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的天,逐漸被夜色覆蓋,潮起潮又落,海浪拍打著碼頭。


    迎接和目送進港、出港的貨輪船舶。


    林峰站在碼頭上,看著最後一絲夕陽被海平麵吞沒,掐死手裏的煙頭。


    深吸一口氣:“走吧,我們去郊外的工廠。”


    “大叔,真的要去嗎?”


    “真的要去。”


    “我有點害怕,現在又不想去了。”


    “別怕,有叔叔呢。”


    “哦……”


    林峰手裏拿著一個田甜公司生產的產品,他,今晚要去比對一下,是不是真的田甜公司生產的。


    劉佳跟在後麵,但是,扭頭看了一眼剛才他們站過的地方。


    一地煙頭,在海風中飄搖著……


    坐進出租車裏,林峰把身體靠了靠,頭看向外麵,或許他認為這樣會讓自己舒服一點。


    外麵已經是萬家燈火,匆匆行走的人們,大小商販的叫賣聲。


    還有燈紅酒綠的霓虹、地井嫋嫋升起的煙氣,一切都在訴說著,夜,已經來臨了!


    夜色裏掩蓋了多少罪惡……


    劉佳靠著林峰的身體,雙手抱著林峰的胳膊,頭呢,窩在林峰的懷裏。


    林峰不再感覺有什麽別扭,或許他認為這是一個女人在尋找安全感,亦或是一個女人對男人的依戀。


    總之呢,林峰是心如止水、波浪不驚!


    但是呢,但是,對於劉佳來說,她有些搖擺不定,在醫院的那會,林峰說晚上要去工廠查驗的時。


    她是自告奮勇的要帶路,一腔熱情,因為她熟悉哪裏的地形,不是因為她媽媽吳豔豔在哪裏工作過。


    亦不是林峰給她爸爸交了下一期的化療費,其實,就算交了錢呢,也是白扯。


    隻不過會延長幾個月的時間,白血病這種東西,無藥可救……


    而她卻是哪裏出來的,她明白哪裏的一切,哪裏就是一個紙醉金迷的世界。


    可是,和林峰站在碼頭上的時候,她的心裏又擔心了,驚若寒蟬。


    又不想去了,說實在的她怕死……


    上一次在死裏逃生,或許是老天眷顧,或許是自己命不該絕,然而這一次他們確實直奔狼窩的。


    畢竟小女孩的心思波動很大,誰都想好好的活著,不被別人打擾的活著。


    林峰感覺劉佳渾身在顫抖:“劉佳,別怕,你把我帶到你說的那個入口就行,你就迴去,別的你別管了。”


    “大叔,我害怕,抱緊我……”


    林峰緩開一隻手,把劉佳緊緊的抱在懷裏,聽著劉佳低聲的抽咽。


    劉佳又使勁朝著林峰懷裏鑽,此時一股股的體香刺激著林峰的鼻腔,但是,他沒有一點的反應。


    還是看著外麵漸行漸遠的市區,車子逐漸遠離了宣泄的夜晚。


    陪著他們的隻有那兩束顛簸、忽高忽低、忽長忽短的車燈光,還有司機不時的從後視鏡裏偷窺幾眼。


    仿佛林峰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壞男人,這樣抱著一個小女孩去郊外。


    那一臉的憤怒,能他媽去幹嘛啊……


    離著差不多還有一公裏的時候,劉佳讓司機停車了。


    “大叔,不能再開車進去了,前麵有監控,會被人發現的,就在這裏停下就行。”


    “好。”


    付了錢,那司機看了一眼林峰,一臉的鄙視:“哥們,不怕遭雷劈!”


    “你怎麽那麽多廢話,在這裏等著,待會拉這小女孩迴去。”


    “哥們,行,等一個小時五百。”


    “給,別廢話了,等著就是了,不要開燈,明白嗎?”


    “哥們,怎麽才三百。”


    “你如果跑了呢?”


    “操,睡覺,走的時候叫我,別玩的太猛,人家妹子受不住的。”


    林峰沒有理他,現在的林峰和劉佳仿佛被拋棄在荒原上的孩子,沒有了方向感和安全感。


    “大叔,走吧。”


    郊外是有風的,唿唿的海風還是鹹鹹的,但是,有些冷。


    林峰依然是抱著劉佳,倆人沒有走路,而是由劉佳帶領著走的另一條路。


    其實呢,不叫路,沒有幾個人走。


    不算明亮的月光下,天空中還有幾篇烏雲,下緩緩的流動,遠處還有不知名的鳥叫。


    沒有浪漫的愜意,隻有無限極接近目的的忐忑……


    繞過一個小山丘的時候,林峰和劉佳探頭看過去,下麵是忽暗忽明的燈在來迴的轉動。


    仿佛在尋找什麽似的……


    “大叔,哪裏就是工廠,我們進不去的,我帶你去那個地方。”


    劉佳附到林峰耳邊說道。


    “好!”


    就在這個時候呢,林峰看見對麵挺遠的地方,有很多的車燈,顛顛簸簸的晃眼。


    “大叔,別看了,一會你就知道了,走吧。”


    倆人下了坡道,繞到工廠的後麵,這裏呢是漆黑一片,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


    “大叔,我感覺快要到了,你用手機照照,我記得有個暗道入口的,用手機找找,是有個暗道口的呀”


    林峰打開手機,一股股的海土沙的味道,還有在手機光亮中飄忽的沙塵瞬間被風吹散。


    找了一會的,林峰沒有找到,就在這個時候。


    “大叔,過來這邊,就在這裏了。”


    林峰跑過去,看見是一片的枯草,劃拉開一看,居然是個直徑有兩米的草甸子。


    “大叔,掀開它,能從這裏進去。”


    “嗯,好的,劉佳,你現在迴去,給你這些錢,趕快的坐出租車迴去,我會按照你說的方位進去的。”


    “大叔……我……我害怕……”


    “別哭了,好孩子,迴去以後誰也別告訴,就當什麽事情沒有發生。”


    劉佳又是鑽進林峰的懷裏,林峰撫摸著她的頭發,齊聲安慰著,劉佳還是不斷的啼哭。


    嘴裏一直說著害怕……


    片刻之後,劉佳走了,林峰掀開草甸子一股油膩膩的香氣從下麵竄上了。


    是的,是個地洞,一個有直徑兩米的地洞……


    飄忽的塵土和油香味道反轉上來,林峰在定睛一看,還有梯子呢。


    朝四周看了看,依然是唿唿的海風,瑟瑟的冷,不是身體冷,是心冷。


    林峰順著梯子下去,劉佳告訴他下到底呢,就是一個廚房。


    在下到廚房的時候在往左走有員工換衣服的房間,哪裏有休息員工的工作服。


    林峰悄悄的走進這個房間,拿著手機一照,果不其然有衣服。


    快速的換了衣服,悄悄帶上門呢,再向右拐就是一條走廊,這個走廊裏麵呢,就是有燈光了隻是有些暗。


    這走廊和地上的地洞,根本就是一條地道相連上的……


    一切都是按照劉佳說的走的,在走過這一段走廊以後呢,劉佳沒有告訴他是什麽地方。


    就說走到走廊的盡頭,自己就明白了!


    其實呢,劉佳沒有告訴他這是通往工廠的地方,不是不告訴,而是工廠的內部根本就進不去的。


    哪裏的安保,可不是一般的安保,基本都是會功夫的人,有的還是外國的雇傭兵。


    這個呢,劉佳也隻是聽說的,不過她是知道了,因為上次在小公寓的時候。


    見到的那幾個外國人,就是工廠的安保……


    劉佳隻是想讓林峰知難而退,在她的心裏她不想讓林峰有危險。


    貌似現在的林峰在她的心尖上有個位置,就連上次自己把林峰用安眠藥迷魂以後。


    拍的視頻呢,她都有時候晚上拿出來偷偷看。


    不時的幻想,如果真是那樣多好,那樣就可以讓林峰真的擁有自己,看著林峰健碩健康的全白體。


    還有自己白皙的鼓鼓囊囊,她,多想擁有他,送他舒服到巔峰……


    可是呢,可是,當林峰走到走廊的盡頭,有一扇門,朦朦朧朧的門,此時門裏麵是嘈雜的音樂。


    林峰整理了一下衣服,現在他是服務員,就像上次跟蹤田甜去臨市一樣。


    並且呢,他的眼睛上帶了眼罩,唯一能被識別出來的就是服裝上的工號,他給摘掉了。


    怕被識破了,自己穿的是休息員工的衣服啊……


    可是呢,可是,就是這個他認為很滿意的地方,對他造成的後果呢。


    那就是差點又死亡……


    林峰深深吸了一口氣,推門而入,就是這麽一進去,讓他渾身激烈的顫抖。


    這哪裏是什麽工廠,燈光搖曳,勁歌熱舞,音樂嘈雜。


    人聲鼎沸,一下子讓林峰不適應,眨巴下眼睛再定睛一看,又是差點吃驚掉下巴。


    女的穿著暴露,男的抱著女的,上下起手……


    舞池中央是他媽在跳脫衣舞,一陣陣的口哨、浪叫、汙言穢語!


    在朝四周的裝修上一看,簡直就是金碧輝煌,到處掛著全女脫的流動畫麵,不堪入目。


    林峰真的懵逼了,這他媽那裏是什麽工廠,就是一片地下的。


    鮮活海闊天空圖……


    “站著幹什麽,去吧台開瓶82年的白蘭地,送到五嶽獨尊房間。”


    林峰還懵逼呢,有個穿著白襯衫的男人,從人群中擠了出來,走到林峰身邊說到。


    林峰一瞅,和自己穿的衣服不一樣,自己是黑的。


    “是,馬上去。”


    林峰說完,也不猶豫的看了,趕緊在四周搜索哪裏是吧台,還是看見了。


    轉身朝著吧台走了過去,端著開好的白蘭地。


    他又發現這他嗎的五嶽獨尊房間在哪裏啊,隻好在嘈雜的皇宮中找尋。


    這裏是高山流水、這裏是蝶戀花叢,這裏是臨江仙台……


    找到了,眼前就是五嶽獨尊,林峰又朝四周看了一眼,心裏還想呢。


    這他媽裏麵是什麽呢,進去要說什麽呢,會不會有什麽忌諱。


    這讓林峰大費腦筋,不知道該怎辦?


    就在這個時候呢,他聽見身後有人說話,仔細一聽。


    “靠,今晚據說有明星大腕來,你猜猜是誰。”


    “管那幹嘛,我們就是服務員,最關鍵的還是搞些小費,沒錢的大爺誰來這裏啊。”


    “對,搞點小費是他媽這真的,你上一個送的什麽酒。”


    “操,別提了,送的酒不錯,就是那房間的客人太他媽小氣了,就給了五百的小費,要不是有規定。


    我他媽真相賴著不走了,對了,你拿粉了沒,我這裏沒有,你先給我幾包,下個班我申請了在還你。”


    “有,現在不好推銷的,有的客人自己帶,或者直接的從前麵拿,還便宜呢。”


    林峰聽到這裏除了小費和粉聽明白了,其他的對話沒有聽明白。


    “我操,哥們,你還不送進去,你盤裏端的可是82年白蘭地,哥們你要發了。”


    林峰想問什麽意思的,但是呢,話到嘴邊又給咽下去了。


    他嗎的,他敢不咽下去嗎?他要是這樣問了,不就暴露了,還想送進去?


    “我擦,你送的五嶽獨尊訥,至少兩千小費。”


    兩個看了林峰一眼,嘴裏嘖嘖嘖稱讚的走了,這他媽讓林峰感覺到小費是和房間與送的酒有關係的。


    林峰也不再想什麽了,進去送了就出來,不給小費也無所謂的。


    反正自己不是來做服務員的,還是找找怎麽去工廠吧,這才是正事情呢,沒有時間和他們閑扯蛋。


    林峰深深的吸口氣,這他媽吸進唿出的氣都有胭脂味呢。


    嘩啦……


    林峰推門進去,又趕緊的關上。


    又是差點晃瞎他的眼睛,這個房間很特別,中間不是什麽像夜場的包間一樣。


    基本都是對麵的沙發,一條長長的玻璃桌,上麵放著水果啥的。


    還有就是一個點歌的大屏幕和一台電腦。


    這個房間呢,中間居然是一個大水池子,怪不得剛才林峰在在外麵聽見有流水的小聲說話的聲音。


    這是個什麽房間呢,水裏香霧氣氤氳,水中央呢,一對牛奶白的妹子。


    旁邊躺著一個全脫男……


    緩緩的音樂,立體環繞,古典而優雅,仿佛和這裏一點的不相得益彰。


    這裏是坑髒的交易、靈魂的虛偽、物欲的滿足……


    “把酒拿過來,小費自己拿!”


    那個男人身子沒有起來,隻是說了一句話,但是,這個男人的聲音林峰仿佛在哪裏聽見過。


    隻是一時的想不起來,走過去把酒放在木製的酒桌上。


    看見一疊一疊的現金,林峰沒有拿,轉身就要走的。


    “哥哥,你怎麽不拿賞錢耶。”


    水中央的一個美人魚說到,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嘻嘻一笑,全身一覽無餘。


    哥哥?老子都能做你叔叔了。


    林峰看了一眼,還是轉身開門離去,說實在的這讓他很傷心,看著這兩個女孩子和劉佳差不多的年紀。


    林峰的心情及其的沉重,社會怎麽到了這個地步呢。


    出了房間的門,林峰一下子又獻身這種酒池肉林中,歡樂的男男女女在搖曳著。


    和裏麵的古典音樂形成鮮明的對比,不是音樂的錯,而是人的欲望在作祟。


    林峰來不及感慨了,還是趕緊找找去工廠的門吧。


    就在這個時候呢,一隻手拍在他的肩膀上,這已經是第三次被人從後麵拍了。


    沒有一次是好事情的,林峰夢的迴頭。


    看到一個和他一樣穿著工作服的人,隻是這個人呢是個女的。


    林峰一瞪眼脫口而出:“劉佳,你怎麽也下來了。”


    “噓噓……”


    “大叔,別說話,這裏不允許喊名字的,你想死啊。”


    他嗎的,林峰差點給嚇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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