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兒看看正在輕聲咳嗽的娘親,再看看正似笑非笑瞅著他的男人,眼裏有一絲不易發覺的厭惡。但他並沒有說什麽,隻是自己又走了迴去,打算編一個謊言騙過眼神不好的母親。

    “娘——”聲音剛響起,川兒感覺身後有壓力正在一點一點的靠近,他猛地轉身,是那個“傻子”靠近了娘,他頓時站起身張開雙臂護著床上的女人,防備的盯著他。

    聽到異常的響動,那名女子撐起身子半坐,問道:“川兒,怎麽了,是誰來了?”

    “是……”川兒不得不放鬆警惕滴水不漏的迴答女人的問題,可話剛出口卻被鳳菲兒打斷。

    “大姨,你好,我是川兒的朋友。”鳳菲兒開口,得意的看了川兒一眼。“剛才在路上碰到川兒的,我聽說大姨病了就想來看看,誰知川兒卻丟下我一個人跑了過來,我左轉右轉才找到這裏的……”

    女子聽了,臉上浮現出一絲責怪的笑容,模糊間找到了川兒的影子,輕聲訓斥:“川兒,不能這麽沒禮貌!人家是好心來看我,你怎麽能這樣對人家呢!”

    那川兒聽到母親的責怪,似乎情緒很快就上來了:“娘!你怎麽總是這樣!我說過多少次了,他們不是來看你,是來笑話咱們的!每次家裏來了人你都這樣,你可知道那些人出了咱家門是怎麽笑話咱們的麽!”

    那女人的偽裝的笑臉頓時坍塌,笑容也消失不見,隻是皺著眉頭嗬斥川兒的不懂事。

    鳳菲兒及時出來解圍,溫聲道:“大姨,你別聽川兒胡說了,別不高興,我這次來啊,可不像川兒說的什麽居心不良,我可是來給大姨治病的呢!”

    “治病?!”女子和川兒的聲音同響起,很顯然,兩個人都吃驚不小。

    “對呀!方才在路上川兒和我說,大姨的病托了好久啦!我心想這病繼續拖下去也不是辦法,而且我當初有幸在藥房呆過一段時間,這不帶著藥來給您看病了?”

    “真的嗎?”女人的表情變得狐疑,川兒的性子,可有這麽活潑?

    “當然是真的了,大娘難道還以為我是在騙您?”說罷,她看看川兒,示意他配合。

    “嗯……是這樣的,方才在路上…我是跟他提起了娘的病——”

    聽見川兒沒有否認,女子才笑開了顏,嘴裏依舊在習慣性的責怪:“川兒這孩子,總是麻煩人家……”

    “大姨,不麻煩不麻煩,川兒是我的好朋友,咱們之間說這些,可就見外啦!對了,川兒懷裏剛有個布包,可是裝的藥材?我看看對大姨的病管用不管用。”說著,她做到潮濕的草席上不顧川兒的阻止打開了布包,裏麵是一株已經被曬幹了的靈芝草和一些散發著香氣的牛肉幹。

    她看川兒顯得尷尬的神色,了然的繼續談笑:“川兒可真有能耐呢!竟然贏了一顆靈芝草和牛肉幹迴來!”

    “贏?你說川兒這些東西是贏迴來的?”本以為自家孩子是去偷東西偷來的女人,聽見鳳菲兒的話,連忙發問。一旁站著沒有說話的川兒似乎能看見,母親渾濁的雙眼裏,仿佛透出了一絲自豪與放心的光芒。有多久,他都不曾見到母親的眼睛裏有如此明亮的光芒了?他不禁多看了“傻子”幾眼。

    “對呀,當然是贏來的!大姨我跟你說,川兒他啊,可厲害了!今天街上有一幫雜耍團,自個兒吹噓著可厲害啦!還總是欺負弱小。川兒看不過去,上前跟他們理論。那幫人卻說派個人出來跟川兒打一場,要是川兒贏了,他們就給他一顆靈芝草和牛肉幹,要是輸了,就打川兒一頓。剛開始就連我看著對方找出來的魁梧的大漢,心裏都給川兒捏了一把汗,誰知那大漢卻隻是虛有其表,三兩下便被川兒打趴下了呢!”

    用耳朵感受著來人對自家孩子的崇拜,女子高興的很。

    看著娘親,川兒險些落下淚來,娘啊,兒等了一年多,終於又能見到娘為兒自豪的表情了!盡管這隻是一個陌生人幫他撒的謊言,可是,看到娘臉上的皺紋舒展開時,他終於能體會一次為母爭光的自豪了。

    鳳菲兒看著如此溫暖的景象,也感動良久。過了會兒才迴過神來,對女子說:“姨,你先吃著這牛肉幹,我這兒帶的藥材不夠,還要讓川兒去藥房買點,我去升火。”匆匆告別女子,她拉著川兒的手出了茅草房。

    隻是踏出了房門,川兒早已像換了一個人一樣,渾身被一層硬硬的殼包圍著。“我知道你和他們一樣,都是來嘲笑我的,即使你裝的多像,我也知道。既然已經騙過了我娘,那你走吧!”

    “你以前,一直都是這樣騙你娘的?”鳳菲兒卻不想離開,一動不動的詢問。

    “不用你管,剛才謝謝你給我解圍,你可以走了。”

    “為什麽是我走?難道不是你該去藥房買藥了嗎?等會兒我給你開張單子,你去藥房買藥吧。順便把以前偷拿的東西同剛才拿的那靈芝和牛肉幹的錢還了,再買迴些米麵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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