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環境,同樣的一張床,身邊睡得,也是同樣的一個人。

    可是今夜的兩人卻再不是之前,一個緊緊靠著牆根,一個卻恨不得能掉下床般靠著床邊,一副寧願老死不相往來的模樣。

    今夜的蕭睿側身向外,手緊緊摟著餘露。而今夜的餘露則縮在他的懷裏,早春的夜在這一瞬間變得異常的溫暖。

    隻到底記掛明月,這一晚餘露睡得並不算好,夜裏翻來覆去,早上更是天剛蒙蒙亮就醒了。

    蕭睿睡在床的裏側,睡得很香,有著輕輕的唿嚕聲。隻是人雖然睡著了,可手卻仍然放在她腰上,將她箍得緊緊的,像是怕她跑了一樣。

    餘露睡不著了,她想去看看明月。

    誰料手剛拿起蕭睿的手,他就立刻沉下,更緊的抱緊了她,接著便慢慢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醒了,“怎麽了?”

    一早上剛醒,蕭睿的聲音微微有些發啞,加上他刻意的壓低,又正是迷糊的狀態下,竟然有幾分慵懶的性感。

    餘露情不自禁伸手碰了碰他的臉頰,道:“我想起來了。”

    蕭睿抬頭看了看窗子,外頭還起著霧,這樣的天起這麽早?他便問道:“天還沒大亮,這麽早起來做什麽?”

    餘露道:“我想去看看明月,不知道她醒了沒有。”

    蕭睿沒有接話,頓了片刻,便撐著身體坐了起來,一麵揉眼睛一麵道:“叫人進來伺候吧,爺跟你一起去看看。”

    餘露猶豫了一下,到底沒拒絕。

    此刻不知道明月怎麽樣了,若是還沒醒或者更嚴重了的話,有蕭睿在,想要請太醫就方便些,想要用什麽好藥他也能立刻應允了。

    蕭睿沒讓餘露伺候,也沒喊丫頭進來,而是自個兒穿好了衣裳,先進了淨房。等他洗好後,餘露也匆匆進去,隻剛打好冷水,香梨和石榴就送了熱水進來。

    石榴還有些沒睡醒,看著餘露的動作頓了下才叫道:“好主子,這一大早的天還涼著,可不能用冷水,仔細凍壞了身子。”

    餘露任由她和香梨忙著,換了冷水添了熱水,調到正好的溫度了,才過去繼續洗臉。

    隻邊擦著臉,還是忍不住問了,“王爺吩咐你們打熱水來的嗎?”

    石榴聽了這話促狹的笑了,香梨便點頭接話,“是王爺吩咐的,還讓奴婢們快些,怕主子直接用冷水洗了,傷身子。”

    餘露臉有些熱,

    可是卻逞強道:“其實早上用冷水和溫水交替著洗臉才是最好的,也不能一直用溫水的。”這都是現在無聊在網上看到的,雖然沒有科學依據,可她卻是記下了。

    匆匆洗了臉,餘露也沒心思坐下來好好梳頭,隨意的挽起頭發拿了金簪固定好,便出了門。

    蕭睿就等在門口,餘露出來他便看過來,瞧餘露衣衫不整的模樣微微皺了皺眉。隻是卻沒說什麽,走過來,拉了餘露的手側身擋著她,直接往下人房去了。

    明月那邊是櫻桃和一個三等的小丫頭在伺候著,兩人到的時候,那小丫頭正打水送過來要給櫻桃洗臉,瞧了這邊兩人牽著手走過來,當即就嚇得噗通跪下,水撒了一地,銅盆也滾了出去。

    蕭睿扭頭看過去,小丫頭頓時嚇的渾身發抖,可卻知道蕭睿的性子,隻低著頭,連聲求饒都不敢。

    餘露忙搖了下蕭睿的手,他的手很大,手心幹燥,正好將她的手緊緊的包住了。

    蕭睿便收迴視線,側首看了餘露一眼,拉著她進了這邊的下人房。跟在他們身後的石榴忙走出來,抬腳連踢了幾下,才把那嚇傻還沒反應過來的小丫頭給踢了出去。

    香梨卻是看著蕭睿的背影,眼眸閃了下。

    兩人進了屋,櫻桃聽見動靜看過來,見是蕭睿和餘露,忙起身走過來行禮道:“王爺,餘主子。”

    餘露已經抽出了手,疾步走到床邊看向明月,這會兒外麵天已經大亮了,隻早上還涼,這邊窗子和門都沒敢打開,所以還是點著油燈。

    油燈離得明月很近,這會兒她的臉色卻不好辨別,餘露看了兩眼,便抬頭問櫻桃,“她可有醒來過?”

    櫻桃搖了搖頭,道:“一直不曾醒來。”

    餘露伸手摸了摸明月的手,又探了探她的額頭,瞧著都涼的很,倒是也不知道現下是個什麽情況了。

    “爺,要不,請個太醫來給明月看看吧?”她隻得去求蕭睿。

    蕭睿遠遠看了明月一眼,便點了下頭,先出去吩咐崔進忠了。

    明月還沒醒,餘露一直待在這裏也沒用,隻吩咐櫻桃下去休息,換了香梨在這邊守著,她帶了石榴迴了正房。

    蕭睿過來和她說了聲崔進忠打發人去請太醫了,便又去淨房換了身能打開架勢的武服,他本是不願和餘露分開,早上這般一起醒來的好時候,他還想拉著餘露去看他打拳的。

    他們現在,還是先要多相處才是

    。

    可一看到餘露擔心明月愁眉不展的樣子,便覺得拉她去了也是白得讓她煩心,便自己出去了。

    他這邊正打著拳的時候,正院那邊守在門口的下人忽然跑了過來,說是林淑要見他。

    蕭睿動作不停,冷聲道:“不見!”

    來人是個守門的粗使婆子,本來就害怕,這會兒蕭睿再一冷臉,就更是嚇的想立刻走了。

    可是一想到那大丫鬟過來說的話,她卻又不敢走,不然萬一出了事兒,她豈不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她小心翼翼的看著蕭睿,道:“王妃的丫鬟說,王爺要……要是不去,王妃就,就要上吊自殺了。還……還說,叫王爺到時候,想……想好跟定國公的說法。”

    林淑這是在威脅他嗎?

    拿死來威脅他。

    蕭睿還真不在乎林淑死不死,可她若是才新婚不到半年就死了,定國公府那邊什麽說法不重要,重要的是給宮裏什麽說法。

    他的錯,不僅是他會被罰,就是母妃,隻怕也會被牽累。

    若是從前,蕭睿不相信林淑會死,可是昨兒她都能幹出那樣喪心病狂的事情,此刻他還真是沒有把握了。

    他也懶得再迴去換衣服了,立刻抬腳就出了尋芳院。

    消息報到餘露這邊的時候,香梨也打發了小丫頭過來,說是明月醒了,而且要見她!

    蕭睿和林淑的事兒她不想插手,便也不去過問,立刻起身帶著石榴趕去了明月那裏。

    其實昨兒給明月看傷的大夫也是一位醫術高明的大夫,所以今日這邊太醫剛到,明月就立刻醒了。太醫瞧了昨兒大夫開的藥方,斟酌增減了一二,便說隻要好生養著就行,沒有什麽大礙了。

    崔進忠跟了蕭睿去了正院,餘露便讓石榴去送太醫,她則去看明月。

    油燈滅了,屋裏十分亮堂,而餘露也看清楚了明月的臉,一片慘白,連嘴唇都沒有一絲血色。

    她本是躺在床上,看見餘露了就掙紮著想要坐起來似得,餘露忙過去按住了她,“別動!你傷得很重,好好躺著,有什麽話直接說就是了!”

    明月複又躺下去,隻看著餘露,眼睛卻是一紅,眼淚就滾了下來。

    “餘主子。”她小聲道:“餘主子,奴婢想見見王妃,可以嗎?”

    想見林淑……餘露有些為難,“可是你現在動彈不得,你知道嗎,你

    今日早上若是沒醒,隻怕就再也醒不過來了。你先好好養傷,待傷好了,再去求見王妃吧。”

    明月眼淚滾滾而下,可是卻固執的搖頭,“不,餘主子,奴婢現在就想見王妃。抬著去,爬著去,怎麽去都行……奴婢想要問問她,伺候了她這麽多年,一直盡心盡力,忠心耿耿,她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書裏其實有寫過林淑的心理,隻是餘露也不知道要不要信,更不知道要不要說給明月聽。

    若是說了,那就不可避免的,得把明月的真實身份也告訴她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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