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還是你最好了。營裏的其他人都不願意跟我在一塊,老是說我太煩人了。能認識你真好~”正說著,穆茲瞧見傷營就在前麵了,便拉著鳳飛的袖子跑了過去。

    “哎,哎,穆茲你跑慢點兒——”猝不及防,鳳飛差點被拉了個趔趄。還好及時使出了些許輕功,才不至於摔得狼狽。

    不多時,兩人已經到了傷病營營帳的門口。隔著簾子,就已經聞到了難聞的惡臭和壓抑的痛苦的呻吟。

    鳳飛看了一眼穆茲,似乎在詢問他是否就要如此進去,卻偶然看到穆茲臉上有了一絲深沉的神色。

    正猶豫著,忽聽得帳內有些動靜,似乎是有人要出來。兩人連忙站到一旁讓路。

    簾子被掀開,那股酸臭難聞的味道更顯得濃厚。後又有兩個人一前一後的抬著一張木板出來。木板上蓋著一張白布,細細看去,凹下去的形狀正好勾勒出了模模糊糊的一個人形來。

    “這是……”看穆茲久久沒有動作,鳳飛不得已開口。

    “啊?哦哦,我們進去吧。你小心點,莫要被傷口染上了。”穆茲這才迴過神來,步履沉重的走了進去。

    直到在傷兵營的帳前,鳳飛一直都不知道他們所謂“很嚴重”的傷勢有多嚴重,直到進去了,聞著讓人透不過氣來的酸臭味道,和親眼見識到在人身上的皮肉腐爛程度時。一直自命清高的鳳飛,才真的被震撼到了。直到那時,她才知道,原來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還有那麽多人在與死神鬥爭著。

    從門口向裏看,傷情的嚴重與否規整的排列著。重症者離門口近,輕傷者則在最裏麵。看著堂堂七尺男兒躺在潮濕的病榻上輾轉反側,痛苦的呻吟。未曾來得及包紮的傷口還泛著血絲,皮肉翻出。更有甚者受傷的肢體甚至都開始了一定程度的腐爛。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仿若看不到眼前仿若人間地獄一般的殘忍景象。掠起袖子便走上前去幫忙。

    “王大夫,你看這人還有希望嗎?”正此時,忽然有人開口問道。本就悶熱難忍的空氣,再加上說話人沉悶的語氣,仿佛讓所有人又燥熱了幾分。

    “我看看……”被稱作王大夫的人走近一瞧,見那人麵如死灰,雙眼緊閉。摸著山羊胡子搖了搖頭。發話人一直盯著王大夫的反映,看見他搖頭,立刻叫來人手打算將人扔出去。

    “等等!”鳳飛上前一步,攔住兩個人離開的步子。“這兩位小哥,我先前在老家學過一些醫術,我看這人雖麵色青灰,但還有一些微弱的唿吸,不知小哥可否把他放下來,讓我瞧瞧?”

    此話一出,營帳裏倒都靜了下來。鳳飛的話,仿佛在空蒙的山洞裏帶來一絲光亮一般。不僅是在緊缺軍醫的時候,連汗珠更是為他清涼的嗓音收迴去了不少。

    “不知這位公子是……”王大夫將手中的傷病交給其他人,走上前上下打量著鳳飛。

    還未等鳳飛說話,穆茲就搶在了他前麵介紹道:“王大夫,這是鳳飛,我的朋友。他小的時候就熟讀醫書。王爺知道後,就讓我帶他來這裏看看傷員,然後與王大夫交流交流。嘿嘿。”

    聽了穆茲的話,鳳飛及時行了個禮。“晚輩見過王大夫。”

    “哦……鳳公子。方才老夫沒聽錯的話,小穆說公子小時候便會醫術。這,可是真的?”

    “不瞞大夫,鳳飛雖不至於從小便會醫術,但隻因小時候的生活艱苦,直到十歲才上得學堂識字,待能將一本醫書看下來,已有十二三歲了。”

    看著鳳飛謙遜有禮,王大夫不禁點了點頭。“既然是小穆帶進來的,我也不好說什麽。你自己看著辦吧!”

    鳳飛點頭示意,帶著穆茲走到剛才被她攔下來的人身旁蹲下。

    “穆茲,你認識這人嗎?”她注意到,每當穆茲的眼神放到這個人身上時,眼神就會變的沉痛。

    “認識。上一次與敵軍交戰是三天前。然而五天前,他還與我一同在營帳前把酒言歡。這次他為了救我,被良天砍了三刀,刀刀致命。如今看到他躺在這裏,我……”似是想到了在戰場上廝殺的壯烈,與那個一直是大漢王朝最大的敵人良天時,穆茲的眼神,不複先前的明亮,均被傷痛與仇恨包圍。

    忽而左肩一重,穆茲抬眼望去,是鳳飛聲笑吟吟的看著他。

    “不用擔心,你的這個朋友,我可以救迴來。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真的嗎?你真的可以救他?”穆茲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滿懷希冀的望著她。

    “嗯。”鳳飛點頭。“但是你要答應我,無論如何,也不要讓仇恨蒙蔽了你的雙眼。我喜歡看見你明亮的眼睛。你要是願意一直維持著如此明亮的眼神,我就把他救迴來,你願不願意?”

    “我願意,我願意!”穆茲喜出望外,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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