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天域隻是凡界,天地靈氣稀少的可憐,但土地之廣袤,卻遠非人地兩域可及。億萬裏疆域,劃割為四大神州——東聖神州、北蓋瀘州、西隴賀州與南山部州。


    幾百年間,北堂南郡兩方勢力開國立本,為爭奪江山國土整整征戰了百年。


    直到當今北堂國主的爺爺那輩,才簽訂了和戰協議,將四大神州,公平分隔。東北兩州由北堂執掌,西南兩州由南郡管轄。


    最終,這場持續了百年的戰爭才平息下來。盡管兩國在天域和平共處已有百年,但所有人直到這種關係維持不了多久了。身為一國帝君,怎容忍一山有兩虎,蒼天存二龍?


    所以,北堂與南郡看上去和平相處,但實則關係十分微妙,皆是有種暗潮湧動的味道。仿佛一個小小的導火索,就能引發戰爭。


    ……


    一輛馬車飛速行馳在山道上,一路向東前行。卓一凡要去的北堂皇都——望月城,就在這北堂國的東聖神州境內。


    而此時,卓一凡正坐在這馬車上,這馬車是他臨時製成的,用石竹製成框架,再利用精神力將原木製成四個車軲轆。雖然僅僅隻能容納一人,但是十分堅固,一路上跌跌撞撞竟然也沒散架,實在堪稱奇跡。


    從偏僻的東聖邊境,前往神州中心的皇都,路途十分遙遠。


    七天七夜,卓一凡日夜兼程,跑死了許多匹金角馬,終於趕到了望月城的東郊一帶。


    “去探探情況。”


    在卓一凡的鬥笠上,正站著一隻金鱗雀,這隻小家夥是卓一凡在路上無意收服的。隻因喂了幾粒稻穀,就一直跟著他。不過這小東西很有靈性,一聽到唿喚,便立刻從休憩中轉醒,飛了出去。


    沒過一會,小家夥又飛了迴來,停在卓一凡的鬥笠上嘰嘰喳喳的說著鳥語。


    “前麵有個驛站,距離望月還有三十裏是嗎?恩,我知道了。”


    對於一個魂修者來說,要聽到獸語並非什麽難事。更何況還是一個掌握了“畜生道”的魂修者。盡管卓一凡自走火入魔後到現在都沒緩過勁來,不過利用魂術行一些便利還是可以的。


    這裏離望月城還有一段距離,不過人氣卻比之前重了許多。如果就這樣坐著金角馬駛入望月城,那樣一定會造成轟動。畢竟城中大多都是凡人。在凡人眼中,這樣一匹小小的金角馬已經是山林野外兇悍的靈獸,能馴服這種靈獸的人,身份就可想而知了。


    卓一凡可不想還沒走入薑王府,便打草驚蛇,於是幹脆棄了馬車,來到驛站,用路上采到的銀礦代替銀子,包下了一輛馬車,低調的朝望月城進發。


    三十裏的距離,若是金角馬隻消一柱香的功夫就能跑到。而等馬車趕到的時候,卻已經過去了整整半個時辰。


    “總算到了……”撫摸著靜靜躺在手心中休息的小家夥,透過車窗,卓一凡望著夕陽餘暉照耀下的寬闊城門,微微送出口氣。


    駕車的車夫是一個中年人,少言寡語,不過為人卻很上道。知道卓一凡身邊沒有銀子,便自己下車替他繳納了稅錢。


    繳了稅後,便是被順利放行,通過寬敞而黑暗的城門後,迎麵而來的人聲聽得卓一凡腦袋嗡隆一響。興許是在安靜的玄村住慣了,如今突然迴歸城市,倒是令得卓一凡有些猝不及防。


    “大人,前方是個錢莊,我去將銀礦兌成銀子。扣了路費與稅費,將其餘的銀子退給你。”車夫一邊熟練的駕著馬車,一邊說道。一路上,這是車夫對卓一凡說的第一句話。


    卓一凡看了眼車夫,微微一笑:“不用了,多餘的錢就當打賞吧。我初來此地,想在這裏找一份工作,不知大哥可知有什麽好去處?”


    車夫看出卓一凡是個爽快上道的人,頓時對這位客人印象好了不少,立刻堆起笑容思索道:“不知大人想找一份什麽樣的工作?”


    “薪水公平,環境安逸,最好還能包吃包住。”卓一凡想了想說道:“另外……大哥也別叫我大人了,我叫林凡,若大哥看得起我,稱我一聲林弟即可。”


    聽卓一凡這麽客氣,車夫也笑了起來:“老弟客氣了。老弟初來乍到,大哥自然給你找個好去處……”


    車夫想了想後,馬車在一個寬敞豪華的酒樓停下,徐徐說道:“這是望月最有名的酒樓——龍空軒。現在正在招工,包吃包住,薪水也不錯,與我東郊驛站長期合作。小弟可以進去試一試,如果不行,報上我李彪的名號,說不定能賣個麵子。若是在不通融,小弟便去城裏的東郊驛站總務樓找我,今晚我在那裏歇息。”


    “多謝大哥了。”道謝後,卓一凡走下車,清秀的臉上冷冰冰的。


    暴露在陽光下,他才發現自己這一路風塵仆仆,連衣物都不及整理,看上去髒兮兮的,有點像乞丐。


    “林小弟有困難隻管來驛站找我,不要客氣。我先走一步了。”李彪看了眼卓一凡,駕車揚長而去。


    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卓一凡麵無神情。


    他早已不是不入世事的小毛孩,自然能聽出對方這些話隻是客氣而已。這種人,轉眼就會把他遺忘,現在這麽幫自己,全憑那一塊銀礦的關係而已。


    “龍空軒?”站在酒樓門口,卓一凡一陣寒笑。


    這個地方倒是好,但他現在渾身髒亂,與乞丐無異,顯然是要故意刁難他。那李彪看上去老實,果然也不是省心的主,也許這個時候在哪裏看他這個小傻子的笑話呢。


    當卓一凡踏入龍空軒的時候,熙熙攘攘的人聲與撲鼻而來的菜肴芬香,立刻將他包裹了。


    卓一凡那張秀氣的少年臉龐,外加一身格格不入的破爛衣衫,像是個落魄的世家公子。剛進門的時候就惹來不少目光。


    很快,一旁就走來兩個人,那是酒樓的護衛:“哪兒來的乞丐,出去出去!龍空軒不是你來要飯的地方。”


    嘰嘰!卓一凡還沒說話,他肩頭的那隻小家夥卻是發怒了,唿的一聲飛了起來,降下一粒白珠噗的一聲落在酒樓護衛的臉上,立刻引發滿堂哄笑。


    酒樓護衛抹了把臉上的腥臭,大怒:“哪兒來的小畜生!”


    “小鱗,不可放肆。”卓一凡憋著笑,故作嗔怒的看了眼金鱗雀。


    隻見小家夥歡樂的飛繞在空中,嘰嘰喳喳了好半天,最終迴到卓一凡的肩頭。


    “你是這小畜生的主人?”酒樓護衛更加憤怒了。


    “是。”卓一凡點點頭:“小鱗調皮的很,這位大哥多多見諒。”


    “哼,這小畜生調皮,就是主人沒有教好!你這臭小子,全身髒兮兮的還敢進我龍空軒鬧事,看我不揍死你!”


    這酒樓侍衛剛欲動手,邊上就傳來一道嬌美的喝聲:“還不住手!”


    “賀姐,是這人成心搗亂。”


    “我看是你成心搗亂,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顧客就是上帝,無論進來什麽人,發生什麽事,都不能動粗。你以為我龍空軒是什麽地方,與其他酒樓一樣粗俗嗎?”來人是個年約二十餘歲的美麗女子,一身旗袍,端莊華貴,舉止優雅。


    卓一凡知道,這個女子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櫃台打量這裏的動靜。如今親自過來,也許是小鱗的舉動引起了她的情趣吧。


    “賀姐……”那酒樓侍衛狠狠瞪了眼卓一凡,那眼神怒氣騰騰,顯然沒想到自己居然因為一個小乞丐,挨了賀姐的罵。


    “還不退下?潘武,我再提醒你一次,再有這樣的事發生,無論你背後有什麽關係,都給我滾出龍空軒。”叫“賀姐”的女子罵罵咧咧道。


    看著這個女子,卓一凡算是看出來了。這女子根本是看這個靠關係進來的潘武不爽,故意找茬呢。然後將潘武的火氣推到自己這小乞丐身上。好讓潘武在怒火之下做些出格的事情,再找個機會炒了他。


    這心機,這手段,隻能說不愧為龍空軒的管理者嗎?卓一凡心中冷笑,臉上始終保持著淡然。


    潘武惡狠狠瞪了卓一凡一眼,最終離開。那種眼神分明是在警告卓一凡,這事沒完!


    看著潘武悻悻離開,那賀姐心情顯然愉悅的許多,但看到卓一凡一身髒破的衣衫,一雙煙眉又蹙了起來,不耐道:“不知道小兄弟來到龍空軒,有什麽事嗎?”


    雖然對這個利用了自己的女人不滿,但卓一凡還是說道:“是這樣,我想找一份工作。”


    “可以。”


    也許是對利用了卓一凡含有歉意,這個賀姐立刻不假思索的答應了下來。


    “聽說在龍空軒做工的人能夠包吃包住?”卓一凡微微一笑。


    “所有工人的房間都在地下一層,這是你的住處。”


    賀姐隨手從腰間取了一塊牌子交給卓一凡道:“你先迴去洗洗,換一套工夫,一個月十兩銀子,包吃包住。你看怎麽樣?”


    “謝謝賀姐。”卓一凡喜然接過房牌,說道:“小弟初來乍到,不知賀姐能不能先借我點銀兩?”


    賀姐不耐煩的掃了卓一凡一眼,隨手取出十兩銀子道:“這是你第一個的工錢,先開給你。不用還了。快去洗洗換套衣服,過來幫忙端菜。”


    “是的,賀姐。”


    接過銀子,卓一凡正欲走,隻聽賀姐又道:“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小弟林凡。”卓一凡偏過頭迴答,然後自顧自的下了樓。


    待卓一凡走後,賀姐眼眸一動,打了個響指,邊上立刻走來一個侍女,柔聲道:“賀姐請吩咐。”


    “替我發個酒樓通告。”賀姐彈了彈手指,微微一笑道:“就說龍空軒來了個新人,讓大家好好照應照應他。另外……務必要讓潘武第一個知道這個消息。”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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