不能忽視斐茨的半句話。  而他最後說的“孩子”兩個字,恰巧克製住了森特不滿的情緒。  森特雖然對自己的長子越來越不滿,但他對小孫子的關心卻一點沒受影響,他清楚的知道那個小生命已經七個月大了,再過兩個月左右就能睜眼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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