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青月之主也走了,虛空裏,隻剩下陳鐵,還有一座殘破的擂台。


    站在擂台上,看著擂台一處處殘破的的痕跡,陳鐵不禁笑了笑,笑容,有些滄桑。


    他在迴想,在這擂台上發生的一場場戰鬥,誰敢信呢,他終究是一人之力,屠了一百多名大聖。


    等時過境遷,沒有人會記得那些死在這裏的大聖都是誰,失敗者,是沒有人會去銘記的。


    陳鐵還是忍不住有些感慨,原來大聖,其實也不過是強一點的螻蟻,連把握住自已的命運都做不到。


    不過,他心裏,也僅是有點感慨而已,終究,到現在為止,他依然把握住了自己的命運不是嗎。


    他沒有向逆亂之主低頭,他贏得了遊戲,他的命運,還在自己手裏。


    以後會怎麽樣不知道,但至少這一刻,是值得高興的。


    所以,陳鐵忍不住笑了起來,身形一閃,便已迴到了山穀之中。


    站在山崖上,陳鐵看著道祖四人,忍不住咧嘴大笑,說道:“我贏了,哈哈哈……”


    道祖四人,卻沒有笑,而是很認真地,朝陳鐵拱了拱手,說道:“陳鐵,我們代這一界,謝謝你,沒有你,或許……”


    或許什麽,道祖四人沒有多說,但是,大家都懂的。


    沒有陳鐵,他們四人這次必死,沒有陳鐵,他們也不可能贏得遊戲,沒有陳鐵,這一界,早已被摧毀了。


    看到道祖四人向自己行禮,陳鐵突然有些恍惚,突然記起了很多以前發生的事。


    很久很久之前,他第一次見道祖之時,還曾為道祖的實力而驚歎,那時侯的道祖,對他來說,就是無敵般的存在。


    而現在,看到道祖四人向自己行禮,陳鐵突然有種,他總算不負光陰的感覺。


    終究,他已可以憑自己,去做一些連道祖等人都做不到的事。


    已經過去的日子,他曾經所有的努力,都不算白費。


    嗬嗬笑了兩聲,陳鐵也向道祖四人彎腰行了一禮,說道:“我隻是,在沿著你們走著的路走下去而已,你們才是值得敬佩的。”


    這是陳鐵的心裏話,道祖四人已時光無多,卻仍然想拚命為這世間掙得一百年安寧,這樣的堅持,總是令人服氣的。


    “能看到你勝利,贏得這場遊戲,我總算是可以安心了,陳鐵,你真的很好,隻恨你不早生千年,如果上天多給你一千年修煉的時間,那麽,或許你已無敵於世間。”燭主突然說道。


    陳鐵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老實說,自吹自擂的話,他不會有絲毫不好意思,然而,別人誇他,卻是讓他有點不太好意思。


    “我這根棒子,是追隨了我一年的兵器,它有個名字,叫撼天棒,我這一生,倒是這根棒子,由始至終都陪著我,現在,我把它送給你了。”燭主笑了笑,將手中的棒子,遞到了陳鐵麵前。


    撼天棒,這是燭主珍若性命的兵器,雖隻是一件大聖級的兵器,但在燭主手上,已無數年了,這件兵器,早已有了魂。


    在這一刻,撼天棒震顫了起來,一件兵器,卻是顯震出了悲涼的氣息。


    道祖抬頭看向了天空,他的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憂傷,而古佛,雙手合什,念了一聲古怪的佛號。


    刑天則安靜地站立著,他沒有頭,自然也沒有人能看出他的臉色如何。


    陳鐵已經怔住,看著燭主遞到麵前的撼天棒,有些失神,然後,忍不住搖頭笑道:“前輩說笑了,我如何能要你的兵器,撼天棒,在前輩手裏,才是最合適的。”


    燭主搖了搖頭,說道:“拿著吧,這撼天棒,於我而言,已到了緣盡的時侯,所以,交給你了。”


    “緣盡?”陳鐵愣了一下,然後,皺起眉頭,接著,他心中一動,看向了燭主。


    下一刻,陳鐵心裏,便忍不住升起了悲哀,他沒有留意,所以,一開始並沒有發現,燭主的生命氣息,已經將要消散。


    “哐當……”


    撼天棒掉到了地上,燭主的身形,搖晃了兩下,曾經豪氣萬丈的燭主,已經是,連兵器都拿不穩。


    “哈哈……”燭主坐了下來,輕撫著地上的撼天棒,眼睛裏,有了迴憶。


    “已不記得,這棒子陪了我多少年,有時侯會想,或許,我們這些人的一生,注定是難以安寧的,我們總以為成為了大聖,便算跳出了池塘,隻是真的跳出池塘了嗎,其實並沒有,這一生,到現在,忽然發覺,其實過得挺累的,累到,連這根棒子都拿不動了,陳鐵,把它拿起來吧。”燭主輕聲說道。


    陳鐵怔怔地看著燭主,然後,他終於是彎下腰,握住了撼天棒,然後,將撼天棒舉了起來。


    燭主點頭笑了笑,仿佛,完成了人生最後一件大事。


    他終究是為陪伴自己一生的兵器,找到了到個不錯的歸縮,不是嗎。


    “能親眼看到你贏了逆亂之主,真是大快人心之事,就這樣吧,我走了……”燭主輕聲說道。


    話音一落,燭主的眼睜,已經緩緩閉上。


    對於他而言,這一生,應該算是無憾了,所以,死時,又何需悲傷。


    他這一生,已足夠輝煌。


    “恭送道友,你且離去,我們,不久後再會。”道祖輕念了一聲道號,說道。


    古佛和刑天,同樣彎了彎腰,燭主,這是他們一生的朋友,隻是,歲月不饒人,該離去的,注定會離去。


    悲傷嗎,當然悲傷,道又如何,佛又如何,真能斬盡七情六欲嗎,不能的,所以,他們覺得悲傷。


    隻是,他們經曆了太久遠的歲月,也經曆了太多的生死,所以,縱然悲傷,他們已經看透。


    總會有這麽一天,燭主不過是先他們一步離開了,而他們,也總會有這麽一天,會湮滅在這個世間,他們早已做好了離去的準備,既然有生,又怎能沒有死。


    沒有任何人,能真正超脫於生死之外。


    隻是不知,過去無數歲月後,是否,會有人記得他們呢?


    或許,有沒有,其實也不重要,死了便是死了,又何必還牽掛那麽多。


    唯有陳鐵,他在發呆,他的眼睛,在看著燭主,他能看到,燭主的靈魂,在慢慢飄散,當靈魂散去,燭主便真的,不複存在了。


    老實說,陳鐵很難說得清自己現在是什麽心情,原本,贏了逆亂之主,這是件該高興,該激動的事,隻是,看著燭主,他心裏,升起了壓抑和悲傷。


    老天爺安排他贏得了勝利,然後,又立即讓他麵對如此無力的境地,或許,真的太殘忍。


    他可以舍棄主宰修為,去贏了和逆亂之主的遊戲,可是,他要這麽做,才能讓燭主不死呢。


    他做不到,他沒有辦法,他根本不可能,還有本事讓燭主活著。


    他修煉了生死境,可是,他參透生死了嗎,沒有,生死,是永遠都參不透的,這是一件讓人無法躲過去的事。


    再強,再逆天,當壽元盡時,誰能逆天,便是連那些禁區之主,也隻能苟且活著而已。


    “這世間,真的沒有長生嗎,我不信……”陳鐵怔怔開口。


    然後,他猛然抬起了頭,眼睛裏,爆發出了驚人的光芒,修仙,求長生,他不信,這世上沒有長生,既然長生求不得,那麽,他便爭。


    他揮動了手中的撼天棒,時空頓時震蕩了起來,然後,時空開始逆轉。


    他知道,逆亂時空救不了燭主,他隻是,想逆亂時空,讓燭主的靈魂迴複完整,然後,將燭主封印而已。


    至少,把燭主封印了,那麽,起碼,這不算是死了。


    他會找到辦法,讓燭主繼續活下去的,一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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