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西倒是懶懶散散的,微不可察地靠近她,手指頭輕輕碰了碰她的發尖:「算他幸運,碰上了你,你給他治就好了。」


    祁琅說:「治倒是可以,但是治完了有點麻煩,你別看他放蕩不羈是個神經病,人家也是個三觀挺正的神經病,心效忠於國家和皇帝,哪怕我救了他的命,他也不會乖乖聽我的話,隻會增加我暴露的危險。」


    「那怎麽辦,我手上暫時也沒有高等基因藥,況且他這個不是普通的基因崩潰,即使是高等基因藥也不定有用。」


    珀西想了想:「算了,還是把他丟外麵吧,屍體扔給那些人正好給個交代。」


    「…」祁琅把掐住珀西的臉蛋,不可思議地說:「珀西,你現在怎麽這麽兇殘,說弄死就弄死,你還是不是我那個說臉紅就臉紅的小可憐了?」


    「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


    珀西被掐著臉,不知道是因為皮膚軟被掐重了還是其他什麽原因,白皙的皮膚瞬間被染了層紅,他含含糊糊地說著:「弗裏茲·羅德尼嘛,我知道他,他藏得很嚴實,但是我知道他精神方麵有些問題,是個很麻煩的人物,你還是別…」


    珀西話音未落,弗裏茲突然睜開眼。


    祁琅驚訝:「你醒了?」


    弗裏茲沒有說話,他的臉頰像是不受控地在輕微抽搐,眼底濃重血絲沾染,襯得灰色的瞳孔更加陰鬱瘮人。


    祁琅遲疑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珀西:「他…是不是哪裏不太對勁兒?」


    珀西:「他是你長官,你問我?」


    弗裏茲直勾勾盯著天花板,然後眼神緩緩地下移,劃過牆壁,劃過精美的酒櫃,最後定格在珀西身上


    ——那眼神真的兇狠到不行。


    「…他這個眼神…」祁琅遲疑說:「是不是要殺人?」


    「嗯。」


    珀西肯定地說:「而且先殺我。」


    話音未落,他二話不說就往旁邊滾去,正好避開弗裏茲砸過去的拳。


    那拳狠狠砸在酒櫃上,玻璃劈裏啪啦碎了地,堅固的實木架子轟然坍塌成碎塊,弗裏茲的手背鮮血淋漓,可他卻似無所覺,冰冷陰鷙的灰色眼睛眨不眨盯著珀西。


    根本不像是在看個人,而像是在看個獵物,塊死物。


    半響,他倏然笑,笑得兇戾又嗜血。


    「有意思。」


    他說:「更想殺掉你了呢。」


    「……」祁琅手上的止血藥呆呆掉在地上。


    他有病病吧!


    不,不對,這不是弗裏茲。


    祁琅突然反應過來,幾乎是同時,她腦想起個人,準確的說,是雙同樣灰色的眼睛。


    瘋狼。


    那個她在帝都星曾看過的視頻裏麵,在地下生死賽場上戰無不勝的殺戮機器。


    她在第次見弗裏茲的時候就有所懷疑,但是經過相處之後她發現弗裏茲本身性格和那個瘋狼展現出的氣質乍看相似,但是又有很大的區別。


    但是現在她終於明白了。


    這不是弗裏茲,這是他的殺戮人格,個好像隻有欲望的兇殘怪物。


    祁琅二話不說沖了上去,在弗裏茲要打到珀西之前狠狠踹向他的腹部,迫使他不得不收手格擋,架住祁琅的腳踝。


    「這怎麽辦啊。」


    祁琅大聲說:「我幹不過他啊。」


    「我更幹不過他。」


    珀西躲開塊險些把他割了喉的玻璃碎片,誠懇說:「這裏也就你能打,要不你把他扔出去,讓人打死他吧。」


    「不行!」


    祁琅堅定說:「這是我的長官,我要保護好他的安全,是兄弟,活著出來就要起活著迴去。」


    珀西被這牲口難得的良心給酸到了,輕哼聲:「那你就和他打吧,看能打到什麽時候。」


    兩人說話間,都沒看見弗裏茲看向祁琅的時候,眼神突然頓住,瞳孔微微放大。


    「我見過你。」


    弗裏茲反手攥著祁琅的手腕,突然來了句。


    祁琅翻了個白眼啊,用力掙脫開狠狠往他手臂上就是拳:「傻叉,我也見過你。」


    弗裏茲歪了歪頭,晦澀冰冷的眼睛裏,似乎泛起漩渦。


    「你真不錯。」


    他突然咧嘴笑,邪獰的近乎血腥:「我喜歡你,你跟我吧。」


    祁琅:「…」


    珀西:「…」


    「他剛才是不是說了什麽?」


    祁琅猶豫著挖了挖耳朵:「我是不是聽錯了?」


    珀西勃然大怒,滔天的怒火瞬間衝掉了他所有的理智,他拔出槍就要衝上來弄死這個癡心妄想的傢夥兒。


    但就在他開槍前秒,祁琅已經跟綠巨人附體樣拽著男人的頭髮360度迴旋摔打,然後二話不說就往牆上砸。


    「嘭嘭嘭!」


    那聲音響徹整個包廂,珀西聽得都頭皮發麻,他腳步不由地慢下來,這功夫祁琅已經砸完了個流程,又拽著男人的頭髮拉迴來,好聲好氣問他:「你再說遍?」


    弗裏茲滿頭是血,兇戾又癲狂地看著她,像任何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終極反派,猖狂地冷笑:「你…早晚會是我的。」


    祁琅對他笑了下。


    「砰砰砰!」


    「哢嚓——嘭!」


    「嘩啦啦!」


    珀西越往前走,步伐越艱難,到最後甚至忍不住想後退了。


    那說不清的嫉妒和暴怒早就在桌椅板凳滿天飛的時候化成渣了,他眼看著弗裏茲的殺戮人格從開始的猖狂桀驁變成安靜如雞,到最後祁琅再問他的時候,他已經乖乖巧巧地在地上挺屍,聲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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