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是他家死人了?”


    聽李秀秀說完,小茹問了一嘴,李秀秀卻搖搖頭說:“說起來孫二虎這小子真挺慘的,打小爺爺奶奶就沒了,後來十來歲時,他爹媽鬧了離婚,先是他媽改嫁了,後來他爸就把他托給村裏親戚照顧。一個人去外地打工去了,隻每年給寄迴點生活費來,開始那兩年,寄錢倒還準時,後來越來越少,幹脆不寄了,人也好幾年都沒個音訊了,結果親戚都不管孫二虎了,任他跟個野孩子似的每天到處瞎跑瞎鬧,好在孫二虎當時歲數也不小了,能自力更生了也餓不死,再後來。就漸漸走了歪路,偷搶拐騙什麽都做…;…;”


    “那他又是給誰燒紙?”


    我不禁好奇地問:“你也沒停車問問他?”


    “我問了呀,”李秀秀答道:“我把車停路邊叫了他好幾聲,可他根本就不搭理我,就低著頭一動不動的,我有急事著急走,就也沒管他…;…;”


    秀秀說完我們都沒當迴事,畢竟現在滿心壓著的都是今晚和那鬼子母、以及幕後黑手的決戰。而陳國富的突然行徑,更是讓我們徹底亂了陣腳。


    趙家口頭離著黃家溝子有個二三十裏地,一路上都是坑坑窪窪的土道,不太好走,結果我們到達村裏時天都已經完全黑了。


    車進了趙家口頭之後,李秀秀按照地圖上的標記就把我們帶到了村南一戶人家的門口,我們下了車一看,就見那戶人家的院牆破破爛爛的,牆頭上荒草叢生,門上還掛著鏈鎖,簡直就跟早已經沒人住了的廢宅似的。


    我趕緊又朝小茹問道:“你確定是這裏嗎?”


    小茹掃了一眼地圖,答道:“雖然陳國富故意給了咱們假的圖紙,但由於村民們幫忙重新繪製,因此對精確度並沒有影響,地點應該不會錯。”


    我點了點頭,隨後朝五爺一使眼色。五爺立刻從後腰抽出兩把菜刀來,大搖大擺走到門口,對準那已經鏽跡斑斑的鏈鎖就是一通猛砍。


    沒一會兒的功夫,鏈鎖就被菜刀砍斷。五爺猛一腳踹過去,兩扇大門應聲而開,院子裏同樣是荒草遍地,一片潦倒荒蕪。


    一進了院子。大家不免都警戒了起來,步步為營地往中堂門口移動,到門口一看,同樣用鏈鎖鎖著大門,五爺照舊用菜刀劈開,就帶著我們快步走了進去。


    進中堂後,我們用手電筒照著就開始探索東西兩廂,西屋空空如也不見一物,應該是用來盛放雜物的屋子,而又進了東屋一看,炕上鋪著炕被,角落裏堆著被垛,炕下牆角處還擺著沙發茶幾,而且沒什麽灰塵,顯然是有人居住。


    而我們在屋子裏一陣搜索之後,目光最後鎖定在了牆角處。兩個用木板壓著的大水缸上,誰會把水缸擺在住人的屋子裏呢,還一擺就擺了兩個,並且水缸上的木板還用幾塊大石頭壓著。


    我們趕忙將水缸上的石頭和木板掀起,再往裏一看,水缸口上竟然還覆蓋著一層寫滿咒文的黃紙,又將黃紙一死,再舉著手電筒往裏一照。最先看見的便是一張雪白地小臉蛋,竟是小三子一動不動如同失了魂般盤卷縮著坐在缸裏,抬著頭望向天空,額頭上竟還貼著一道黃紙符…;…;


    “孫子!”


    一見小三子。五爺激動得眼圈都紅了,趕忙撕下他額上的符咒把小三子從缸裏抱了出來,我伸手一摸孩子的手,冰涼冰涼的。而這時楊左生和小茹也已在另一口水缸裏將鬼仙小虎子的妹妹李雪抱了出來,同樣額貼符咒臉色發白,並且一動不動呆若木雞。


    “他們這是怎麽了?”


    驚惶之中我趕忙朝小茹問道,小茹探了探兩個孩子的鼻息,隨後又按住兩人脈搏一號,皺著眉說:“脈搏氣息倒是正常,但是看這模樣…;…;”


    說著話小茹又用手翻了翻兩個孩子的眼皮,皺眉說道:“看這模樣。應該是被人用法術抽走了陽魂。”


    聽到這話,五爺登時一愣,慌張問道:“那,那可怎麽辦?”


    “五爺您別著急。白龍之前說過,那黑手要煉鬼子母,需以兩個十靈日十靈時出生的孩子來祭天,我想他要完成這最後一道工序,需要的絕不僅僅是兩個孩子的陽魂而已,否則又為什麽費這麽大勁把孩子的肉身帶來這裏?他將兩個孩子的陽魂抽出,八成是怕兩個孩子逃跑,或是被人救走。但少了這兩具肉身,他照樣完不成法事…;…;”


    小茹說完,我也皺眉沉思道:“按你的說法,這兩具肉身顯然對那幕後的黑手至關重要。眼下既然被我們找到了,說明我們還是趕在了陳國富通風報信之前,總算是先人了一步…;…;”


    這時小茹又問:“那接下來呢?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接下來…;…;”


    我想了想,將心一橫,說道:“三天前那黑手給白龍下戰書,要白龍今晚之前找出他做法煉妖的所在之地,然而現在白龍已經不在了,我們又何必繼續守約?先把兩個孩子帶走再說,沒有這兩個孩子,他就別想煉成鬼子母,這次我等著他主動來上門找咱們!”


    “好主意!小六子,你比以前可靈光多了!”


    小茹登時拍手叫絕。抱著那女孩兒就想跟隨我們往外走,哪知道不等我們走出去,背後卻忽然傳來楊左生的聲音:“你們先別走,看看這個…;…;”


    大家迴頭一看,就見楊左生坐在炕沿上,手裏拿著個不知從哪兒弄來的小本子,正用手電筒照著細心地觀看。


    我走過去一看,他手裏拿著的是個塑料皮的日記本,楊左生開始一頁一頁往後翻,每一頁上都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我又仔細一看,每一頁雖都被寫滿,但所寫的卻隻有唯一的一個詞----‘雲晴’。


    我拿過日記本又掀了幾頁,沒錯,本子上每一頁密密麻麻寫滿的,都隻有這兩個字,雲晴,雲晴代表什麽?是一個名字?是一個暗號?或是什麽術語?


    我想不通,就問楊左生這本子是在哪兒找到的?


    楊左生答道:“我剛剛想在屋子裏搜一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關於幕後黑手的線索,找來找去,就光在炕沿下麵翻出了這麽個日記本來,還有這個…;…;”


    說著話,楊左生帶我走到茶幾前,用手電筒照著茶幾的邊緣,指給我看,我仔細一看,就見茶幾的木質邊緣上也橫七豎八地密密麻麻寫著幾行字,都是用藍色圓珠筆寫成的,看字跡應該和在日記本上寫字的是同一人,而且寫的也全部都是‘雲晴’二字。


    這時小茹走過來看了一眼,說道:“這應該是個女人的字跡,女人筆法大多清秀淡雅,應該不會錯…;…;”


    我點了點頭,確實,這也是我心中的想法,可這些字到底代表什麽呢?


    也沒容得我細想,畢竟眼下還身在龍潭虎穴之中,於是把那日記本先收進了口袋裏,帶著眾人以及兩個被發現的孩子就從屋裏走了出來。


    出了中堂,我們本想直接離開,哪知從西側廂房經過時卻隱隱約約就聽見有人說話,那聲音很輕,似是個女人的聲音,在有氣無力地對我喊----


    “救我…;…;”


    我不由地一愣,而隻這一出神,小茹問道:“小六子,你咋了?”


    “你沒聽到嗎?”我問她道。


    哪知這一句話竟把小茹給問愣了,又問我說:“聽到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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