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是思遠的媽媽。”

    “……”席鄴像是沒聽懂這句話一般,愣愣的看他爺爺,一臉懵逼。

    “為了思遠,你就別爭這口氣了。子鉞找誰都不如找懷念,隻有親媽才會毫無保留的愛自己孩子。”

    “不是……爺爺……您這個……你……”席鄴都不知道該說什麽,老人家是不是病的久了,腦子不清醒了?懷念怎麽就成思遠他媽了?這都什麽跟什麽!

    席鄴哭笑不得道:“爺爺,懷念是我女朋友,她不是思遠的媽媽,你別搞混了。”

    “你小叔親口告訴我,懷念是思遠的媽,他還能把生兒子的女人弄錯?”老爺子瞪他一眼,像是不滿他質疑自己的話。

    席鄴:“……”

    “幸好你們分手了,你要跟懷念結婚,以後你妻子是你堂弟的媽媽……關係都亂成什麽樣了,這才真是叫人恥笑!”說到這兒,老爺子臉都綠了。

    席鄴:“……”

    老爺子由勸解變成了命令的語氣:“你不能再跟懷念有瓜葛了,趁早斷幹淨。”

    荒唐……這太荒唐了……

    席鄴扯扯唇,想笑。他低下頭,捂著腦袋,還真笑了出來。

    懷念是思遠的媽媽?怎麽可能?

    如果小叔跟懷念在一起過,還生了孩子,他怎麽可能不知道?

    難道是懷念為了錢,做代孕媽媽?

    ……更扯淡!!

    懷念跟席子鉞迴到家時,時間已近半夜。席思遠在自己房間睡著了。

    傭人說,他今晚畫了一幅畫,說要等媽媽迴來給媽媽看。結果等著等著睡著了,睡著前還一直念叨媽媽怎麽還不迴來。

    懷念進了小家夥房間,坐在床邊。席思遠懷裏抱著畫紙,嘴巴還像是在撅著,可以看出是在不高興的等待中睡著。懷念心裏是說不出的歉意。

    懷念輕輕抽出畫紙,彩色鉛筆畫的圖,高高的男人,短發,寬肩,劍眉黑眼,可以看出是席子鉞的形象。比男人矮了一個頭的女人,長發披肩,花瓣般的紅唇笑得彎起來,她能看出是自己。畫裏的男人穿西裝打領結,女人穿著婚紗,兩人手牽手站在一起,中間是個塗得滿滿的紅心。

    很簡單的畫風,沒有細節處理,筆觸生澀,線條歪歪扭扭,但她看出了孩子滿滿的愛和期待。

    懷念看的眼眶發熱,心中說不出的滋味,似幸福又似酸

    澀。

    男人的腳步聲走近,懷念迅速抬起頭,將畫紙往懷裏藏去。

    “畫的什麽?”席子鉞隨口問了句,坐到懷念身邊。

    席子鉞正要伸出手,懷念往後躲,雙手背在身後將那張畫紙折疊起來。

    席子鉞狐疑的看她,懷念說:“你看不懂,這是我們的小秘密。”

    席子鉞掀唇,沒再勉強。

    懷念低下頭去親席思遠臉頰,孩子的香氣溢滿鼻腔,她親了又親,舍不得離開。

    席子鉞坐在床邊看著他們母子倆,暗柔的光影下,孩子的臉和女人的臉挨在一起,親著蹭著。

    或許是這夜太靜謐,或許是氛圍太溫情,他看著那一大一小,久久沒有出聲催促,眼底似黑夜星辰溫柔閃爍。

    懷念實在不想離開孩子,對席子鉞說:“我今晚跟思遠一起睡。”

    “好。”席子鉞沉浸在他們母子溫情中,下意識就答應了。

    懷念笑逐顏開,起身離去。

    席子鉞跟著懷念迴房裏,看她笑眯眯的從衣櫃裏取睡衣,動作輕盈,步伐輕快。

    跟他睡覺是磨磨蹭蹭,像要上刑場一樣。跟兒子睡覺,倒是積極踴躍,容光煥發……

    懷念一轉身,看到席子鉞,以為他要進來洗漱,便說:“那我去外麵洗,你自己洗了睡。”

    她笑眯眯的拿著睡衣,迫不及待的從他身旁走過,離開房間。

    席子鉞:“……”

    他又一次深刻意識到,自己沒兒子討喜。

    懷念高高興興的洗完澡,敷完麵膜,來到席思遠房間。卻看到席子鉞半躺在席思遠身側,手裏正拿著一本書在翻閱。

    “你怎麽在這兒?”她詫異的低聲問。

    “陪兒子睡覺。”席子鉞理所當然的應聲。

    懷念無法反駁……隻得從另一側上床。還好小家夥的床夠大,三個人睡也綽綽有餘。

    席子鉞放下書,往一旁挪去,拍了拍他和兒子中間的空位,對懷念說:“過來。”

    懷念搖頭,很幹脆的拒絕。

    席子鉞眯起眼:“……不聽話?”

    懷念嗅到一股危險的氣息,對上男人黑漆漆的眼,很沒骨氣的下床,從床尾上去,睡到了中間。

    席子鉞關燈,躺下,將懷念抱到懷裏。

    懷念:“……

    ”她想抱思遠睡啊!

    席子鉞低頭去輕懷念的時候,懷念別過臉,壓著嗓子道:“……這是孩子房間!”

    “我有分寸……”他啞聲道,再次攫取她的紅唇。

    “唔……恩……別……啊……”懷念在席子鉞懷裏瑟瑟發抖,卻連聲音都不敢大了,像個受傷孱弱的小貓。

    他的確有分寸,沒有親自上陣,但卻用那帶繭的大掌惡劣的折磨人。

    她渾身著火卻求而不得,又怕孩子聽到她微弱的聲音,整個人煎熬的快要崩潰。

    懷念飄在半空不得解脫時,又被席子鉞翻個麵,扣在腿上,一巴掌朝她屁股打來。

    “你……”懷念生氣了,又氣又委屈,可怎麽都脫離不了他的鉗製,顫抖的聲音似哽咽,“你幹嘛打我……”

    “以後還騙我嗎?”席子鉞沉聲問。

    懷念:“……”

    她抽了抽鼻子,“你答應了我不追究的……”

    “我答應不追究你為什麽騙我。”席子鉞應道,“沒答應你不整治這個壞毛病。”話畢,又是一巴掌拍下來。

    懷念被扣在席子鉞腿上動彈不得,慪火,窩囊,憋屈,還夾雜著那到不了頂又落不下去的特別想的餘韻……

    以往在這時她就像受寵的小公主,被他需要,被他愛撫,就算被需索無度也是他控製不住的渴望,而她極盡滿足甚至是不想要。

    哪像現在,撩撥她又不給她,還打她……

    待遇的落差,令懷念分外難受,細碎的聲音抽噎著,“你放開我……你……太過分了……有你這麽欺負人的嗎……”

    席子鉞擰擰眉,壓抑住那股湧上的心疼勁兒。他湊到她耳邊,低聲道:“想把兒子哭醒?”

    懷念:“……”

    “也好,給他上一課,媽媽以身說法,撒謊的後果。”

    懷念含著淚咬住唇:“……!!!”

    眼淚嘩啦啦往下流,她一聲不吭,連抽泣都止住了。

    不然,思遠要真的醒了,看到媽媽因為撒謊挨打……

    她以後再也沒法好好的被叫媽了……

    但她能忍住憋屈的想哭,卻忍不住被刺激的想叫。

    他又開始惡劣的折磨她……

    懷念拱在席子鉞懷裏,抓他撓他,恨不得跟他同歸於盡,以求解脫。

    之

    前還欣喜雀躍,以為席子鉞同意她跟兒子睡是良心發現……原來挖了這麽大一個坑,在這兒等著她……

    “以後還騙我嗎?”他啞聲問。

    懷念咬著他的肩膀,輕聲嗚咽,“不騙……再也不騙了……”

    “任何時候,對我實話實說,知道嗎?”

    她哽咽,“知道了……我知道了……”

    席子鉞這才滿意,將她放開。

    懷念渾身輕鬆,卻是空落落的,特別想又沒有的滋味挖心撓肺的委屈。

    席子鉞……

    “……”懷念一驚,迅速拉開被單蓋住兩人。

    雙臂放在被子外,緊緊攥著被單,雙眼濕漉漉的渙散又迷亂,快要控製不住時,她將蠶絲被往上拉,張嘴咬住,隻露出半張火燒火燎的小臉。

    瘋狂顫抖後,她總算如願以償。

    席子鉞迴到她身邊,將她抱住,咬著她的耳垂,在她耳邊吐氣:“小姑奶奶,舒服嗎?”

    懷念緊閉雙眼,一言不發,纖長的眼睫毛不停顫動著。

    席子鉞無聲的笑,手掌撫著她發燙的臉頰,目光落到熟睡的兒子身上。

    黑暗中,他低低開口,“懷念……”

    懷念沒應聲。

    他又叫了一聲,“懷念。”

    “……幹嘛?”

    他頓了頓,克製住內心那股衝動,說:“沒什麽。”

    “無聊……”

    席子鉞扯扯唇。

    現在提結婚操之過急,還是先把小丫頭養熟。

    懷念的氣息漸漸均勻,與兒子的唿吸聲交織起伏。

    席子鉞看著身旁的一大一小,久久沒有睡意。

    沒有說出口的話,滿心滿腦的鬧騰。

    他想結婚了。迫不及待的想結婚。

    席思遠小朋友早睡早起,生物鍾很好。揉揉眼,一扭頭,不得了……

    他一骨碌爬起來,看著睡在身旁的爸爸媽媽。

    爸爸媽媽睡得好親熱哦,爸爸抱著媽媽,媽媽抱著爸爸……

    可是,他們睡他的床,為什麽不抱他!

    席思遠發現這個重要問題,頓時生氣了,搖著懷念叫:“媽媽……媽媽……”

    兩人很快醒過來。

    席思遠攥著小拳頭,委屈的控訴,

    “媽媽你不抱我……你抱爸爸……你不愛我了……你隻愛爸爸……”

    懷念迅速由迷蒙的睡意中清醒過來,一把抱住席思遠,“寶貝,給媽媽抱……媽媽昨晚怕吵醒你才沒抱你呀……媽媽最愛的就是寶貝了……”

    “你跟爸爸抱,你們都不抱我……”席思遠在媽媽懷裏傲嬌道,“我不要你們抱了!”

    “不行,媽媽想抱寶貝!一定要抱!”懷念邊哄著,邊伸腿踢了席子鉞一腳,衝他眨眼睛,說,“爸爸也想抱寶貝。”

    席子鉞沒反應,她又踢了他一腳。

    席子鉞勉為其難的配合道,“來,抱。”他從懷念手中把席思遠抱過去。

    還沒抱兩秒鍾,懷念又從他懷裏搶,“不行,我得抱!我要抱寶貝!你別跟我搶!”順便掐了席子鉞一下,提示他。然而肌肉好硬……

    席子鉞:“……”

    這女人在搞什麽?

    “爸爸你不要跟我搶!寶貝得由我來抱!”她衝他擠眉弄眼。

    席子鉞懂了,又從她懷裏搶,“不行,我來抱!”

    小家夥被爸爸媽媽爭來搶去,咯咯直笑。他笑得眼都眯起來,又一臉嫌棄道,“爸爸媽媽你們好幼稚!不要搶啦!……一個一個抱!別打架!”

    席子鉞:“……”

    算了,他們娘倆開心就好。

    席鄴一早來懷念公司所在的商務寫字樓,等在公司大門外。

    後勤開了門,他就坐在會議室裏等。

    公司裏的人見過他,還知道她是老板的前男友,而且是個富二代,不敢怠慢。

    懷念在家陪席思遠一起吃早餐,送他上學,比往常耽誤的久了些。下車前,又被席子鉞抱著親了又親。

    懷念覺得席子鉞每天接送她,太耽誤時間了,畢竟人家是分分鍾進出按億算的大老板。可是,戀愛中的人,難免矯情,難免膩歪,恨不得對方的所有心思和時間都給予自己。

    她的理智知道這樣不好,卻沒提出來,任由他做個沉湎女色的昏君。

    下車後,冷風一吹,懷念看表,大步往寫字樓裏走。

    念念不忘公司的人都能感覺到,老板這段時間容光煥發,氣色極好,美得水靈靈的。尤其是跟前陣子,公司經濟困頓那會兒相比,精氣神簡直天差地別。

    大家無不感歎,愛情的魔力真可怕。

    上

    午有個例會,懷念把包擱辦公室,收拾東西就去了會議室。

    結果看到席鄴大刺刺的坐在那裏……

    她放下筆記本和茶杯,給行政打電話,推遲會議。

    懷念表情淡漠的看席鄴,“我們之間該說的話都說清楚了。”

    席鄴站起身,開門見山的問:“你是不是早就認識我叔叔?”

    懷念莫名其妙,不想理他。

    席鄴愈發激動了,“你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就為了接近他?我隻是你達成目的的踏板?”

    懷念不想解釋,但也忍不了他這麽潑髒水,“在你出事之前,我根本沒有見過你叔叔!”

    “那他為什麽說思遠是你的兒子!”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投雷的寶貝,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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