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亮的刀,化作了閃電,一閃而過,速度,已快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當……”炸裂聲響起,夏春秋的拳頭轟在了刀身上,整柄刀,炸碎。


    夏春秋不得不轟碎這把刀,這一刀太快,便是他可以擊殺陳鐵,也會在這一刀下受一些傷。


    他不允許自己受傷,更不允許,傷在陳鐵這種隻有武王境的弱者手下,所以他轟碎了刀,他沒有受傷。


    可是,三招已過,陳鐵也沒有死,陳鐵還在站著,雖然,陳鐵已經連連咳血,甚至,咳出的血裏,已帶著點點的內髒碎塊,但,無論怎麽說,陳鐵還沒死。


    夏春秋的臉色,已是難看無比,三招,他竟然沒有殺掉陳鐵,這於他而言,是奇恥大辱。


    夏淵,以及夏家的人,臉色都很難看,老祖出手了,陳鐵竟仍是沒死三招已過,難道,真的要放了他嗎?


    可是,怎能甘心,不殺了陳鐵,怎能甘心。


    夏淵咬牙,看了一眼身邊的一名武王強者,這是夏家的一名武王,察覺到夏淵的眼神,這名武王強者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下一刻,他的身形,已經朝著陳鐵衝去,速度很快,一閃之下,拳頭,已經出現在了陳鐵麵前。


    陳鐵不想閃避,他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笑意,他任由這名武王一拳轟在了他胸膛上,而他的手掌,已經拍在了這名武王太陽穴上。


    死便死了,拉一個墊背而已,陳鐵的身形飄飛,最終倒在地上,吐出的鮮血,已經完全染濕了衣衫。


    那名武王,卻是瞪大了眼,身形,砰然倒在了地上,臉上盡是不敢置信,但是,己沒了氣息。


    他的太陽穴上,有著兩根深深刺入的銀針,便是這兩根銀針,要了他的命。


    “咳,咳咳……,雖然,明知三招什麽的都是放屁,隻是,你們夏家能把說話當放屁,讓我漲見識了。”陳鐵撐著坐了起來,看著在場所有人,譏誚說道。


    夏春秋的臉在抽搐,他並不介意夏淵讓人出手,無論如何,都是要殺死陳鐵的。


    隻是,麵對已然重傷的陳鐵,夏家武王強者出手,卻還是被陳鐵反殺,這臉,已經丟盡了。


    夏淵等人,也是覺得臉上火辣辣的,誰能想到,陳鐵,都要站不穩了,卻還能殺了一個武王。


    莫敵眼中閃過異樣的神彩,若是一般的武王,被夏春秋轟了兩拳,早就死定了,這個陳鐵,為什麽還能撐著?


    “來吧,繼續上啊,我知道你們想要殺了我,恰好,小爺也正想,拖著幾個人墊背。”陳鐵艱難站了起來,冷笑道。


    “去殺了他。”夏淵忍不住吼了起來。


    反正,臉已經丟了,陳鐵,一定要死。


    夏春秋沒有阻止,雖然他說過陳鐵能撐得住三招,便讓陳鐵活,不過,他並不打算實現自己說的話。


    讓陳鐵活著離開這裏,他隻會更丟臉,整個夏家,都會跟著丟臉。


    夏家的幾名武王,不再遲疑,身形一動,就要向陳鐵衝去。


    不過,變故陡生,一架直升機突然而來,以俯衝的姿勢,停在了山頂。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被這架不要命般衝下來的直升機吸引,那幾位武王,也停住了腳步,看向直升機。


    看到從直升機走下來的身形,陳鐵的眼睛,突然濕潤,一直隻流血,從未流過淚的他,這一刻,突然有點想哭。


    “咳咳……,你,你是不是傻啊,你來這裏幹什麽?”陳鐵看著來人,艱難說道。


    “在奇異之地,我掉下洞穴,你也跟著跳下來救我,你是不是也傻?”來人說道。


    是林樂苑,她竟然來了。


    “你這麽一說,我和你都挺傻的。”陳鐵笑道,看到林樂苑來了,他心中既擔憂,又覺得很高興。


    這女人,這種時侯,竟會來陪著他,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可是,林樂苑不該來的,因為,林樂苑來了,隻能陪著他死,這一次,他大概沒有能力,能保護這個女人了。


    “這次,我保護你呀,我在直升機上放滿了炸藥,誰敢再對你動手,我就引爆炸藥,讓這些人,都給你陪葬。”林樂苑抱住了搖搖欲墜的陳鐵,說道。


    陳鐵怔住了,然後,苦笑,說道:“小樂兒,你真的很傻。”


    林樂苑沒說話,傻就傻吧,反正,陳鐵已經為她傻了那麽多次,她傻一次又何妨。


    總不能,每一次,都讓陳鐵一個人,去麵對一切。


    夏家的人臉色很難看,兩位副院主臉色也很難看,眼前這女人,竟帶了一直升機的炸藥來麽,如果引爆炸藥,那麽,即便他們是武王,也會很危險。


    “讓我帶他走,否則,你們也會死的。”林樂苑拿出了一個控製器,看著夏家和武院的人,說道。


    因為有著一個副院主的師傅,所以,她認得莫敵和兩位副院主。


    “樂苑,你瘋了,竟然要幫著陳鐵來對付我們?”一個副院主叫了起來,語氣憤怒。


    “我說,讓我帶陳鐵走,否則,就一起死。”林樂苑沒有看說話的副院主,而是看向莫敵,她知道,在這裏,莫敵還是能做主的。


    陳鐵頓時有些尷尬,感覺自己,還沒有小樂兒霸氣啊。


    “別鬧了,樂苑,你是我武院弟子,不該幫著外人的。”莫敵淡淡說道。


    隨即,莫敵已經是輕輕揮了揮手,林樂苑手中的控製器,突然炸裂。


    林樂苑呆了,手掌因為炸開的控製器,不可避免地流血了,她仿佛感覺不到痛,隻是有些失落。


    她知道,自己帶不走陳鐵了,沒了控製器,帶來的炸藥,便沒了用處。


    “對不起,我保護不了你了。”林樂苑抬頭,看著陳鐵說道。


    陳鐵握住了林樂苑流血的手,心痛道:“傻妞,你本就不該來的。”


    林樂苑不再說話,陳鐵說得不對,她應該來的,即使救不了陳鐵,她也可以陪著陳鐵。


    “嗬嗬,好一對苦命鴛鴦,不如,我便成全你們,讓你們死在一起好了。”夏淵冷笑,揮了一下手。


    夏家幾名武王,身形一閃,已到了陳鐵兩人眼前。


    “事關我武院弟子,陳鐵,我來殺。”莫敵開口,一步踏下,也站到了陳鐵和林樂苑麵前。


    夏家幾名武王沉默,然後,看向了夏春秋。


    “迴來吧,既然莫院主要殺,便讓給莫院主了。”夏春秋眼角跳了跳,最終說道。


    夏家幾名武王,立即抽身而退。


    “樂苑,迴去之後,你師傅會處罰你,現在,你讓開吧。”莫敵說道。


    林樂苑張口,她不會讓,無非,就是陪著陳鐵一起死而已。


    不過,她還沒來得及說話,便發覺,自己身子突然一麻,一支銀針已經紮在她身上,接著輕飄飄地飛了起來,直至,飛出數十米,才又輕輕地停了下來。


    “傻妞,才不用,你擋在我麵前。”陳鐵輕聲說道。


    數十米外,林樂苑咬牙,想動,卻動不了,眼裏,忍不住流下了淚。


    “你倒算是個男人。”莫敵笑道。


    陳鐵轉頭,看著莫敵,也是笑道:“你這他娘的,不是廢話嗎,我當然是男人。”


    隻是,一笑,他又忍不住咳出了幾口血。


    “夏春秋說你接得住三招便放過你,現在,你隻要接得住我一招,我便保你不死。”莫敵說道。


    “出手就是。”陳鐵握緊了拳頭說道。


    刀碎了,他還有拳頭,終究,也不過是一戰而已。


    “我這一拳,名為破山。”莫敵一笑,氣勢己然大漲,如山似嶽,一拳,向陳鐵轟去。


    陳鐵舉拳,也是一拳擊出,隻是,拳頭,已經不像以前那麽有力,他已經用盡了力氣,這一拳,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撐得住不死。


    林樂苑,淚流滿麵,她來,難道,隻能看著陳鐵死嗎?


    “不能這麽欺負人吧,夏家動完手,你武院又動手,真當,我的徒兒是誰都能欺負的麽。”


    一道聲音,卻驟然響徹山頂,如雷霆炸開,一道身影,如流光,一閃之下,已從山腳,到了山頂。


    莫敵不得不停手,刹那收迴了拳頭,因為,他的麵前,已多了一道身影,這道身影,白發白須,滿身油汙,但散發的氣息,讓他,也感到了心驚。


    看到眼前這道身影,陳鐵也愣了,半晌,才呆呆地說道:“艸你大爺,李平安,你怎麽還沒死?”


    來人大怒,轉過身,看著陳鐵,罵道:“王八犢子,我好歹也是你師傅,我沒死,你還不高興了?”


    陳鐵傻眼,明明,是你特麽上一次來找我,說你要死了的,害老子還哭了一場,你特麽居然沒死?


    “師傅,你老沒死就好,徒兒不行了,你要給我報仇哇。”


    陳鐵刹那跌坐在地,抱著師傅大腿,喊著說道,樣子要多可憐就多可憐。


    場麵頓時有些寂靜,在場之人都有些傻眼,眼前這個抱大腿的人,確定,是和夏春秋和莫敵一戰都無懼的陳鐵嗎?


    隻有身為陳鐵師傅的李平安,猛翻白眼,當初,真是瞎了眼,怎麽,就收了這麽個無恥玩意當徒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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