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如何了?”


    女帝陛下等了幾天,也不見張昌宗上門求助,更不見有人來報羽林衛軍心不穩之類的事情,隨口問莫成安一句。


    莫成安恭敬的道:“迴陛下,老奴收到的消息,六郎把住處搬到了羽林衛駐地,這幾日吃住皆在營地,並命羽林衛如常訓練,並不曾更弦易轍。”


    女帝陛下點點頭,麵上顏色並不顯,隻是眼神透出一股滿意之意,道:“是嗎?繼續看著便是,若是他來求見,便讓他進來你。”


    “喏。”


    莫成安恭敬地應著,麵上掛著合度的笑,事關六郎,陛下總不好去問上官婕妤。


    宮外,太平公主的別業,太平公主獨自坐在屏風前的坐榻上,麵現沉思之色,問張嬤嬤:“陛下敕封六郎做羽林衛大將軍?”


    張嬤嬤一邊思索一邊迴答道:“是的,殿下。才封的第一天便命六郎去接管羽林衛,六郎把吃住都搬過去了。”


    太平公主眉頭凝了起來:“六郎才十五歲,尚未成年,前些時日還聽他說要行卷,怎麽突然到羽林衛去了?還是小小年紀便擔任羽林衛大將軍一職!這……母親行事,越發讓人看不明白了!”


    太平公主想不通,張嬤嬤也想不通,不過,有件事並不妨礙,太平公主想了一陣,斷然道:“雖不知其中有何因由竟讓母親把羽林衛交到六郎手裏,但是,六郎總算入仕了,也算是了了我一樁心事。六郎才十五歲,以他的才幹和母親待他的情份,不論起點是羽林衛還是科舉進士,都無妨。”


    張嬤嬤讚同的頷首,眼神帶著欣慰之色,道:“隻是殿下費心為他籌謀,如今竟用不上了。再者,若六郎能入南衙就更好了。”


    太平公主麵上帶出幾分笑意,道:“六郎不過才十五歲,一出仕便是大將軍一職,又何必在意是南衙還是北衙呢?隻要出來了便好,來日方長。”


    張嬤嬤醒悟過來,恭維道:“還是殿下想得周到,老奴目光短淺了。”


    “罷了,六郎那邊且看著就是,若他需要幫助便幫幫他,若他不曾言語,也不要隨意插手,盡可讓他自己來,總要讓母親看看他的才幹,讓母親看看他的非凡和不同,才好委以重任不是?”


    “喏,老奴知道了,殿下放心便是。”


    張嬤嬤認真應著,太平公主想了想,又道:“把秀兒叫來,六郎的事,總要讓她知曉才是。”


    “喏。老奴這邊使人去告知大娘。”


    “韋阿姐處和鄭氏處……這兩處也使人送個訊兒去。”


    “喏。”


    宮裏宮外,張昌宗被陛下敕封羽林衛大將軍一職的事情,飛快的傳揚開來,而張昌宗還安心待在羽林衛的駐地,每天準時點卯,看羽林衛訓練,並不急著插手,隻一邊觀察一邊記錄,然後與心中的想法兩相印證,對自己的計劃做細致的修改。


    “華為,去傳方晟瑞和陸禹臣來。”


    “喏。”


    整整在駐地觀看了三天羽林衛的訓練,張昌宗終於有了第一個動作。


    有一點他很清醒,無論做什麽,在這幾年內,都需要獲得女帝陛下的支持,如此及才好操作。不然,即便是支持李唐的群臣也好,武承嗣、武三思等武氏宗族子弟也好,權勢都還不夠強大,這幾年內,能完全掌控形勢的,唯有女帝陛下,羽林衛是女帝陛下的私軍,直屬於她的軍隊——


    要怎麽收服羽林衛的這群精銳,張昌宗這幾天已經有了想法。


    駐地門口,陸禹臣與方晟瑞一起趕來,兩人對望一眼,方晟瑞看看四周,忍不住拉住陸禹臣,問道:“陸兄可看出那位的打算了?方某看了好幾天,實在弄不清楚那位究竟是何想法。”


    陸禹臣沉默幾秒,搖頭道:“我也看不出來,隻知那位一身本事極得陛下看重,但他欲如何行事卻看不出來,不過,觀他這幾日行事,較之年輕得過分的年齡,不像是那等張狂之人,且看看再說。方兄莫忘了,那位來的第一日便說過,軍人當以服從為天職。”


    方晟瑞一驚,拱手道:“多謝陸兄指點。”


    “沒什麽,你我乃是同袍,同在那位手下為將,互相提點也是應當的,我們進去吧。”


    方晟瑞點點頭,兩人一起進去——


    “卑職見過大將軍。”


    態度還算端正,雖不見的十分恭敬,卻也算得上不卑不亢。張昌宗淡淡一笑,道:“這三日操練辛苦兩位將軍,傳令下去,自明日起,訓練重點和方法需要改進一下,側重也要改進,值守與訓練一起輪換著來,這是訓練方法和需要改進的地方,你二位看一下,然後傳達給所有的將官,給你們三天時間,十天之內必須吃透看懂我的計劃,三天之後便采用新方法。”


    放生如你和陸禹臣皆一怔,兩人對望一眼,麵上俱露出猶疑之色來。方晟瑞當先道:“將軍,卑職有一事要講。”


    “說。”


    “喏。將軍,羽林衛中的將官,並非人人皆識字,多的是大字不識之人,將軍要卑職三天之內傳達好命令,恕卑職做不到。”


    張昌宗點點頭,不置可否,望向陸禹臣:“陸將軍呢?”


    陸禹臣道:“稟將軍,羽林衛身擔要職,關係陛下和宮禁安危,訓練方式、訓練計劃等怎可擅改?將軍可稟報過陛下否?”


    張昌宗聽樂了,挑眉看他一眼,淡然道:“我不是在問你意見,也不是在同你商量,我是在命令你!命令你按照的計劃和方法執行,我不想聽你評價我的訓練計劃和方法,我隻想聽你迴答我,三天之內是否能讓我的命令準確、清晰的傳達下去?”


    陸禹臣的黑臉,瞬間就泛起一層血紅之色,胸膛劇烈起伏,怒視著張昌宗:“事關重大,大將軍怎麽任性妄為?不奏報於陛下便擅作主張,這是不把兄弟們的性命放在心上!”


    張昌宗抬眼看他一眼,提醒道:“陸將軍想是忘了這大將軍一職是如何丟的,為何丟的?”


    陸禹臣臉色一變,不曾說話。張昌宗徑直道:“既然技不如人,陸將軍又有何資格來質疑我的方法?”


    “陸某一片忠心,皆是為陛下、為羽林衛著想,並無一分私心,大將軍之言,恕陸某無法苟同。”


    “我要你苟同作甚?我要的是服從!聽明白沒有?難道你膽敢違抗軍令?”


    “不敢。”


    “既然不敢,便依令行事。”


    看兩人越說越僵,方晟瑞終忍不住道:“大將軍,卑職有一言,請大將軍容稟。”


    張昌宗冷淡地看陸禹臣一眼,轉首望向方晟瑞:“說。”


    方晟瑞道:“大將軍,非是卑職等違抗軍令,而是大將軍初來,羽林衛裏有些情況,大將軍並不了解。然羽林衛又身係要職,軍心穩固至關重要。故此,更改一事,還請大將軍三思。”


    “嗬嗬嗬嗬……”


    張昌宗低低的笑了起來,那笑聲似乎有著看穿一切後的狡黠:“原來如此,心裏還是對我不服氣,是吧?”


    “不敢。”


    “不用不敢,張某雖不才,然心裏怎麽想的,還是大致能看出來。既如此,不顯顯本事你們當不會心服!看你們訓練了三日,我是滿腹牢騷想說也隻能憋著,不讓你們見識見識我的本事,你們還以為自己是精銳中的精銳,是時候讓你們見識新世界了!”


    那般氣定神閑,從容不迫的樣子,倒讓方晟瑞與陸禹臣都不禁有些心下犯嘀咕,然而,事已至此,騎虎難下,還隻能順水推舟:“卑職不敢,請大將軍指教。”


    張昌宗淡淡一笑,從容道:“明日我於校場設擂,弓馬騎射、拳腳兵器皆可,也好叫你們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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