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曼城機場迴到chester的住處,卻意外地發現,原來在reading老店的女大夫住進了我的房間。她愛人已從公司辭了職出來,在曼城承包了一家診所。

    她說她愛人辭職沒多久,肖經理讓她去做fleet店。那個店我去過一次,是聖誕節前,公司要求每個店請迴幾個最忠實的顧客一起聯歡,還要求拍照到網上匯報,介時老板要在網上發表重要講話。肖經理讓我那天去頂一天,說是那個前台要迴學校參加畢業典禮。不知道是個什麽學校,居然那個時候搞畢業典禮。

    從reading坐火車去fleet得半個小時,再從fleet火車站走到市中心店裏,還要十五到二十分鍾。也有公共汽車, 直接到市中心,一個小時一班,路上也得五十分鍾。

    她說那個店已經不行了,讓她去那個店,明擺著是要她走人。她就和肖經理說要麽調她到北邊來,要麽她離開,結果是她搬家來了這裏。

    怪不得一下飛機就接到肖經理的電話,讓我直接去leeds的cross gates店。因為行李,我說我得先迴chester再說。

    走之前我把行李都鎖進了壁櫃。竟管是個雙人間的大房間,仍被他們的行李擠得滿滿的。和他們一起吃晚飯,她愛人說以前他迴國後迴來就是這樣,得換一家店做。她說不行他們就再找別處去休息。我說不用了,取了一些用具,和小夏擠一晚。

    小夏說,來頂我班的第一個大夫來了一個星期把病人殺了個片甲不留走人,這個大夫一來傻了眼,生意到現在還沒有完全恢複。那個大夫因為這裏的業績,迴去就給加了工資,定在了reading的中心店。肖經理不久也恢複了人事經理的大權。

    我帶了一些隨身物品去leeds,大部分的東西還是留在了chester的住處,因為在那隻頂一個月,我得留著我的窩。

    leeds 市中心正在修繕,還有一些沒有修繕到的破舊老房子顯示出幾年來的衰敗,有一些利物浦的影子。每天上下班,都得在市中心轉車,因為忙著找下一家雇主,沒有心情和時間去好好遊曆,休息的時間多是在圖書館裏,最多也是到中國店買一些食物,隨便帶一兩份免費的中文報紙。

    隻是在一個晴朗的星期天去了一趟不遠的york。

    正值初夏,陽光明媚,百花爭豔,沿著護城河在船上遊曆一番,繞城牆走了一周,又到大教堂看了看,也沒能改變我低落的情緒。

    原來chester的經理給了我他們人事經理的手機號碼,電話過去,挺熱情的,讓我把簡曆寄到他郵箱後,再打電話,他說他正在開車,等一下給我迴電就沒了音訊。又試了兩次,一樣的答複。我想他是和柳經理確認過我了吧。這樣的話,也就不是如男孩所說得那樣,是一個講信譽的人了。

    一直在留意各中醫公司的信譽,挑來挑去,都差不多,沒有真正滿意的。

    店裏的生意不錯,比原來提高了好些,片經理和肖經理還很滿意。我想老板看到這裏的情況,氣也該消得差不多了吧。而且都說給我報銷房租,也不是要讓我走的跡象。既然哪都一樣,不如就呆著不動好了。

    一個月後,肖經理來電話,說讓我迴倫敦頂一個星期。我問他行李怎麽辦,他說一個星期後讓我迴來再搬,費用自理。又問他一個星期後我再去哪,他說還沒定。我笑,說公司如果安排得過來,我就在chester等公司定下對我的安排再搬家。他說倫敦是非去不可的,是老板的意思。我說我實在是承擔不起。一個星期才幾個工資,這樣倒來倒去,我可不是他們的棋子。

    隔壁的大夫見我這個樣,問我怎麽還不換公司。我說沒找著,她沉吟了一會,說,要不去她們公司吧,相對而言稍微好一些,不會這樣整人。給了我她們人事經理的手機號碼。

    第二天一早,我還在床上,意外地,肖經理電話,讓我整理好行李,他開車過來接我迴倫敦。

    是為了給住在我房間裏的大夫騰出位子嗎?好像不是那樣簡單。他們夫妻倆一早就出去釣魚去了,如果是肖經理所說的那樣他們是很好的朋友,他大老遠地來,不應該躲著不見。我也懶得想那麽多,隻要行李迴到了倫敦,去別的公司就方便得多了。

    離開chester,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這並不多見。視線模糊,好幾次都不得不停下來等雨小了些再走。如果那時我知道他沒有英國駕駛證的話,打死我都不會跟他走的。這是後來的一位同事告訴我的,聽得我還是一身汗。

    肖經理說,老板讓我迴watford,那個店的生意最近一個月掉得厲害。不過去之前要去slough店頂一個星期。所以讓我先迴reading住一個禮拜。

    支吾了一會,他說那個梁大夫也來公司了。我一愣,說隻要不讓我碰見他,其他的我不管。沒去仔細聽他說怎樣和梁大夫談工資的事。他說保證不會碰上的,等他從swansea迴slough上班,我也去了watford。本來是要我直接去watford的, 但梁大夫說要帶他愛人迴swansea看一看,請了一周的假。

    我上輩子是欠了他什麽債?落得現在老是到處給他頂班。

    slough店在shopping centre 二樓的轉角處,斜對著上樓來的電梯,聽說以前的生意很好,近一年來卻鮮人光顧。我翻了一下當天的病曆,兩個病人,一個是記憶喪失的病人,就是電影裏女主角的那種病,上星期路過時進來治療過一次。小前台是台灣學生,不停合掌祈求,希望他還能記得再來。另一個是老病人,是個老太太,初診時是情緒不穩,近來抱怨手足麻木,大夫換得頻繁,隔三差五一換,我仔細看了一下近來大夫的處方,其中有一位開的是細辛十克,還被連著守了幾次原方,後麵有一位大夫把細辛減量到六克。小前台再三確定病人一直是口服草藥,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老太太進來看到我,又是一張新麵孔,臉色就不太好了。我問得很詳細,她的臉色才慢慢放鬆。幸好她也不傻,不適後拿迴家的那些藥她就沒再吃。我讓她近期內不要再用藥,囑咐她下次迴來時把草藥都帶迴來,如果以後需要,我們再給她換。臨走前她說希望下次迴來時還能看到我,我隻能苦笑。

    記憶喪失的患者到底還是忘了迴來,幸虧還有兩個外賣,營業額才不至於掛零蛋。

    周六負責這一片店的片經理也來助陣了,三個人處在店裏沒事,她就拿著抹布到處擦。其實平時小前台衛生做得挺好的,看著大經理都拿著抹布,她也拿一塊到處晃,隻是不知道該把手放在哪。片經理也無聊,一片樹葉一片樹葉的在那擦店裏的一棵小盆景。邊擦邊問我店裏的情況,我說了一下老太太處方的事,她停下手裏的活,找出病曆來又看了一會,起身出去說是給總部打電話,說這樣的大夫怎麽能用,也不知道是怎麽招進來的。我想我又一次成了別人的打手,隻希望她隻是就事論事才好,但我也不能裝傻不說吧?

    下班後在火車站等車,肖經理來電話,讓我下周起去fleet店。

    前一天晚上他已經通知我說不去watford了,這周那裏的營業額翻了個跟鬥,還補迴前幾周掉下去的,那個大夫就還是留在那裏了。他讓我留在slough, 我不幹,讓他派我去fleet。

    原來在fleet店的吳大夫是才從國內來,也住在reading的宿舍裏,兩個晚上就被梁大夫鼓動去了另一家公司。梁大夫是周四迴來的,他介紹我給他愛人時,滿臉的笑,說我們是多年的老搭檔了。我衝他愛人點了下頭算是打了個招唿。

    吳大夫說梁大夫告訴他別的公司起薪就是一萬六!我說你怎麽就不想想,如果那樣的話他為什麽留在這不走?他都不受工簽的限製。他悶了一會,又說公司裏別的新人來都是給一床新棉被的,就他沒有,太氣人了。我反問,你以為公司會給你很好的棉被嗎?再說十幾磅的事,那麽多人,忘記一兩個人是很正常的。想要的話就找他們要啊。

    但他已經告訴肖經理去意已決了,再多說也無異,隻希望他的新東家能盡快把他的工簽轉下來。他告訴我fleet店要好一些,他也做過slough,知道兩邊的情形。

    吳大夫走後我從樓上的大房間搬下來住進他的小房間,隻是為了避開梁大夫。他們夫妻倆就搬進了我的那個大房間。梁大夫愛人跟我說謝謝,我一笑,說不用謝。

    即使吳大夫不走,就如肖經理原來打算的那樣,晾一晾梁大夫,要麽讓他自己離開,要麽進一步減他的工資, 我都知道我是在這裏呆不長的。

    選擇去fleet,一是為了離開前的這一小段日子過得稍微舒服一些,二來也不想離開前背上做壞店的黑鍋。

    想舒服,也隻是想想而已。

    那天下班迴到reading,剛推開大門,就聽見從樓上傳來咚咚咚的下樓聲,我並未在意,正準備推開房門,被梁大夫的愛人喊住,說是要問我一些事。我看著她一臉的怒氣,有些莫名其妙,就站在那等她開口。

    你倒是說一說,我們家的老梁到底是怎麽個樣性騷擾你了?

    這事? 我一嗤,讓她迴去問他去。提腳就進了我的房間,沒看到梁大夫跑下來助威的神情。隻聽見他倆在門外一聲高過一聲的叫罵聲。

    你說啊,他是摸你哪了,還是碰你哪了,指給我看看!

    啊,你今天一定得給我說清楚!

    出來啊!不敢啊?!

    你不要以為不出來就行,我今天和你沒完!

    你個不要臉的小騷貨,勾引我們家老梁不成,就倒打一耙!

    ⁞

    朋友讓我打999報警,他們聽到我說的999(梁大夫的愛人是英語老師,聽得懂nine nine nine),氣焰頓時沒了,在門外低聲罵了幾句,草草收場上樓去了。

    管fleet店的片經理不知怎麽得了消息,第二天一早電話就到了店裏,再三強調不許報警。因為即將離開,我也就懶得和他理論。

    但我還是臨時在fleet租了一間房,搬出了reading。

    房東是一個離了婚的五十上下的英國女人,金發碧眼,長發到腰,身材高挑,體形也保持得很好,不仔細看,你會覺得她就三十幾吧。已經是外祖母了,沒有工作,平日裏在家帶她的外孫。

    那是一個五個臥室的大房子,她自己一間主臥,留了一個小房間給她上小學的小女兒周末來時住,其他三間就分租出去。我去的時候最小的一間已經租出去了,我就要了稍微大的那一間,還有一間雙人房空著。

    fleet的房租高的可怕,那個時候一個小單間就是三百五十鎊。

    她開的是墨綠色的寶馬跑車,冰箱裏最多的是各色的酒。一個晚上幹掉兩瓶紅酒對她來說是家常便飯。更讓我吃驚的是,每次周六晚上她出去喝酒,星期天的早上都能看到不同的男孩子從她房裏出來,最小的一個我想才十五六歲吧,看上去一臉的稚氣。平日裏她就拉著一個男房客作伴,那個男孩子二十八歲,有天拉著我問,相不相信她有五十二,她的大女兒都二十五了?!看樣子似乎受了些打擊,我隻能裝著也很吃驚的樣子,反問是真的嗎?其實女人看女人很準的,就像男人看男人一樣。騙得過男人的女人不少,騙得過女人的女人不多。他從北邊的leeds來這邊工作,因為口音,常紅著臉聽她取笑,學給我們聽。

    看來孩子是判給了父親,這在英國不多見。小女兒來看她的周末,她就哪都不去,母女倆成天呆在一起,同屋的男孩子就去鎮子上閑逛。這時的她和平常不大一樣,很安靜嚴肅。

    隻見過她的兒子來過一次,十八九的樣子,很高很帥氣,是她外孫生日的那天晚上,他們祖孫四個,沒見過小孩的父親或者是她大女兒的男朋友。

    客廳的桌子上有一張似乎是她結婚時的黑白舊照片,照片中的新娘長得和她很像,抑或是她父母的?沒有問過。照片中的男子相當的英俊,神情之間不像是英國本土人。照片是在一座房子前照的,沒有花草樹木,卻有一根很突兀的電線杆。

    fleet的前台在國內是護士,畢業後直接從學校送過來這邊的醫院工作,嫌醫院太累,她就去唐人街找律師辦了五年的學生簽,跑到公司來打工。她說還是老板娘親自麵試的她,她和片經理私交也很深。

    剛開始的時候,她以為吳大夫是被我說走的,話裏話外都唧唧歪歪的,說是為了自己的飯碗,硬是把別人騙著擠走了,世上哪有這麽缺德的人。我就跟她說,就是,我也勸過他來著,可他不聽。她一愣,第二天對我就好多了,可能是晚上給吳大夫電話了吧,才說他一直在朋友那窩著,等著辦轉簽。吳大夫給我說的是新公司給他起薪一萬五,幾個月後再加,現在他是一個大店的主管大夫,病人很多,累得不行。我想我不該打電話給他的,自認為是關心,在他卻是負擔。也就不再聯係。

    她大小姐臉上的白癜風多集中在唇周,我就有些懷疑是不是她每天說的話太多的緣故,嘴唇也被磨得薄薄的。

    店裏沒幾個預約病人,她上班來了後,能抱著電話給她國內的男朋友翻來覆去的說一些雞毛蒜皮的事兩三個鍾頭,我隻是在旁聽了兩天,忍受不住的時候就到外麵的走廊上轉轉,虧了她男朋友的耐心,不光要聽,還要搭話,否則小姐可不依不饒。

    有一天可能是男孩子沒等她說盡興就掛了,再打就是忙音,她也行,堅持不懈地一直撥到下午,我的天,簡直是瘋了,又是哭又是鬧的,說男孩子不知道她在這有多難,我想男孩子說的是讓她迴國去之類的,聽見她說,迴去你養的起嗎?男孩子就開始哄她,直到她破涕為笑。

    我不知是要感慨愛情的偉大呢,還是要懷疑到底有沒有愛情這迴事。反正不關我事,由著他們鬧吧。

    隻是電話這樣老被占著,病人的電話該怎樣打進來呢?

    她說我第一次來頂班時碰到的那個老大夫就是整天打電話的。不會有病人打電話進來的,特別是店裏出了事之後,可能這個店都已經上過當地報子了。

    怪不得讓我開聯歡會的那天來頂班呢,原來那時那個前台根本就不大懂英文,老大夫也不會,兩個人就和病人比劃著看病,不出事才怪。肖經理是知道的,老板不知情,生意不行了,打電話問大夫原因,大夫隻說不知道,別的隻字未提,後來差點被老板趕走。肖經理知道老太太背了黑鍋,調她去了北部的一個店。

    我想這也是動reading老店女大夫的原因之一吧。我還在納悶這一段時間網上對老太太的表揚稿件層出不窮呢, 原來是補償。

    公司也奇怪,電話單都在那,就算是不用公司出錢,但那一長串電話號碼也不能引起他們的注意嗎?可能是太忙了吧。

    為了大小姐的著裝,我說過她一次。大紅的胸罩外就套了一間全透視的黑紗,還問我好不好看。我就笑,說要是在沙灘上應該很不錯。她以後就沒再穿。

    她說她一女同學的口號是睡遍全世界,玩完所有花樣。見我不解,就細細說給我聽。我想現在的女孩子真是可怕,說起性來眉飛色舞。但一會我就知道她是在虛張聲勢,或者她是在試探我也不一定。她不太確定應該什麽時候帶避孕套,也不知道她在護校裏學了些什麽,最少應該知道生理結構吧。這麽說來,原來吳大夫說的準備和一個女學生開房,就很有可能是和她了。

    因為她偏胖,對我的瘦頗有些不服氣,就經常拿我的臉開刀。怎麽說都見我於動無衷,也就沒趣收手了。

    連著兩天有新病人交治療費,那個星期的營業額就上去了很多,片經理打電話來表揚,問了一下情況,前台說那是因為我運氣好,來了新病人,兩個人在電話裏又聊了一下私事。

    網上也登了我們店的好消息,chester店的大夫和前台小夏打電話來恭喜,我笑著借用了大小姐的那句話,運氣不錯而已,運氣不錯而已。

    網上還有另一條消息,是肖經理寫的,說公司既懂醫又懂英文的六個年輕大夫走了五個,說是他們不好好工作,問現在的年輕人怎麽都變成這個樣子了。小夏打電話來笑問我還能挺多久,她九月份迴去上學,公司說馬上給她辦工簽,讓她留下來,她說騙誰呢,以為我還是剛來的那個時候什麽都不知道啊?!

    新找的那家公司遲遲不見迴音,我跟他們新管人事的經理打電話,說要是轉不了工簽就算了,讓他把資料還給我。他說就快下來了,都得一兩個月。我說申請交到home office一周就有結果了,他說那也得花時間填材料啊,讓我再等幾天,這個星期肯定下得來。同時讓我稱他為鄭先生,說還沒被任命為經理。

    和房東說了一下大致搬家的日子。第二天就有人過來看房間。

    營業額漲漲停停,吸引了經理們的注意力,電話就來得多了一些。

    那天片經理來電話,因為變天,大小姐正好出去買衣服去了,我接的電話,片經理要找她,我想他們私交那麽深,也就如實說了,他說他等會再找她。

    等她迴來,就告訴了她片經理電話的事,沒想到她反應如此激烈,說這樣一來他們就會認為營業額不好是她的問題,說我居心不良,原來我出去找房子買菜的時候總部來電話她都幫我瞞著他們(她不知道找房子我事先都和總部請了假的,他們也知道我迴到reading後不可能買到菜,都關門了),還說她也不是好欺負的。

    我想這下是徹底不要在fleet呆了,新公司那邊工簽也辦下來了,催著我趕緊辭了這邊過去。這下也省得我打辭職報告了。

    請了第二天的病假,去home office麵簽。朋友勸我寄簽,一來可以省錢,二來聽說辦永居要改成五年,如果寄簽的話,時間上正好可以跨過去。

    另一個朋友說什麽都辦妥了比較好,現在簽證審核得越來越嚴,麵簽一來快些,二來要是有個什麽,自己也清楚問題在哪。

    我想以後的事還不知道是怎麽迴事,當然是希望能在新公司拿到永居,但太多的未知數,我還是過了眼前這關再說。

    第三天迴去上班,大小姐說前一天的營業額是零,要從今天的營業額中補過去。見我沒了前兩天的煩躁,安靜的坐在那看書,一直偷偷地打量著我。可能在笑我的遲鈍吧,就要大禍臨頭了還不知道。

    第四天早上去店裏的路上接到了肖經曆的電話,那是他打來的第三個電話,前麵兩個我都沒聽到沒有接。告訴我我已經被公司開除,解雇書今天就到店裏,讓我下班前和前台交接一下,接手的大夫明天一早就從機場直接到店裏。我說那我就在店裏等他的解雇書好了,掛了電話。

    大小姐幸災樂禍地看我簽字從郵遞員手中接過那封信,撕開。隻是一封警告信而已,我打電話找肖經理要辭退信。他可能沒想到我是這樣的反應,支吾了半天,我說合同上寫得明明白白,辭退我可以,要給我兩個月的通知或薪水的,他啊了一聲,說他再和總部商量一下。

    打電話給北部的片經理辭行,謝謝他這麽幾個月來的照顧。大小姐過來阻止,說我已經不是公司的人了,老板娘交待過她,不許我再跟公司任何人聯係。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她讓開。北部的片經理說不行還是迴北邊去吧,日子會好過一些。我說不可能的,再呆下去還有什麽意思。我們互道珍重。

    下午一點半,這邊的片經理來電話,說經過眾經理研究,確定是肖經理口誤,他才是管本店的經理,以他的話為準。我就笑,堂堂一個人事經理說的話都不算數!他說公司是讓我迴北部的一家店,這幾天我可以先休息休息。我不想再和他們玩遊戲了,說不用了,我辭職好了,他喜滋滋的說,那好,讓我傳書麵辭呈。

    傳過辭呈,打電話再次確認已被收到,但電話接通後,一個女人讓我等一會,她去查看,我聽到腳步聲,隨後電話被重重地掛斷。

    再給片經理打電話,他說他不在總部,等他迴去了後再說。

    總部是老板娘接的電話,確認已收到我的辭呈。一切都如了他們的意,我想他們應該笑了。

    我離開的那天是周六,房東說她前一天忘了取錢,她也沒有支票,讓我留下地址,她下周給我寄過來。直到現在,我也沒有收到她寄來的任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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