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舟才懶得管他,搞定了自己的東西,拎起籃子便要走,鍾士棲見狀也不惱,也跟著起身,手上此時已經拿了小半把野菜,一步不慢地跟在花子舟身後。 花子舟心裏就有些納悶了,自己分明已經說了有夫家了,這人怎麽還糾纏不休,況且他今日也沒有化妝啊。 說起化妝,他就想起了找獵戶講課後的第二日,瞿青忽然對他道:“不化了好嗎?” 就這樣說了這句話,先是有些意外,不過隨後便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隻要先生喜歡,怎樣都好。” 瞿青平日不太願意自己叫他夫君,所以他便最常用先生一詞去叫他。 他明顯感覺到,自己說完後,瞿青看他的眼神很是怪異,過了一會兒才對他說道:“你現在還未吃藥,常化妝不好,等你的臉好了,若你喜歡……” 後麵的話他卻不說了,花子舟很想問他一句,若我喜歡,你就會常常給我化嗎? 瞿青卻沒有將這句話說完,隻留給了他一個懸念,若他喜歡,會怎麽樣的。 花子舟輕輕勾起嘴角,忍不住開始期待起來了等自己完全好了之後,去找瞿青兌現這句話。 “公子,怎麽了?”後麵的鍾士棲見他忽然停了下來,便問了句。 花子舟臉上的笑一下子冷了下來:“沒什麽,前麵就到我家了,你喝了水之後快些離開我家吧。” 鍾士棲跟著前麵的花子舟進了去了他現在的家,意外的發現這家人十分清貧,住的茅草屋看起來也有些破破爛爛,實在是不像能夠讀得起書的人家,雖然屋子不好,但看得出來裏裏外外都是精心打理過了的。 花子舟進去先去廚房放了菜籃子,隨後柔聲叫了幾聲先生。 這幾聲先生在鍾士棲的耳中,當真是冰消雪融,此時他已經開始好奇起了這樣一個哥兒的夫君,究竟是何方神聖,又為何要叫先生。 花子舟叫了幾聲並不見人,貓兒和江珠跑出去找村裏的同學玩去了,此時家裏空無一人。 他眯起眼,正好可以借此趕人,便用碗倒了一杯白開水,遞給那人道:“喝了就快走吧,我夫君不在家,我一個哥兒,不好單獨招待你。” 鍾士棲笑眯眯地將碗接過像喝酒似的將碗裏的白開水一口喝幹淨,同時又將手中的野菜遞給花子舟:“這是感謝你家的白水的,我從不做飯,拿去也無用,你不妨就收下。” 花子舟懷疑地看了他一眼,手動也沒有動,看起來半點也沒有要收下的意思。 鍾士棲也不惱,直走過去,就將自己的手中的野菜放到了一邊的菜籃子裏,他也看出了對方要拒絕的意思,暗自記下了這家,準備迴去問問,這家主人究竟是誰。 他出去,花子舟迫不及待地把門關上,這到讓鍾士棲覺得有些哭笑不得,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心想自己長得也不算差啊,怎麽到了這裏,就這麽讓人討厭? 他仔細地看了看這戶人家周圍的環境,旁邊還有一家竹屋比鄰而居,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人家了,花家村應該還在前麵一點,他正提步而走,忽聞遠處傳來一陣斷斷續續的笛聲。 時而悠揚,時而歡快,聽起來似乎沒有半點章法,卻別有韻味。 聽起來就是附近的奏的,鍾士棲忍不住好奇往笛聲發出的聲音走過去。 瞿青聽到身後有腳步聲的時候,口中的笛子聲音忽然就怪異了起來,他視線一瞥,發現果然是笛膜掉了,便放下了竹笛,轉身看向來人。 用蒜汁做膠,果然有些不太經用。 “敢問,閣下方才吹的可是牧笛曲?” “不是,我也不記得是什麽了,就是隨便吹吹。”瞿青看著麵前的男子,心想此人肯定不是這個村的人。 “那再請問,不遠處那間草屋裏住著的哥兒,可是閣下的家室?”他覺得這人與眾不同,發型與剛才那哥兒的十分相似,心想這兩人定是有關係的,沒想到開口一問,果然就是。 “是我家的,你是何人?”瞿青見此人雖然打扮富貴,但人都不認識,他一開口就提別人的家室,難免不會讓人覺得這是個登徒子。 鍾士棲知道自己被人給誤會了,立刻解釋了自己的來曆,隨後道:“我見一個山民都會讀書,著實驚訝,就忍不住想知道這家的主人,究竟是怎樣的人,如今一見,倒也沒有失望,先生,配得上。” 瞿青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就在鍾士棲要以為瞿青會發怒甚至是過來打他的時候,瞿青不屑地哼了一聲,卻忽然開口道:“你也是喜歡子舟的人嗎?” “他的名字叫子舟?真是個好名字。”鍾士棲喃喃地嚼著那個美人的名字,心裏的好奇也越來越濃烈,暗歎今日真是不虛此行。 “是啊,他姓花,花子舟。”瞿青一眼就看到了對方眼底毫不掩飾的對花子舟的喜歡,心底對此人生出了一絲厭煩,但很快又壓下去了。 “能令這樣一位冰美人麵露柔情,閣下真是令還未成婚的我羨慕啊。” 瞿青聽到他還未婚的話,便用手中自己製作的笛子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腿,若有所思地走進這個人,開口道:“他雖名義上是我的哥兒,但我們二人實際上並未圓房。” 鍾士棲驚了,此時若是他手中拿著一把扇子,那扇子肯定會掉在地上的。 “若是你能讓他心甘情願跟你走,並發誓一生對他好,我就成全了你,如何?”瞿青這樣說道。 鍾士棲此時已驚得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半響才找迴了自己的語言:“閣下這樣做是圖什麽,那樣一個美人兒,難道你就沒有半點喜歡,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我得了一種絕種,家族遺傳病,活不過十年了,家中父母已經雙亡,此時隻剩下一養子與一妻,若能尋到人照顧,我並不反對。”反正十年後就離開了,什麽遺傳病絕症,瞿青張口就來。 見他說的認真,半點沒有說謊的意思,鍾士棲承認,自己心動了, 不過很快他就為自己的心動而感到後悔了。章節目錄 第53章第 53 章 鍾士棲其實根本就是個大奇葩,聽了瞿青的話之後, 他還真就和瞿青一同迴去了, 然後當著花子舟的麵就開始介紹自己。 說自己學識幾車,英俊瀟灑, 家中良田百畝,進出奴才伺候,吃的穿的如何如何好。 花子舟看了那人一眼,又在牆角看到了瞿青的衣擺, 心裏忽然有什麽預感, 他上前一把將鍾士棲推倒在地,力氣大得讓鍾士棲到底之後還在地上滾了幾圈, 結果華貴的衣裳被弄得髒兮兮的,發冠也亂了, 看起來頗為狼狽。 鍾士棲目瞪口呆地看著花子舟, 又看著從外麵走進來的瞿青, 他心裏忽地閃過一個一個很荒謬的想法, “難道自己被仙人跳了?” 花子舟對著走進來的瞿青道:“你是想要將我送人嗎?先生?” “他是個好歸宿, 我照顧不了你多久……” 花子舟兀地衝他嘶吼道:“我說過了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你能照顧我多久,也不在乎別人有多少錢,我隻想跟著你,哪怕你明天就會離開了, 我也不在乎, 你要實在不喜歡我, 直說就好了啊, 我絕不在此地多留一刻鍾,你說啊!你說你要我滾,我就滾……” 說到後麵已經泣不成聲地用衣袖抹自己的眼淚,正在附近玩的貓兒和江珠聽到家裏的聲響,立刻往迴跑,兩隻小狗也跟著飛奔而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